散散心,躺在床上着实把我憋坏了,二来探探这里的地形,若她师傅有何图谋。也好早早做好逃跑的打算。虽说是他救了我的命,也不能就这样将将把命送于他。若是他觉着活人脸上的面皮剜下来更好,治好我只是为更好的剜也说不定呢。
由着铃儿扶我下床,出了偏门入眼便是竹制的一副桌椅,椅子只有两张,并未设多,想来这边除了师徒便不常有客,茶具器皿也只准备两人份,东南角的那间房配有一排专门的药室,抽屉式的木质柜皆是紧闭,青铜质地的圆环嵌入,光色极为黯淡。药柜前摆着一药案,约莫是他配药研药时所用。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除生活必备之物,入眼再无其他。只是案子上的一支碧玉玲珑镂空簪略略让我失神,摸了摸头顶的发髻。果然是自己的簪子。那一番动荡竟也没掉,自然的过去拿过戴在头上,本来嘛,自己的东西拿了也无妨。
然出了门,到了院内我才知,这是一处极为隐匿的地方,至少,现在目过之处,周围无一处人家,这个茅庐筑在山林之间,周围皆是蓊蓊郁郁的草木,不过景致倒是极为仙逸宁和。
泥和石块垒砌的篱笆较为低矮,篱笆上包满了藤蔓类的植被,微风拂过之处,蔓类的宽大而扁平的墨绿的叶子沙沙地响,声音很是悦耳,茅屋靠西的一面是群山,许是清晨,山上萦绕着些许雾气,看着着实清爽,篱笆几寸远之处有一块向阳开阔的谷地。这般雾气散漫飘逸,却隐隐透着股灵气,我仔细瞧了瞧,倒和珅锟元君爱经营的那农廊有几分相似。
将目光转向它处,院门口有泉自西向东自流水。铃儿说这是她师傅自个儿通的水流,源头竟是山那头的泉眼之水,所以平时日用或是灌溉都极为方便。我不得不在心里赞个,这么旷远闲逸之处,也难为他可以保留的如此之好。
我微扶着门,借了些力,定定的将那景色看了些许时间,这一处没有烟火气的地方,不似我之前游玩的凡世,却也不似我呆着的仙家之地,处处透着随性,也处处渗着些神秘,有些琢磨不透。
终究是伤势未愈,站着的那会儿工夫着实吃力,虽然铃儿也在我右手侧搀扶着,额上因疼痛渐渐的渗出细密的汗,微微皱了下眉头,这身子何时虚弱成这般模样,刚准备伸手拭去汗液,铃儿已经抢先一步掏出帕子轻轻的为我擦拭。
她边擦边柔声道:“聊兮姑娘身子还不算大好,不能在此处多站,瞧你这脸上的虚汗,我还是早些扶你到屋里静养吧。”
我感激的朝她一笑,微微的点了下头。由着她扶我回房。
虽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救我之人是好心还是歹意,现下最重要便是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若是身子一直如此虚弱下去,就算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连正常起身走的能力都没有,更不用谈如何逃出去。
本来生命便是垂危,若是没人相救,陨了也便是转瞬间的事儿,既然在危难关头救了,就算是不存善心,那也只能说明我于他而言或许有些利用价值,故而,这段时间我也无需胡乱猜测,且精力有限,也时间胡乱猜测。
在这闲适的环境下,时日过得极快,转眼又过去一周,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我在这养伤的日子人都变得懒散了。这里的所有的物什皆有其独特而舒适的存在。这山水,茅屋,小院,篱笆藤蔓,处处透着灵气,住着便让人觉着神清气爽。
可这闲适之处约莫只有心内真正耐得住寂寞,与世无争的人才能这么释然的常住于此。虽说清雅,但真未见人烟,只此一屋,不免有些凄清的感觉。
我依然没有见得他的面,但对他的好奇心却越发的重了,为何救我之后却又从未见我,他若是有所图应该也得采取些行动了,莫不是他真正是起了怜悯心,单纯救人还不留名,如此高尚之人现下简直犹如珍惜灵兽,如此这般那便连个当面致谢的机会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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