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般眼熟。瞧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不正是自己南陇城的那处蜗居?
“八哥,八哥,你……,你……,你醒了?”说话的是龙大傻子,一脸高兴的站在床头,望着龙八哥。
“我怎么回到了南陇城了?”龙八哥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说这就是天之使者安排的天考?亦或者这只是一场梦境?所谓的天考,不过是梦中的一场考验。”龙八哥暗暗的猜想。在经历过白露院的仙考之后,龙八哥感觉到这些考试,更多的是对自主意识的考验,所以眼前的一切,更有可能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龙八哥只是点了点头来回应父亲的问候,跟着爬下床来,穿好了衣服向外走去。
他沿着龙家大院的院墙,向南陇城中心走去。一边走着,一边不住的惊叹: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境,那这梦境也太过真实了,无论是空气中的味道,还是伸手触摸物体的感觉,以至行动中身体所产生的丝丝疲劳,都显得那么的真实。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难道说那天之使者使用了某种神通,真的已经将我送回了万里之外的南陇城么?”如果他真的被重新送回到了南陇城,那么这里将会有一场官司在等着他。龙八哥想到这一点之后,马上警觉的避开了大路,抄小道向绝户爷的住处走去,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求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哥,出事了,绝户爷被抓起来了。”突然之间,墙头草和三寸丁从后面冲了出来,将他连拖带拉的拽进了巷子里去。
一句“绝户爷被抓起来了”,打断了龙八哥的思绪。让龙八哥有种恍然的感觉。
“这果然是一场梦境。”如果他是被送回来的,这一幕不会再次发生。但是这个想法刚刚止息,另一个可怕的念头又突然接踵而至。“莫非。莫非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而始帝陵、水母城、白露院、万国城只不过是我的梦中所见?”眼前真实的景象让龙八哥困惑,甚至开始怀疑昨日之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定是场梦。可这梦境考验的到底是什么呢?如何才能停止梦境,从梦中走出去?”龙八哥极力的想摆脱眼前的梦境,因为这场梦太真实了。以至于让他感觉有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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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户爷被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几日你们要小心一些。”龙八哥坚信眼前的才是梦境,不然自己怎么会梦里预知绝户爷被抓的消息?他暗暗下定决心,准备接受这场梦境的考验,想要看看梦里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三个人等捕快将绝户爷家都贴满了封条离开之后。翻墙进入了院子里面,龙八哥径直向藏着那几把斧镐的房间走去,当他看到那几件铁器便放在墙角之时,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慨,看来这梦里的一切,都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这和自己以前的梦境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一切都真实存在,让人难辨真假。
“这是不是昨天我们盗来的那块玉晗。”三寸丁从一堆杂物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三个人聚在一起辨认了一下。正是从那个太监尸体里取出来的玉晗。
“乖乖,这东西没有被搜去,看来这回我们要发了。”墙头草高兴的喊道,随即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忙压低了声音。
三个人都知道,他嘴里面的“发了”是什么意思。绝户爷既然被抓了,这个东西就成了无主之物。如何处理,自然全凭他们的意思。从绝户爷的口中他们已经大概知道这件东西是一件有价值的物品。多了不敢说,几十两银子应该能够卖得出去,而几十两银子的收入,对他们来说,足够称之为“发了”!
龙八哥从三寸丁的手里将玉晗拿了过来,对着两人一使眼色,三个人迅速的爬出了绝户爷的院子,向城里的一件当铺走去。
那当铺中的朝奉借着阳光,将这块玉晗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最后对着龙八哥等人伸出了三个指头。
“不行,不行!你出的价钱太不厚道。最少也要这个数,我们才会当断。”墙头草摇了摇头,伸出了一个巴掌,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件物品的价值,但却知道就地还钱的道理。
“算了,我们还是去龙家的当铺看看吧!”龙八哥也趁机演起戏来,就算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境,他也不想和姓龙的一家人做生意,这句话无非是给那朝奉一点压力而已。
“说实话,三千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了,你们非要五千两银子才出手的话,这个我可做不了主,等我问下掌柜的,再给你们答复。”说完将玉晗交回给了龙八哥,一个人向后屋中去。
看着他整个人都消失之后,三寸丁和墙头草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当时那朝奉伸出三个指头来,大家还都以为是三十两银子而已,而墙头草也只不过加多了二十两银子,所以伸出了一个巴掌,可是当对方说出“三千两银子”这句话时,三寸丁和墙头草的下巴都险些惊掉在了地上。
龙八哥对他二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说话,这几千两银子对于曾经的龙八哥来说,或许是一个天文数字,可如今见惯了大场面的龙八哥,根本就没将这点数目放在眼里。等到那朝奉出来之后,好像已经确定了结果,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这才慢慢吞吞的向龙八哥三人支付了本票。
三个人拿着本票迅速的离开了当铺,先是找了一间比较不错的酒楼,点了一桌子的酒菜,然后商议起如何分钱的事情。可这五千两银子还真不好让三个人均分,商量到最后,三个人都决定以这些银子为本,回头搞点小生意来做。
“若说做生意么,我最熟悉的就是杀猪了,要不我们也像我爹那样,杀猪卖钱算了。”三寸丁建议道。
“你他娘的就知道杀猪。杀猪这买卖一年能赚几个钱?靠这个要是发了。你也就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墙头草一口拒绝道。
“我们开个药铺吧!”龙八哥想起自己有脏腑化鼎术,就不知道自己在梦里面能不能把这门神通施展出来。
“开药铺也好,可是我们都卖些什么药呢?”墙头草这一问。龙八哥则马上无言以对,自己炼的丹药,都是修士才能服用的,也不知道凡人对这种修仙丹药。有没有兴趣。
“我们还不如拿这些去捐个官当当呢。我前几天听到有人找到我爹,说起过捐官的事情,说是只要五千两银子,就可以捐一个知县。”三寸丁说道。
“不划算,不划算!一个知县每年的薪俸只有五十两银子而已。要整整一百年的时间,才能把五千两银子赚回来。”墙头草算了一下,感觉捐官也不是一条合适的选择。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说过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哪有县太爷是靠那点微薄俸禄过活的?只要懂得利用权术,白花花的银子还不一堆一堆的落进口袋?三寸丁,找你爹的那人你还认得不?带我们去找他好好聊聊。”龙八哥听到捐官这件事之后,眼睛不禁一亮,这要是坐上了县令大人。这点小小的投入。还不转眼之间就又会回到自己的腰包里来?
三个人在三寸丁的领路下,很快便找到了那位举荐捐官的中间人,之后事情也办得十分顺利,没过了几天,龙八哥便顺利的交了钱,得到了知县的官位。而这时候正巧南陇城下补有空缺。在接到御龙国的圣旨之后,稍微准备了一下。龙八哥便带着三寸丁和墙头草走马上任了。
龙八哥来上任的这一处县城,叫做云游县。也算是南陇城范围内的偏远之地,整个县城的人口不过万户,土地贫瘠,资源匮乏,与南陇城的富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其实在龙八哥小的时候,能够当官做县太爷,曾经一度是他的梦想,而今在这如此真实的梦境中,这一梦想终于得以实现,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惊喜和高兴。反倒是身边的三寸丁和墙头草,一路上狐假虎威,借着他的官威过足了瘾。
龙八哥这边还没有进到县城,那边已经锣鼓喧天,大队人马迎接了出来。这些人中既有一群现任的里正胥吏,亦不乏当地的富贾豪绅,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看热脑的人。在见到了龙八哥之后,这群人中几位代表,自然是凑近了身前,对着龙八哥就是一番嘘寒问暖,跟着整队人马簇拥着他们三个,浩浩荡荡的进了县城。城内最好的一家酒楼这时候已经摆下了宴席,正等着为龙八哥等人接风洗尘。
接下来一连几天,龙八哥都没有闲下来,不是姓庄的富豪请客,便是姓牛的地主摆宴,一群人轮番的来请他,便是礼金也都收了几千两银子。这样足足过了半个多月,龙八哥的知县府终于安静了了下来,三个人数完了收受的礼金,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八哥,咱们以前天天都想过这种日子,可现如今真的过上了这种日子,又觉得实在是无味。”三寸丁一边数着银子,一边说道。
“是啊!这一天下来,不是吃、就是喝、就是睡,还真不如以前偷鸡摸狗的日子来的有趣。”墙头草也连忙迎合到。
“我也有这种感觉,要不明天我们打开衙门,开庭审案,你们觉得如何?”龙八哥看过官老爷庭审,那敲着惊堂木的情形,让他无比神往。
“好啊!好啊!”龙八哥这句话刚一说完,三寸丁和墙头草都跳了起来,纷纷赞成。(未完待续……)
180章 威风断两案
龙八哥一拍惊堂木,大喝了一声“升堂”,衙门里两排衙役分别举着“肃静”、“回避”的开路牌,齐声开腔喊道“威——武……”声音洪亮,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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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原告房老五,带被告贾士德,物证老母猪……”随着龙八哥一声大吼,原告房老五、被告贾士德,还连同一头体型肥大的母猪,被分别带到了大堂之上。
经那房五老陈述,龙八哥大概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当年房老五向贾士德借了一吊钱,因为无力偿还,而用自己的一只猪仔作为暂时的抵押,如今过去了大半年,这只猪仔已经长成了一头大母猪,房老五便想要把这只已长成的母猪赎回来,可贾士德当然不肯,这只当初用来抵押的猪仔已经被自己养得这么大了,要交还也只能交还一只与当时同样大小的猪仔,两个人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执,最后交涉不果,房老五一怒之下,便将贾士德告上了大堂。
按那贾士德的说法,对方当初交给自己抵押的也只不过是一头未成年的幼猪,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自己没要对方的利息也就算了,还要将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用了这么多的食料,亲手喂养成这么大的一头母猪给要回去,这于情于理,可都说不过去。
“房老五,你当初抵押的不过是一头小猪,贾士德既然肯还你一头小猪,你为什么却不肯答应呢?”龙八哥学着曹郡守的样子,一板一眼的问道。
“大老爷明察。非是小民不答应,而是小民隔壁的李家,已经和小民有了一纸婚约。这婚约当中,便曾经提到过,等到小民当初的那头幼猪长成之后,便以它作为聘礼,来娶他们家的闺女做老婆。这头猪早已作为聘礼,承诺给了李家,小民自然不能失信于人。还希望大老爷做主,让贾士德将这头猪还给小民,让小民能够尽早完婚。”房老五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房老五抵押的是幼猪,过了这么久,贾士德也还他一头幼猪。两不亏欠,最是合理。可是房老五却非得要回自己当初抵押的那一头猪不可,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理由,但这个理由太过于有些不讲道理。龙八哥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他俩各说各的理由,争吵的不亦乐乎,心里一烦,顿时将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说道:“别吵了。房老五,你不就是想要回来这头母猪,换个老婆是不是?”
“小民正是此意,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房老五点头说道。
龙八哥说道:“想娶老婆还不容易?放心吧。本官一定为你做主。”然后把头转向了一旁的贾士德。开口问道:“贾士德,房老五欠你的钱可已还清?”
“回老爷。房老五的欠款尚未偿还。他一定要小民将原来的那头猪先交给他之后,才肯随后把钱还上。如果非要这样,小民也不是不能通融,只要他将这几个月来我养猪的费用,连同原来借款的利息都支付给我。我便立马把这头母猪给他送回去。”贾士德也退一步的说道。
“房老五,你的意思呢?”龙八哥目光转向房老五问道。
“当日借钱的时候。便没有说好利息,而养猪的费用和我有何关系?又不是我让他养的。所以这些钱恕小民不能支付。”房老五直接拒绝了贾士德的提议。
“一个要利息。要养猪的钱;一个呢又什么都不想给,那么你们让我怎么办?房老五,这只猪你是不是铁了心想要带回去?”龙八哥问道。
“是的。”房老五连忙点头答应道。
“带这头猪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娶李家的闺女?”龙八哥将身体往前倾斜了几分,继续问道。
“不错。”房老五再次点头。
“总而言之,言而终止,就是为了一场婚嫁?”
“大人明察。”看这个样子,这位大老爷估计是要准备将猪判给自己,房老五的脸上开始流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办了。房老五,李家的闺女是李家养大的,所以嫁女要有聘礼;而这只猪怎么说也是贾士德喂养的,所以你要将它带回去也得要聘礼。不过看在这头猪本来就是你放在他那里的,这个聘礼可以暂时免了,但你要带回去的话,除非么……”龙八哥说到这里,故意买了个关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除非什么?”房老五急忙问道。
“除非你把这头猪娶了,本官可以和贾士德通融一下,让他免去你的聘礼。”龙八哥忽然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大人说笑了,人和猪怎么能成亲呢?”房老五没想到这位县令大人的建议竟然是这样的,连忙尴尬的说道。
“谁说不能成亲的?墙头草,你说能不能?”龙八哥把惊堂木“啪”的一拍问道。
“当然能了,下官认为:这世上不管是什么物种,只要是一公一母,都能婚配。”墙头草算是听出了龙八哥的心思,连忙随声附和道。
“贾士德,你说能不能成亲?”龙八哥又把目光转向了贾士德问道。
“能,能,能。大人英明,如果这头猪被这般莫名其妙的领回去,小民自然心头不舍,但若做家中的一员出嫁给房老五,那就另当别论了。”那贾士德本来这时候也看出了龙八哥的用意。他本来并不在乎一头猪,可就是难咽这口恶气,如果说能够狠狠的惩戒一顿房老五,损失一头母猪又能算得了什么。
“你们说能不能?”龙八哥提高了声音,对大堂里的所有人问道。
一群衙役哪有不拍县太爷马屁的道理?闻言顿时齐声喊道:“能!”
“房老五,看到没有,大家都说能,你还有什么话说?本官和你说白了,你要是要猪,就把它娶回去,本官还可以为你做个媒人,帮你主持这场婚礼,不然马上给我老老实实的还钱。本官再问你一句,这母猪你还要不要了?”龙八哥瞪着眼睛,严厉的问道。
“要啊!可是小民不能娶一头猪做老婆啊!”那房老五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奶奶的,哪有天下的便宜都让你一个人赚尽的道理。来人啊,本官今日要做个月老媒人,为房老五主持这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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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对三寸丁和墙头草一使眼色,两个人顿时领悟了龙八哥的心意,带着一群衙役便围了上去,也不管房老五乐不乐意,将他和那头母猪带到了衙门后的一间房间里去。一帮人七手八脚,找来了红花红绸,便帮着这一人一猪打扮起来,没过多久,那房老五已经被打扮成了新郎的样子,而那只猪也戴上了红花,并且披上了红盖头。
在一队人的簇拥下,将这一人一猪拉上了街头,吹吹打打,招摇过市。龙八哥、三寸丁、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