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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转贴)崇祯:攘外与安内的两难选择(2/2)

作者:石斑鱼

州寇祸正张,上意亦欲以金币姑缓北兵,专力平寇,谢辅升与陈司马新甲主之。周辅延儒亦欲安享其成,成则分功,败不及祸”[5e]。

    此次和谈是秘密进行的,“因畏声气诸臣阻挠,故深秘之”[6e]。当时在沈阳的朝鲜官员也只是风闻,无法确证[7e]。不料马绍愉与陈新甲书信往还,偶尔疏忽而泄密。一日,陈新甲得到马绍愉的信,阅毕放在桌上,仆人以为是普通塘报,随手交给塘报官传抄,于是流传于外。马绍愉在信中写道:“绍愉见憨(即汗,指皇太极),讲好索金三十万、银二百万,已许金一万、银一百万,憨尚不肯,决要金十万、银二百万,不从,即发兵,你家所失岂止此数!”[8e]于是言官弹劾陈新甲“主和辱国”,朝廷上下立即沸沸扬扬。

    崇祯帝原本考虑到中原“寇祸正张”,意欲“以金币姑缓北兵,专力平寇”,孰料事机泄漏,舆论哗然,内阁首辅周延儒又不肯挺身分担责任,不得已改变初衷,屈从舆论。他虽贵为天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不肯为臣下承担责任,把此次和议的责任一股恼儿全推到陈新甲身上,把他逮捕法办[1f]。陈新甲自以为受皇上旨意行事,有恃无恐,不但不引罪,反而自诩其功。终于成了替罪羊。廷臣们以为陈新甲“专擅议款”当斩,崇祯帝却偏偏说陈新甲任兵部尚书期间使七名藩王被杀,比敌兵薄城罪更重,所以当杀,只字不提和议之事,可见他并不认为和议足以构成死罪。然而置他于死的恰恰是和议,谈迁为他辩护道:“陈司马甚辩有口,颇谙疆事,羽书狎至,裁答如流,案无留牍,后人莫之及。其祸兆于主款……大臣不深为社稷虑,惟私旨是徇,鲜有不覆者”[2f]。

    平心而论,崇祯帝授权陈新甲秘密与清朝议和,在当时内外交困的形势下,毋庸置疑不失为一时权宜之计,对内对外都是利大于弊的。到了功败垂成之际,机密泄漏,引起不明真相的言官们一片反对声浪,他们搬出《春秋》大义,以传统政治伦理来否定作为权宜之计的和议,使崇祯这样有政治主见的人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力挽狂澜,使和议中途夭折。经过此次波澜,他再也不敢与清朝和谈,同年十一月,清兵又一次南下,明朝的困境较前更为严重。在攘外与安内的两难选择中,崇祯已经无牌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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