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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台行-第17部分(2/2)

作者:piaoyan

是与左昭仪走的近,凭心而论,左昭仪虽然出身比那欧阳氏还要高贵,但她倒当真不算恶人!打从半年前何氏与孙贵嫔争宠争得厉害起,陛下往本宫这儿来的就少了许多,结果内司那起子见风使舵的主儿们且不去说,就是太医院,五个多月前本宫感了风寒咳嗽了两日,太医院那边居然才派了一个才进去的太医过来敷衍着看了一看,那方子本宫也是亲自过目的!赫然就是内司那起子医官打发宫人用的那一等!结果隔了几日陛下想起了本宫,到本宫这儿来坐了一坐,隔日太医院的院判就亲自赶了来,说先前太医院的人听差了,以为是本宫宫里的奴婢病了——本宫的出身幼娘你也晓得,那一家里这样的事情就不少,本宫进宫之前已经是当家主母的心腹,这些儿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听不出来也白在那一家为奴为婢了那么些年了!”

    穆氏见她说着说着就要动了气,赶紧回身从几上锡奴里倒了一盏茶过来劝说道:“娘娘且平一平心绪,如今有了身子自要更加的上心,切不可轻易的动怒,再说那起子跟红顶白的东西这一回还想得了好吗?自然有他们的好看!”

    “内司的首领是陛下身边的阮大监,别说本宫生产还有七八个月,就是如今已经在坐月子了又能够怎么样他呢?”姜氏接过喝了一口,冷笑着道,“当初内司与太医院都以为本宫即将彻底失宠,全然不将本宫的死活放在了心上,结果平素里的东西,居然只有左昭仪那边的从不缺什么!后来本宫不是也着你打听过了,就是长信宫、嘉福宫并昆德宫里的某些人,左昭仪也是从来不短她们什么的。可这欧阳氏却不同,在这一位眼里,虽然同是伺候陛下之人,她却比本宫这些人不晓得要高贵了多少,这满宫里除了左昭仪,就数她最高高在上!虽然陛下未必理会她,也不过是看着太后的面子每个月里才去上两回敷衍,可这样难伺候的主儿,何氏都与她搭好了关系,幼娘你说本宫能不心惊么?”

    穆氏皱眉道:“奴婢以为何氏固然请了欧阳氏过来赏梅,但未必就是得到了欧阳氏的认可,毕竟除了欧阳氏,何氏还请了那牧氏,恐怕是为了报何海的仇,又担心重蹈当初唐隆徽之辙,这才拖上了欧阳氏,她这是叫欧阳氏做挡箭牌呢!含光殿的这一位自诩高贵又聪慧,其实就是个傻的,生生的被何氏拖下了水还不自知,怕是这会甘泉宫里太后娘娘被她气得可不轻!”

    姜氏冷笑着道:“欧阳氏到底是世家之女,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出身不在左昭仪之下,你只看她择了左昭仪欲立为后,因此就不叫高家女郎进宫就晓得,太后娘娘也不是个没成算的!要说甥女,太后娘娘的娘家姊妹,算上堂表,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外甥女呢!太后娘娘偏偏挑了欧阳氏进宫,一则太后娘娘晓得陛下喜好容貌出色的女郎,二则,那欧阳氏所是没几分警醒,太后娘娘又岂会择了她?何氏想拖她下水哪有那么容易!”

    穆氏心下一动,道:“有件事儿奴婢昨儿就晓得了,只是惦记着给娘娘炖那安胎药不使旁人发现,一时间倒是忘了,还请娘娘责罚!”

    “你与本宫也不是一两日了,这样的话又何必说?究竟是什么事?”姜氏奇怪道。

    “昨儿个傍晚的辰光何氏亲自去了华罗殿。”穆氏愧疚道,“待了好些时候才回来,因此奴婢这会想起,娘娘觉着今儿欧阳氏以上嫔之位,亲自到一个容华所居的偏殿里去这是不是与华罗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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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姜氏之虑(下)

    姜氏闻言,脸色微变,坐起了身来道:“你说仔细些!”

    穆氏叹道:“娘娘总说左昭仪是个贤德的,奴婢倒也不能肯定左昭仪这样善待所有失了宠的宫妃是好意还是恶意,只是娘娘也晓得,论位份与家世,如今六宫是无人能比左昭仪更高的,就是太后面前,欧阳氏也比不上左昭仪,然而左昭仪却不得陛下之宠!即使太后亲口吩咐让左昭仪代摄皇后之权,但究竟不是皇后!因此即使左昭仪如今处理着宫务,可奴婢说句只敢在娘娘跟前说的诛心之语——左昭仪这会恰如外头人家的总管,论权论地位都有,但却不是正经的主子!当然太后娘娘是疼着左昭仪的,但陛下才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子!娘娘请想一想,孙贵嫔的身份那般低微,可陛下当初却一样坚持要立她为后!如孙贵嫔那样的倾城之色当然不常有,但一来孙贵嫔已经盛宠两年,女子青春才几年?二来,若是以后宫里再进了一个容貌足以与孙贵嫔相比、而家世又比孙贵嫔好些,哪怕是最低一等的官家或者良家子,以陛下的为人,娘娘以为桂魄宫会一直空下去么?”

    穆氏叹道,“所以奴婢觉得左昭仪如今待六宫上下公平公正,又体恤温善,那都是作不得数的,毕竟左昭仪如今就算想克扣陛下的宠妃也不成,至于失了宠的那些,她啊到底是世家嫡女,身份尊贵,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出来,索性按着例子给,因内司与太医院那一干踩低拜高的东西,反而显出她的教养心胸来!这样的好事儿连奴婢都想得到,左昭仪的性.子究竟是真好还是迫不得已……娘娘究竟还是要留一留心!”

    “左昭仪的事儿缓一缓再议——”姜氏蹙着眉,沉声道,“但何氏本就盛宠,先前向左昭仪讨好,也还罢了,如今居然连欧阳氏都哄得上门来替她撑腰……幼娘你听本宫说!”

    穆氏忙住了到嘴边的话,只听姜氏压低了嗓子道,“你道本宫今儿做什么在惜光亭那会子忽然脸色大变,连梅花都不看了,直接走人,路上又忽然与欧阳氏冲突起来并跑到安福宫去借孙贵嫔之手泄露身孕之事?”

    “娘娘莫非在惜光亭发现了什么?”穆氏疑惑道,“可奴婢觉着今儿惜光亭那儿该是何氏与欧阳氏为了那牧氏布置的呀!”

    “不管她们为了谁布置的,你只要知道,那时候回话的桃萼身后最近的一张案上那壶酒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成!”姜氏冷笑着道。

    穆氏吃了一惊:“娘娘是说那只广肚壶么?奴婢记得先前何氏晋封世妇的时候,娘娘按例赏她东西,奴婢到绮兰殿的时候恰好陛下也使了人赐下东西去,那只壶似乎就是那会赐下去的,娘娘方才也不曾靠近那壶……”

    “是本宫运气好,进亭之时,恰好桃萼才温好了酒,因而才觑出了不对劲来,又怎么还会去靠近那只壶?”姜氏长长的指甲在袖子上划着,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唇边噙了冷笑道,“你不认识那只壶?”

    穆氏摇头:“宫中藏物甚多,每年又有各地进贡,奴婢也记不清楚了。”

    “这倒不奇怪。”姜氏叹了口气,“本宫若不是从前颇得旧主信任,也……也帮旧主做过桃萼这样的差事,怕也辨认不出来!”

    她本来说话声音就不高,这会更是低得只有榻边的穆氏能够听见,“那壶……瞧着与陛下所赐的粉青缠枝菊贴银箔广肚壶差不多,但却绝对不是那一把!”

    穆氏惊讶道:“这里面……可是有什么玄机?”

    “玄机大了!”姜氏冷冷一笑,道,“本宫故主手里,就有把差不多的,与桃萼身后那把说不定还是一窑所出,只不过图案有些不同,乃是白地五彩喜鹊登梅的!”她闭上眼,用毫无感情的语调道,“旧主那儿也是两把差不多的,一把就是很寻常的白地五彩喜鹊登梅贴银箔广肚壶,任凭你把它砸碎了看也看不出什么异处,而另一把,素来藏在了柜子里头不叫人晓得——就连主母的子女并阿郎都不晓得!本宫若非被差去做了桃萼之事,也未必能够见着那一把!”

    “另一把是转心壶!”姜氏叹了口气,“转心壶的名头幼娘你该听过吧?”

    穆氏一惊:“听是听过,只是……此物虽然谈不上绝无仅有,但也算稀罕的物件儿!奴婢自小进宫,在这宫里这些年了,还是偶然听一位贵人身边伺候的姑姑提起的,说是那位贵人祖上有过,兴起告诉她们后,她们说了出来炫耀,当时奴婢们私下里也说若是有这么一把壶那么害起人来岂非十分简单了,可那姑姑说,这样的壶哪里有那么简单弄到?官窑里烧一把上好的瓷壶出来也还有许多废坯呢!别看壶字前头加了转心二字,这做起来却要难的极了!前魏覆亡后,这天下足足乱了十几年,中间柔然趁势连下扼云、苍莽二关三州十一县,兼之乱军为了争夺邺都在北方大战了好几场,因此许多庶民为避兵灾都是举家南下,迁往南方避难。本朝建立之后数点百工,便发现许多能工巧匠都已到了南齐境内,虽然高祖皇帝颁了诏令优待他们,引回了一批思念故土的匠人,但到底还有许多人已在南方落户,不愿意再次背井离乡——所以这两朝以来,上贡的官窑质地工艺远不及前魏,如转心壶这样内有玄机之物恐怕就是如今的官窑也难烧出来!再者,此物用途,当初奴婢还是个小宫女就能够想到,陛下纵然赏赐了何氏玩耍,她这样公然拿出来害人……”

    “她这一把转心壶,恐怕未必是陛下所赐。”姜氏轻蔑的道,“宫中如今最最精美的器物,多半来自于前魏所遗,以及高祖皇帝建梁后,世家望族也有所表示——幼娘你既然晓得转心壶工艺要求极高,远非寻常匠人能够制出,就该晓得桃萼身后那把壶绝非本朝之物,乃是前魏时候流传下来的,那何氏自称也是官家之女,何家那点儿官职也就能与唐隆徽的父家相比罢了!以转心壶的工艺并那把粉青缠枝菊纹贴银箔广肚壶的精美,非前魏世家望族不能藏!”

    她顿了一顿,悠悠道,“本宫从前的主家不便告诉你,你也切莫去猜测,但本宫可以说的是,旧主当时曾对本宫提到除了旧主手里的那一把外还有一把一式两份、其中一件是转心壶的,似乎也是在一个与她身份相若之人的手里——这两把壶,与给它们充当鱼目以混珠的那一把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经同一窑烧出,原本就是大家子里用来害人用的!但不知是制壶之人故意,还是工艺必须如此……两把转心壶,都有一个缺漏之处,本宫当初用那把白地五彩喜鹊登梅枝贴银箔广肚壶给旧主与旧主之客斟酒时发现……转心壶温酒之后,那一把的梅枝有一段会颜色加深,当然若不近了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姜氏叹了口气,“而方才,本宫一瞥之下,那把壶上的缠枝菊亦有几瓣色泽明艳不同余者,本宫固然没瞧过那把没玄机的,可也晓得这样精致的壶多半出于前魏——前魏之时能工巧匠何其之多?若是做出了色泽不匀的壶哪里还有上贡的资格!”

    穆氏听了,心惊道:“不想何氏手里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娘娘说此壶原本未必藏在宫里,而是多半在世家手中……这么说来,何氏昨儿去拜访了左昭仪,今儿又请了欧阳氏过来,难道……难道这壶是左昭仪或者欧阳氏……”

    她叹息道,“这何氏果真是个歹毒的,只是那牧氏与娘娘到底没什么关系,虽然如今她看着得宠,但谁又晓得能够得宠多久呢?再者那位入宫第二日就敢拂了唐氏的面子,虽然唐氏出身卑微,全靠了孙贵嫔才有今日,然而到底是上嫔之一!可见这牧氏也未必是个知礼之人……”

    姜氏打断了她冷笑着道:“幼娘当本宫是为了向牧氏卖好?本宫虽然出身远不及左昭仪,但还不至于以顺华之位去为了个区区青衣自降身份!”

    她冷冷提醒,“何氏这只壶不论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幼娘你想一想那壶里放了的会是什么?原本为了不招太后的眼,本宫在这宫里素来谨言慎行不敢怠慢,平乐宫这些人与外头谁往来,只要不是动了本宫所不能忍的地方,本宫也不计较,譬如何氏讨好华罗殿……然而如今本宫有了这身孕——今儿看来陛下自然是高兴的,陛下这两年膝下一直空虚,或许太后也会高兴一下……可其他人呢?左昭仪与欧阳氏可会高兴?!幼娘你今儿瞧何氏拿了那些脏东西并这转心壶去害牧氏,可想一想本宫这身孕又不可能瞒到生产,将来月份大了本宫到底倦怠些,不趁着这个机会速速的打发了何氏出去,她爱与谁走近就与谁走近,总之离本宫远点!难道要叫左昭仪、欧阳氏或者还有旁的人同样用到了本宫身上来吗?!”

    姜氏恨道,“拼着今儿闹这么一场,与欧阳氏翻脸,本宫也绝不能容这何氏再在平乐宫待下去了!她只管去旁的地方做她的主位容华去罢!”

    第六十二章 宫中局势

    穆氏仔细想了一想,方明白了姜氏担心之处,不禁一拍手道:“娘娘是担心那何氏将来也会用这把壶害娘娘?只是娘娘如今既然认出了这把壶,再者娘娘又不是牧氏那没名没份的,何氏难道还能把手伸到咱们承光殿来不成?”

    姜氏冷笑着道:“幼娘你究竟想的浅!你怎不想一想,何氏那样的家底居然能够弄到这样的壶来害人,谁又晓得她与左昭仪并欧阳氏交好到了什么程度?宫里头打从当年立后未果起就隐隐分了两派,一边是陛下宠着,奈何不得太后并前朝支持的孙贵嫔一系,出身卑微却有殊色,虽然是以色事人,可谁叫陛下就吃这一套呢?另一边便是以左昭仪为首的世族官家出身的妃嫔,这些人在后宫有太后的鼎立支持,在前朝有家族捧出贤名,惟独不得陛下喜欢,如本宫的身份,按理说是该与孙贵嫔一边的,可本宫固然出身卑微,孙氏唐氏那等张狂的做派到底也看不惯,再加上本宫可没有孙贵嫔那样的国色天香,能够迷得陛下两年来对她盛宠不衰!因此一点也不必担心把太后给得罪狠了!”

    说到这里姜氏喘了口气,穆氏忙又斟进热水,姜氏喝了,继续道,“孙贵嫔走的那条路太险!成功则罢,若是一旦失宠,你等着瞧罢,就算太后不屑对付她,而左昭仪要保持着自己的气度做派明面上不把她怎么样,单是欧阳氏就不会叫孙贵嫔好过!更何况孙贵嫔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呢,陛下如今春秋正盛,孙贵嫔又能够年少美貌多少年?就算她以后诞下来子嗣又做了皇后,这将来的事情,可也未必能够说得准!本宫要为自己将来考虑,那是自然不能与她走太近!”

    “至于左昭仪这一派——这些个人不论表面上如何,看欧阳氏就晓得,她们只认出身,与她们一般锦绣堆里长大的,又在这宫里得了正式的位份,那么才有站过去的资格,今儿在梅林里咱们也听到几句话了,就是欧阳氏与何氏议论那牧氏的,说起来何氏与牧家的仇怨结下来是因为雪蓝关失守,这与牧氏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牧齐与牧碧川因她进宫得了陛下赦免,这丢关失土之责最后才罚了百金了事,但换过来想一想,牧氏也不过是尽了为人女儿为人妹妹的责任罢了!那牧齐不论是此事前还是如今都是正三品大员,论起来欧阳氏的父亲若非娶了太后的堂妹,哪里来的县伯爵位?就是如今,欧阳孟礼也就这么一个爵位罢了!”姜氏分析道,“而牧氏论出身比欧阳氏也低不了多少,所差别的无非是欧阳家与高家都人丁兴旺,而牧家却人丁稀少因此声势不大罢了!就因为进宫之后牧氏被左右丞相力谏,才得了一个青衣之位——何氏与牧家有仇,踩她也就罢了,那欧阳氏与牧氏又有什么瓜葛?好好儿的竟也不把她当人看,你说这些个世家之女表面光鲜,背地里的龌龊难道比之孙贵嫔那一派就好了多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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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氏说的冷笑不已,然而穆氏究竟有些迟疑:“娘娘莫要生气,只是奴婢想着,陛下年轻,将来子嗣若是众多,恐怕太后并前朝的意思,也是重要的……”子嗣若是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稀罕了,何况就穆氏来看,如今姜氏有了身孕,姬深竟也不曾亲自陪到承光殿来看看问问,这么一位君上,委实不可托付,到那时候反而是太后更可靠些了,又何必为了未雨绸缪这样莫名其妙的得罪欧阳氏,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何氏不过区区小官之女,就是本宫先前为人奴婢都未必会正眼瞧她一眼!可在这宫里倒是与曲家嫡女并太后甥女儿都扯上了关系,她若是单单为了对付那牧氏倒也罢了,只是你想,今儿个本宫到那梅花林里去撞见了她们本是意外,可你也说了,那牧氏瞧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们万一算计失败,岂不是也要怪到本宫头上来?”姜氏摇头,眼中露出决然之色,道,“怪到本宫头上来还只是其一!你想何氏受册为妃位容华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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