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连城走的很快,快到他身后的侍卫都有些讶异,就算殿下生气,也不至于这样。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百里连城怀中揣着独孤忘忧给他的信,刚刚他与独孤忘忧的那番追逐并非真的是为了抢人。
“有人造反,回宫。”
百里连城用天遁传音给了侍卫明确指示,众侍卫皆吃了一惊,殿下用如此隐秘的手法告诉他们又走的如此匆忙,看来事态紧急。他们谁都不敢耽搁,出了宫直接奔北瀚而去。
此时的平台上只剩下独孤忘忧和慕瑶,她原本苍白的脸现在烧得通红,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习惯也不喜欢成为焦点,她本是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却硬是被他拉到了台前。
“慕小姐能否高抬贵手,虽然本王的腿废了,但是痛觉还在。”
他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平静而优雅,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忍受疼痛的人。
慕瑶有一丝错愕,她的确从他说了那句毁她清誉的话开始一直掐着他的腿,刚刚他带着她在空中穿梭时她太紧张,忘了松手。不过论起来好像是他先强迫她的,他现在倒有理了。
“是谁先不讲理的?”
慕瑶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松开了手。
独孤忘忧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
“事出有因,其中缘由不便相告,还望慕小姐见谅,本王改日登门道歉。”
他并未将她放下来,只是不再将她牢牢固在怀里,推着轮椅向慕敬武所在的方向前进。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尤其是亲眼目睹这个残废二皇子仍怀有不俗武艺之后,那些在他出现时湮没在人声中的闲言碎语此刻了无踪迹。高位上的皇帝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感伤眼眶湿润,毕竟他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他最爱的元皇后留下的子嗣。
“忘忧,你留在宫中几日可好,朕……”
慕瑶很奇怪,皇上与独孤忘忧说话时几乎是以一种恳求的口吻,虽然她对此有些好奇,但她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尤其是当这些事与皇家扯上关系。
独孤忘忧将慕瑶交给了慕敬武,转头看了皇帝一眼,那双眼睛就像一眼深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臣告退,请皇上恕罪。”
他与他以君臣相称,早在她封贤妃为后的那一日,他便与他不再有父子之情。对他母后的事,他至今没给他一个交代;对他长兄的事,他至今不闻不问;他曾当他为平定天下的工具,他也乐意用杀戮来抚平自己内心的创伤,他们彼此互相利用,现在他已是一个废人,他还想将他留在宫中,难道不将他赶尽杀绝他就不能心安么?
“慢着,今日你闹了这宫宴,毁了北瀚太子选妃与结盟之事,你口口声声说对慕瑶有意,那本宫就与皇上商议一番,让你二人择日完婚。若你只是随口护眼,平白毁了慕瑶清白,不仅得给慕司马一个交代,也得向众人解释清楚今日搅局是何居心。”
一直稳坐在凤椅上的皇后此时开口了,凡是涉及选妃,和亲,赐婚之事,她都有权管辖,皇帝对他百般纵容,她可容不得他胡作非为。
独孤忘忧的眼中染上浓浓的寒意,勾起一抹冷笑
“今日之事,本王自当给慕司马一个交代,至于其他事,本王不认为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尤其是姨母,您还是好好呆在凤栖宫赏您的夹竹桃才是。”
皇后听到夹竹桃三个字时暗自心惊,凤栖宫的夹竹桃她早已全部处理掉了,他从何得知,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毕竟是在后宫呆了多年的狠辣角色,虽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皇后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本宫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莫不是这些年在忘忧谷把脑子也养坏了,无心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皇后好不容易将七皇子扶上太子之位,虽然独孤忘忧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但皇帝始终对他格外包容,甚至在睡梦中还念着他和元后的名字。他此次回京似乎是打算长住下去,本来她还想着念在她那死去的姐姐早年对她好的份儿上只要他乖乖呆在忘忧谷便饶他一死,现在看来只能怪他自己不识好歹了。这些年,她教导七皇子步步为营,在朝中织就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而慕敬武这种人偏偏不识抬举,不管他们如何暗示,他就愚忠于这东炎王朝。她正考虑着怎么除掉这根倒刺,既然今天他给了一个契机,她就不可能放过,正好将这两个眼中钉绑在一起,一并铲除。
“你就这么想我娶她?”
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戏谑。慕瑶此时心里窝火急了,她又不是个东西,随便给谁就给谁了,她的命只有她自己能做主。更何况这二人根本就只是拿她做借口,各有目的罢了。
“皇上,小女不久前刚生了场大病,现在又伤到了脚踝,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圣上恩准臣带小女先行回府。皇后所说的亲事若是二皇子有意,可否容臣明日进宫再议。”
慕敬武敬在一众皇子中最欣赏的便是二皇子,他心里明白二皇子出事并不是意外,只是这潭水太深,他不愿去涉。他不愿自己与玉笙的女儿卷入这些争斗之中,当年玉笙临死前交代过要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