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吗?”
他当时站在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听到几个弟弟的说话声,于是他开了一个门缝,几个弟弟的话语全部传入他耳朵里。
花雾有些困,“不知道。”
周二似乎察觉到他的困意,轻缓地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那是一个很让人讨厌的骗子。”
“二哥不喜欢他吗?”,花雾半合着眼,睡意袭来,思绪有些远离。
周二顿了顿手,随即又轻轻地拍着,嗓音很缥缈:“不喜欢。”
话音落,周围安静下来,灯光悠然。在花雾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二哥极轻地问了一句:“小花,自从宴会那天后,你是不是就开始讨厌哥哥了?”
花雾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摇了摇头,说:“只是不明白。”
“因为是继承人,所承受的东西和其他私生子比起来,几乎数以翻倍,而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如此。”,周二闭上眼,停止拍背的动作,再次轻抚着花雾的头发。
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指同少年漆黑如夜的头发成了鲜明对比,黑与白,两个极端的颜色,自古以来便永远不能相容。
他温声解释着:“老三他们是从小身处这种环境下,所以我不必担心他们会无法适应宴会。而你,小花,因为你是从平淡无波的环境中来到这里的,即使放宽时间也永远无法让你适应,所以我选择一开始就逼你面对。”
完全没想到是这种原因,花雾倏然睁大眼。这时周二睁开眼,放开了他,转而捧住他的脸,眼底的难过之色渐渐浮现出来,“小花,你能原谅哥哥吗?”
花雾抿着嘴,没吭声。
“虽然宴会很突然,虽然这句话说得太晚了,但哥哥还是想告诉你,你表现的很好,非常好。”,周二抵着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交缠的呼吸仿佛融为一体。
两人靠得很近,花雾怔怔地和他对视着,男人那双流转着万千光华的眼底只有自己的身影,专注而温柔的眼神能让人不顾一切地沉沦下去,直到万劫不复,直到流落深渊。
花雾看着他,心跳忽然停了一瞬。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放肆地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周二睁开眼,揉着太阳穴,宿醉的感觉太难受,恐怕没有人像他一样,只喝一点点酒也能醉到不省人事。
周二一边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一边撑着僵硬的身体要站起来,突然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他垂下眼去看,少年靠在他的胸膛,睡颜懵懂天真,美好到让人想要亲一亲他。
静静地凝视少年的睡颜,周二目光幽深,过了一小会儿,他伸手抱住少年纤细的腰肢,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落下轻柔的吻。
他抱着少年靠向身后的墙,抬头遥望如水洗般干净的天空,微微笑着:“即使很像,你却比他要可爱率直的多……”
天气渐渐转热,花雾在家快要呆不住了reads;。这天中午,他鼓起勇气来敲响大哥的门。
门被打开,周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内,视线默默下移,果不其然又看到自家幺弟严肃的小脸蛋。
“大哥。”
“嗯。”,周一推开门,转身走回房间,听着身后脆生生的银铃声就知道幺弟跟上来了。
花雾熟门熟路地跟在大哥后面,微微抬高音量说:“大哥,我可以上学了。”
“不可以。”
事到如今,花雾已经不怎么怕这位冷冰冰的大哥了。眼看着周一坐在书房里,他默默坐到对面,义正言辞地说:“大哥,我会跟不上进度,高二的课程还是有难度的。”
周一低头看文件,薄唇吐出两个字:“不行。”
关于新学校,周一在第一时间将幺弟的转学文件递交过去,学校那边也早已批准,只等着他右手完全恢复就能去上学。
骨折这种伤不花上几个月时间是恢复不了的,花雾等不及,怕自己右手恢复好了,学校却放假了,这样他会耽误一个学期的学习进度。
越想越心急,花雾在这个星期内已经连续三天找自家大哥寻求同意了,而大哥除了不可以就是不行,压根没别的话说。
花雾郁闷地眨了眨眼,“大哥,再往后延期学校都快放假了,我的进度会完全跟不上同学们。”
周二在文件底下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声音清冷:“有家教。”
“我不需要家教。”,花雾站起来,又一次说:“大哥,我能去上学了,右手不碍事。”
合上文件,周二抬起头,自家幺弟那双清透的眼里写满认真。他看了眼幺弟缠着绷带的右手,沉默片刻,说:“左手能写字?”
闻言,花雾眼睛亮亮的,惊喜道:“如果我的左手能写字就可以上学吗?”
别人家的小孩千方百计不想上学,他家小孩倒好,绞尽脑汁要去上学。周一心里无奈,只好点点头,“给你一个星期,字迹要工整。”
这意思便是一个星期后如果左手还不能写出整齐的字,那上学的事就只能等到伤势恢复。
花雾应下这个承诺,连忙跑回房间。
周一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良久才低头看文件。
找出练字的笔记本,花雾绷着脸坐在书桌前,用左手在空白的页面上慢慢写字,一笔一划循环渐进。
练了大约一个小时,花雾呼出一口气,放下笔,仔细打量自己的字。看了一会儿,他微微拧着眉,力道不够,落笔太僵硬,收尾不够干净。
花雾对这些字非常不满意,他站起来,打算去喝口水再来练。站在电梯里,他盯着旁边的楼层按钮发呆,这阵子好像只有大哥,五哥和六哥经常在家,其他哥哥去哪了呢?
到了一楼,电梯门开了,周六站在门外。
“六哥。”,花雾收起走神的思绪,走出电梯,乖乖喊了一声。
周六俊雅的面容毫无波澜,“小八,能不能帮忙?”
帮忙?花雾楞了楞,随后点头道:“好,六哥怎么了?”
“两点跟我出门,”,周六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淡声说:“然后你要叫我爸爸reads;。”
花雾:“……”
一脸懵圈的花雾眨了眨眼,忍不住提醒他:“六哥,你才23岁。”
23岁哪来他这么大的儿子啊喂……
周六神色平静,“我知道。”
花雾心塞塞地说:“我16岁。”
周六:“我知道。”
花雾:“岁数差太小,即使我叫六哥爸爸别人也不信呀。”
“没事。”,周六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儿情绪起伏,“养父也是爸爸。”
花雾:“……”
既然答应下来了,花雾再怎么无语也要做到。于是他回房,站在衣帽间里,问身后的周六:“六哥,要出门去干什么?”
周六双手插兜,面容沉静,“相亲。”
这件事拖了又拖,今天那边又再次提起来,他不得不出门应付一下。
听到相亲二字,花雾拿着衣服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简直震惊脸,“相、相亲?”
“嗯。”
花雾说:“相亲需要带着儿子去的吗?”
周六声音暗哑:“我需要。”
好吧,事情说到这份上了,花雾硬着头皮也得上,他不怎么会选衣服,最后还是周六挑出一套既乖巧又萌萌哒的休闲装。
上衣的兜帽是一个大大的兔子耳朵,穿在花雾身上,乖巧又萌萌哒的气质浑然天成,那对耳朵就跟本来长在他身上一样。
花雾别扭地拉了拉帽子,“六哥,能不能换一件?”
周六平淡地说:“就这件。”
好吧就这件……花雾默默穿上白色的板鞋。
等一切弄好之后,两人站在庭院里,周六手里拿着车钥匙,为了谨慎起见,决定练习一下称呼,“小八,叫爸爸。”
花雾难为情地红了脸,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声如细蚊的“爸爸”。
这样很不自然,周六继续说:“叫爸爸。”
花雾垂着眼,声音小小的:“……爸爸。”
周六觉得还不够自然,又说:“叫爸爸。”
“……爸爸。”,花雾低下头,红透一张白嫩的脸。
就这样站在庭院里练习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花雾能条件反射地喊出爸爸后,周六才去车库开车。
因为花雾个子矮,长相又萌炸天,说是初中生也没人不信,所以周六给了他一个羞涩内向,过度依赖父亲,对父亲十分孺慕,离开父亲几乎活不下去的14岁初中生人设。
花雾靠着车窗,一脸生无可恋。
总觉得这个人设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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