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没有公开的婚纱照-第2部分(1/2)
作者:枫狼子豪
爸呢?”“去派出所里落户口去了一会儿回来。”
我屋里屋外环视着马家,两间小土房子,南北炕,窗户纸是用塑料布蒙的,家里来时,场子给了两车木材作为安家费,堆在院子里,一群小孩和弟弟们在木堆上玩着。我问母亲;“妈,这么小的炕能睡下么?”马姨说话了:“你家孩子多,你爸找几家都没人招像你家这样的户啊,睡不下,那好办,你和老二出去找宿住,你去董玉chun家住,你二弟去你老姨家住。家剩五口人,就住下了。”我不知道董玉chun家是谁家,就问:“为什么去董玉chun家呀?”“董玉chun家是你老姨的大姑姐姐家,都是亲属,要不,谁愿意让你这个半大小子去人家里呀?怪麻烦的。”
午饭后,老姨对我说;“友子,下午领你二弟三弟去捡些玉米茬子回来,好烧火。在山下,不像你们在山上,能烧大木头,这里可没有大木头给你们少烧火啊。”“去哪里捡茬子啊?”我不情愿地问。“去西边地里捡,不远,出屯子就是。”马姨找来两个大耳筐,我在中间,二弟三弟在两边,马姨家两个孩子也跟着去了地里。
马姨家的大孩子是个女孩和三弟差不多大,二的是个男孩,与四弟年纪一样大,六七岁的孩子会抽旱烟,大烟卷子抽的喷云吐雾,鼻涕流到嘴边都不知道。小三角眼还一眨一眨的,头发乱成了鸡窝。可女孩却很秀气,说话也文静。我们到了一片麦地里,不一会捡了两筐茬子回来,很沉,马家女孩偷着乐,我不知道,等到了家,马姨告诉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没有去土就把茬子抬回来了,能不沉吗?第二趟又去时,我们拿着二齿子,三齿子,在刚刚出土的麦田里砸开了茬子,被队长抓住了,吓得我们够呛。好在让我们把茬子抬回来了。
晚饭后,马姨父把我送到董玉chun家,懂玉chun家有三个孩子,一女儿,两男孩,女孩儿是大的,比我低一年级,学习还可以,作业有时也完不成,她急得直哭,董玉chun的妻子让她问我,我就告诉她。时间一长,她好像有了依赖xing,总找机会问我,我不好意思不回答她。董玉chun看出他女儿愿意和我交往,开始时也没在意我们的唠嗑。
董玉chun的女儿,她的名子叫小分儿,大眼睛,双眼皮儿,小嘴儿,鼻子很小,眉毛弯弯,面sè白里透红,说话时先笑,一笑两个小酒窝,董家大姨很注重她,十四,五岁的她,个子和我一般高,每次来家睡觉她都主动与我打招呼:“李哥来啦,李哥吃饭啦?”她李哥李哥地叫着,我的心里倒是很甜,看着面前的小芬儿,想起王玲玲,她们二人长得太相似了。有时候,我误以为王玲玲就在眼前,我拿出极其热情的态度去给芬儿讲解作业题,弄得芬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原因是我太过于热情了。
董家姨父好向看出了什么,又怕出现点什么,所以,总是含沙shè影地想说点什么,我也明白,可我根本就没想什么,再说了,王玲玲的音容笑貌总在眼前晃动,我怎们能与你家姑娘什么了呢?
一天晚上,我和二弟又去地里捡茬子,二弟对我说;“大哥,你不知道,爸妈不让我们对你说呀,咱搬家那天,正好王玲玲在家,她帮咱俺家搬东西,当车开走时,她跟着搬家车跑挺远呢,哭的可厉害了,爸爸差点要把她给拉来,妈没让,怕那‘麻子坑’(王玲玲的父亲),还说怕影响你考大学。”二弟还向我说出了搬家的实情,原来,是姥姥去了我家,她看到三弟跩跩儿的,母亲又有病加上我头痛,姥姥劝母亲和父亲退职,搬到山下住,如果换了水土三弟和母亲也许会好些,三弟只因为得了黄皮疮,总在炕上坐着,不活动或者活动少所导致。
后来父亲也想把二弟送到亲属家,可是由于我的头痛,父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父亲写下了退职申请,分三个理由;一,投亲,二,换水,三,治病。就这样,场子还把两万多元钱的债务给免了。额外又给两车木材作为安家费,搬家的车由场子出。这一切,我全明白了。虽然我多么想念生我养我的大山,可是又面对我所不能处理的问题,我只能是正确理解,正确面对。
我和二弟默默地向地里走着,我总也忘不了王玲玲那音容笑貌,她在搬家车后面奔跑的景象重现在我的眼前,她张开双臂呼喊着,奔跑着,眼泪洒满山路,她不是跟着搬家车跑啊,她是向我奔跑啊,家人的离开,说明她再也找不到和我交往的机会了,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感动了父亲,父亲要把她拉来,那有多好啊!都怪母亲,心真狠,害怕影响我考什么大学,考什么大学呀?人的心都快要死了。
后来我又给王玲玲写了几封信,她说她没收到我给她写的信,她倒是给我来了几封信,说她是怎样的痛苦,难受。一心想要见到我,我在回信中说道:等我高考完事儿就去找她,可是她没有收到我的回信,我的回信被她老叔给烧了,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又一天过去了,我照例去董家睡觉,小芬儿又问我作业题,是一道数学题,我给她讲解还要演算,她趴在饭桌边儿,她的头几乎碰到了我的头,被刚进屋的董姨父看到了,不高兴地把小芬儿叫了出去,我有些尴尬,还有些不解,我们怎么了?我们在一起学习有什么错误?至于jing神那么紧张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无语了。从那以后,小芬儿见我就躲着,好像我要吃了她,她看她父母不在时,红着脸对我说:“我爸不许我接近你,说男女授受不清。”她也无奈,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后的ri子里,她一有问题,就赶在她父母不在时问我,她父母在家时,我也故意躲着她。这样,她父母就放心了。
我家安顿好后,父亲开始上工了,一天能挣十工分儿,一分到年底能值二分钱,十工分儿值两毛钱,队里有木工活时,父亲便去队里干活,没有木工活时,就去地里干活,父亲不会产地,头一天就弄坏了一把锄头,地二天,锄头倒是没坏,可是被人家落下了半根垄,给玉米苗追肥时,要求用手去抓,肥都是农家肥,父亲不用手,找来一个破饭勺子,一勺一勺的舀,没有用手快,在他后面埋坑的人都在埋怨他,都不愿意和他一伙,他没办法,只好自己一组了。气得包队干部龚文败直转磨磨。
最可恨的是早晨,天还没亮,老jing官儿敲着铜锣喊;“吃饭喽,吃饭喽!”父亲因为没起过早,有些不习惯,几次没能吃上饭。干不动活时就抽风了。队长也没办法,只能给他假回家。回家就没挣分儿。是啊,夏天时,下半夜三点钟就亮天了,社员们就得起床到生产队里吃大锅粥,每人都拿最大的盛饭工具,玉米茬子粥是大锅煮的,非常好喝。每人都是自拿咸菜,蹲在角落里喝粥,后来父亲拿一个小盆儿去喝粥,队长看到后说;“你干活不行,吃饭可真行。”父亲笑着回答;“我干活是个干骨人,不出汗,吃饭时,就是个水亮人了。再说了,吃十成,穿二八,不吃不喝,死了白搭。”父亲的话逗得周围的人都笑了。有时吃白面馒头,父亲偷着往家拿,我们还能分享。
二弟不读书,被队长安排放猪,一天能挣五分,相当于半拉子,(不顶整个劳动力的人)。放猪官儿不去吃饭的,可他听说吃早饭,管够吃,他也起早,还没睡醒,蒙蒙撞撞,有时还撞在门框上呢。
吃过饭,人们脚踏露水,迎着东方的鱼肚白,劳动在广阔的农田里。董家姨父不去田里干活,他是做豆腐的,在生产队里的大空房里。做完豆腐就回家,所以小芬儿问题的机会就更少了。
第五章 相亲
在我身穿绿军装的最后一年,战士们面临复员回家找工作,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是。我首先是回家相亲不成,又回到连队后,我去了一趟县城,去找刘姑娘,她是我在住院时认识的,和我处了一年多,当我一见到她就把我的事情对她讲了,她没什么表情,当时我见她身旁还站着一位当兵的,我就明白了,我也没有好意思问,她也没有对我介绍那个当兵的是和他什么关系。在我临走时,她对我说道:“看看能不能把你的户口落在我们这个县城。你能不能在我们县城找到工作呀?”我回答说:“除非你出头,我去找谁呀?”她苦笑一下:“我也是白扯,那就你回去吧,该干啥干啥去吧。”
我二话没说,转身向车站走去。到了火车站,我直接买了一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是回老家想一想办法,当时我想到了老姨夫的姐夫的哥哥在省城,他是省公安厅的一位领导,老姨夫姐姐家有一位和我差不多一样大的女孩儿,也呆在家中,正好没有找对象,我何不试一试他家。如果成功了,我就直接安排在省城当一个公安干jing也不错,我愈想就越高兴,我看到火车上的场景,哪里都在笑,看哪哪舒心,我好像就是一个公安干jing一样了,美不胜收,忘乎所以了。
到了家以后,我父母都感到非常吃惊:“咋又回来了,把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吗?你这是又回来取了?”我笑父母的疑问:“哪有什么东西呀,我是回来找工作的,我被当做病号处理复员了,还给我病号费呢。”“那能给多少钱。”母亲不太明白地问。“一百二十元哪。”我对母亲鲜卑地说道。
“当一回兵就给一百二十元钱,还不如在家里呢。”父亲也说。弟弟们你一言他一语地也在一旁说风凉话:“穿两年军装呢。”“出去溜达了呢。”“还学会英语了呢。”这是老妹妹说的一句公道话。
“行了,你这次回来有啥打算哪?”父亲还是说上了正题儿。我把我的意思向家人说了,他们也都表示同意,我说:“如果她家要是同意的话,她大伯能不管自己的侄女吗,只要是她大伯一句话,安排我一个复员兵有啥了不起。”我满怀希望地说。母亲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能行,就去了老姨夫家,求老姨夫出头做媒人。
老姨夫还真同意这种想法,他说:“真行,她大爷是省公安厅的领导,就是和下边哪个市县说一句都好使,安排你一个复员兵那还不容易。”老姨夫也是抱着一个蛮有把握的态度去了他姐夫家。
老姨夫的姐夫是很同意这门亲事,可是老姨夫的姐姐坚决不同意,那女孩也是非常同意,因为她是我下两班同学,她的名字叫小芬儿,比我小两岁,他见舅舅来提亲,特别高兴,忙前忙后地给舅舅倒水点烟,可是一听母亲不同意就不高兴地问道:“差啥呀?你咋就不同意呢?”“差啥?他家哥们那么多,他又是老大,身下三个弟弟成家,哪一个不得几千块钱,他家有啥呀?都快穷掉底儿了,你要是嫁给他家,不得穷一辈子才怪呢。你再看他那体格,能干庄稼活吗?念几天书,功不成,命不就,有啥可稀罕的,你趁早断了这门儿心思吧,比他强的有的是。”
芬儿的心不死,她撅着嘴问舅舅:“老舅,你说咋整啊?”“你妈不同意我也没招啊。”老姨夫叹了口气就从芬儿家出来了,老姨父来到我家里把情况一说,差一点没把我气死,老妹妹也气极地说道:“大哥,你就不能干出个样子让他们看看,真是狗眼看人低。”我看了一眼老姨夫:“你说啥呢,老妹。”
老妹妹知道自己说走了嘴,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儿,出屋去了。老姨夫无奈地说:“我姐姐家,就是我姐姐当家,我姐夫白扯,我姐姐又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我干脆说不上话去。”母亲劝老姨夫说:“不怨恨人家,谁让咱家困难呢。他老姨夫,你也不要上火,你为你大外甥也没少出力,他当兵前,你不还和他去过双录吗?把你累了够呛。”老姨夫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那算啥,去了,不也是白去,啥也没成。”老姨夫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晚上,老姨来到我们家,她听老姨夫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气愤地说:“我那大姑姐,眼球向上看,哼,看她家姑娘能找啥样的,我就不信,马粪蛋子就没有发烧的那一天。”我听了老姨的话就憋不住笑了:“老姨,等马粪蛋子发烧了,啥也都晚了,不赶趟了,哈哈。”
老姨用眼睛白楞我一下:“都到了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说俏皮嗑,没心没肺的东西,和你爸一个样。”三弟在一边儿接过话茬说道:“这就对啦,有其父就有其子嘛。”老姨没有理会三弟的话,对母亲说:“要不,明天让他老姨夫去一趟街里,看看他叔伯哥哥家有一个姑娘还没找婆家,他叔伯哥哥在县里ru粉厂当主任,如果他家同意的话,不也能安排吗。”母亲一听忙问:“那姑娘多大了?”
“二十三了。比友子大三岁,不算大呀。”老姨生怕母亲不同意地说。母亲一听大三岁,也就勉强不说什么了。我在母亲心里,就好像是什么高贵子弟一样,可是又没有办法挑三拣四,只是无奈地:“嗨,那就麻烦他老姨夫了。”
第二天老姨夫骑上自行车去了城里,到了晚上才回来,答案是:人家怕不知根底儿,说姑娘自己处了一个对象,人家是委婉地拒绝了。最后还是父亲开口说话了:“拉倒吧,明天我和你去绥化,去你表叔家里,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表叔在铁路上班,他家就在火车站附近住,我和父亲没费什么事儿,就找到了表叔家里,表叔叫马克明,他家有三口人,表婶在砖厂上班,有一个小子在上学,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他家里了,表叔见到我们很高兴,又是炒菜,又是买酒,买烟,弄得我和父亲很是过意不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父亲把来意说给表叔听,表叔一口答应下来:“不就这一点小事儿吗?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八一家具厂的女职工多的是,喝完酒我就去给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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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听表叔的话,高兴得多喝了一杯酒,我怕父亲喝多了,急忙拦着父亲说:“你慢一点喝呀,喝急了,会醉的。”
“没事儿,今儿个我高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哈哈。”他老人家倒不拿自己当外人儿。表叔是一个急xing子,他三下五除二,喝完酒,下地就去了他们邻居家里,打听有没有相当的姑娘可以嫁人,晚上大约九点多钟,表叔从邻居家里回来了,进门就说:“妥了,还真有一个,是厂长的姑娘,这个事要是能成的话,你小子就不用愁住房和工作了,不过就是她刚结过婚,又离婚了,没有小孩儿。”
父亲一听结过婚,就皱了一下眉头说:“多大岁数啊?”“今年二十四岁,没事儿,没有大五岁,就不算老母,人家不是说‘女大五赛老母吗’?他比你小子才大四岁,是不是行啊?”表叔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我不置可否,望着父亲,父亲说:“那先让两个孩子看看吧,他俩人同意的话我没有意见。”
夜里我和父亲翻来覆去睡不着,父亲看我睡不着,他就问我说:“你妈要是知道女方比你大四岁,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那同意啥,还结过婚,二手货,过水面条,谁稀罕。”我小声地对父亲说。父亲一听我的话,明知道这是不同意呀,他就小声地对我说道:“你明天假装去看看,心里知道嘴上不说,不能凉了你表叔的一片心。”
“知道了,睡觉吧。”我闭上了眼睛,父亲借着酒劲儿不一会儿,父亲就鼾声大作。
“呜”火车的笛声把我们从黑夜里拉了出来,起床后我说:“农村有公鸡打鸣,城里有火车的笛声,都能把人们唤醒,这就是大自然的奥妙所在。”表叔说:“嗨,哪赶你们农村呀,这里每天都是轰隆隆的,不习惯的就呆不了。”
我们吃完早饭,我就随着表叔去了厂长家,厂长家是三间砖瓦结构住房,院子很宽敞,有一条狼狗拴在院子的东北角,见我们进院“旺旺”两声就又趴在了原处,屋里出来一个妇女,大约五十上下岁,把我们让到屋里坐下后,从里屋走出来一位姑娘,头发是烫的,卷毛头发披在双肩上,脸上擦的胭脂很白,看不出她原来的皮肤是什么颜sè,她用眼睛扫视了我一下,就坐在炕沿边儿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