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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女配-第50部分(2/2)

作者:七天七夜

踏上,理了理被压出褶皱的衣摆,划着轮椅绕开屏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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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琪高高地挑起了眉,不是很明白他这番做贼似得举动到底意欲何为。但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只在萧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才悄悄地起身跟了上去。

    修罗殿并不是为住人而修造的,只在外面设有下仆们用的恭房,很是简陋。这不是问题,问题是雨还未停,要从檐下走到露天的恭房,必然会淋个湿透。

    萧煜似乎也没有料到雨势竟这样大,扶着轮圈在檐下停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地转了个方向,打道回府。

    只是这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语琪在跟踪当口被当场抓住,却也不尴尬,只遥遥地望了一眼恭房的方向,又镇定地收回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客气又礼貌地柔声问,“兄长出恭啊?”

    萧煜:“……”

    对方已经面色铁青,语琪却仍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温言道,“需要妹妹帮忙么?”

    萧煜自然是不可能愿意让她帮忙,回到房间之后,他一声不响地推开了语琪去扶他的手臂自己上了床,又把被子一抖,将自己裹了起来,像是要靠它杜绝外界的一切。

    语琪用指尖捻了捻,就知道他这床被子同样泛着霉味和潮气,也亏得他忍耐力强,竟将半张脸都埋了进去,也不嫌难受。

    摇了摇头,她想在床沿坐下,可萧煜躺的极为靠外,根本没给她留半点儿可以坐的地方。她转头看了看,也没瞧见什么椅子,只好把轮椅拉过来,在床边摆好,又拢了拢衣摆,直接坐在了轮椅的脚踏上。

    那脚踏上镶着特制的绣垫,坐起来意外得并不难受,高度也恰到好处,语琪倾了倾身子,正好趴在他枕前,对着他的后脑勺轻轻问,“真的不用妹妹伺候你小解?哦,或许是大解?”

    萧煜被子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苍白的耳根子气得泛红,“滚。”

    她没有滚,却探了身子,从床下叮铃咣啷地寻出来一个黄铜夜壶递给他,语气温和如一位厚道的长辈,“兄妹之间,用不着计较太多。”顿了顿,又以鼓励的口吻柔声道,“来罢,不然你还准备憋到天亮么?”

    萧煜在此莫大羞辱之下,毫无意外地发作了。他猛地撑起身子,一手拍翻了她拎着的夜壶,一双黑眸亮得可怕,里面燃着几乎滔天的熊熊怒火。

    语琪知道这下是玩儿大发了,讪讪地朝他一笑,视线落在那被打翻在地的夜壶上,“幸好是空的,不然……那什么撒我们俩一身,多不好。”眼见萧煜气得满面通红,她及时噤了声,悄没声息地给他把床帷拉上,顿了顿,视线转了几圈,又顺手带走了那只夜壶。

    果然,待她在软榻上迷迷糊糊地几乎快睡着之时,一个含着极深怒气的声音划破了黑暗,带着那仿佛不共戴天之仇,直直地钻进了她的耳膜——

    “林——语——琪!”

    她微惊醒来,下意识地一翻身,差点给摔下去。

    待再一次地穿好靴子,她拎着那只被自己藏起来的夜壶,打着呵欠走过去,只看了捂着小腹、神情焦躁的萧煜一眼,就明了了一切,忍不住勾了勾薄唇,笑了。

    语琪没去管萧煜的脸色,将被子掀开一角,把夜壶塞了进去,然后没等萧煜吭声就识趣地背过了身去,摆了摆手,让他随意。

    没过一会儿,寂静得唯闻呼吸的房内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语琪干咳一声,背着手,含笑望着天花板细细地看。

    待水声停了,她才转过身来,颇为厚道地没有再挤兑调侃什么,只安静地接过那黄铜的物什,放在了床下。

    萧煜则更是避免着一切与她对视的可能,他从脖颈到耳根都浮着一层惹人注目的绯红,拧着脖颈低着头,一副死也不愿看她一眼的模样。

    语琪暗暗告诫自己不能笑,真的不能笑,这若是一笑,之后别说半月了,半年一年萧煜都不会看自己一眼,跟自己说上一句话,然而——

    “噗嗤!”

    语琪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就着这个蹲在床前的姿势,她一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萧煜腹部的薄被中,也顾不上嫌弃那被子的霉味,只一个劲儿地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好半天,直到束在脑后的黑发被人一把拽住。

    语琪微惊,呀了一声,顺着那不轻的力道仰起了头,“痛痛痛。”

    萧煜黑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握住她大把的发丝,丝毫不去管她的呼痛,只冷漠地将这个家伙从自己床前一点一点地扯开。

    语琪嘴角的笑容渐渐僵了,她看看他,不得不保持着这个愚蠢的仰头姿势,尴尬地舔了舔唇,认错认得极为麻利,“对不起。”顿了顿,又诚恳地道,“我错了,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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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煜看起来像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再跟她说一句话了,在她讨好的笑容下狠狠地皱了皱眉,然后一把拽上了床帷,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一个掷地有声的字——

    滚。

    第168章 魔宫少宫主·萧煜【7】

    天蒙蒙亮的时候,雨停了,隐约可以听到有莺鸟儿在外欢悦地啼叫。

    可惜这修罗殿建造时似乎从未考虑过日照问题,外边儿朝阳初生,明媚得很,但这房里的直棂窗就算支开了,也透不进什么光,整个房间仍旧阴森森的,还透着一股潮兮兮的霉味儿,叫人心底十分压抑。

    但显然,这并不是最让人烦心的问题。

    为了弥补昨夜那一声喷笑,语琪特意起得极早,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在萧煜床前的轮椅上坐着等他起来,顺便还将进来伺候两人的刘麻子给赶走了,打算靠亲力亲为来增进一下兄妹感情。

    萧煜的轮椅做工精细,不但扶手等地方打磨得圆润光滑,就连椅背、座面、脚踏上都镶了丝绸包裹的软垫,坐起来意外地舒服,比硬邦邦的椅子强太多。

    她昨夜睡得少,在轮椅里陷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好险最后一个激灵清醒过。如若不然,等萧煜一撩开床帷,瞧见她在自己轮椅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会作何感想。

    语琪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之中,开始拨弄起萧煜时常盖在膝头的那块薄毯来。薄毯用上好的狐皮裁成,触手温润细腻,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轻轻地划拉。

    玩了一会儿,她来了兴致,尖尖的手指逆着毛向轻轻地划,所过之处狐毛倒伏,立刻便比旁边的颜色深了几分,就这样,语琪一笔一划地刮出一句道歉,算作是和好的请求。

    完事之后,她轻轻揭起床帷,将这狐皮薄毯充当的求饶信给囫囵地塞了进去。

    床帷刚放下,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含糊的轻哼,紧接而来就是一个声量不轻的喷嚏,她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甚至都感受到了那股气流,凉飕飕湿乎乎的。

    语琪知道要坏事,心里霎时咯噔一下。

    这不详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萧煜在一个喷嚏后迅速清醒过来,一手扯下那块覆在脸上的狐皮毯子,一手猛地扯开了床帷,像是在九幽寒泉里浸过的一双眸子利箭似得射向床边的罪魁祸首。

    “……”语琪还未来得及从轮椅中站起来,就这样被抓了个正着,不禁微微尴尬。但她到底经验丰富,只一瞬就恢复了镇定,就那样姿态从容端坐在轮椅上,朝他一颔首,微笑,“早安,兄长。”

    她这声早安道得特别自然,没有一点儿坐了别人轮椅、扰了别人清梦的心虚,甚至还有心思提醒萧煜,让他看看那块书写了她‘满腔歉意’的狐皮毯子。

    意料之中,高冷的少宫主根本看都懒得看,一扬手就将毯子照着她面门扔了过去。

    不同于寻常兄妹打闹时的互扔枕头的不疼不痒,他这一下动了气,已然带上了内力,倘若真挨上一下,必然得伤筋动骨。

    语琪一愣,下意识地侧头躲避,她手下动作也极快,修长十指在轮圈上一划、一转,就操控着身下轮椅来了一个漂亮的后撤和侧转,轻轻巧巧地避了开去。

    意识到再这样玩火下去,萧煜恐怕就真要发作了,因此她就算轻松躲过了这一下,也不敢得意,反而麻溜地下了轮椅,恭恭敬敬地给他把轮椅在床边摆好,又趁着萧煜穿外衣的空闲,把那块狐皮毯子从地上给捡了回来,拍了拍灰,搭在轮椅的靠背上,简直是二十四孝好妹妹的绝佳代表。

    萧煜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冷眼看着她折腾。

    迎着对方冰冷的视线,语琪毫不在意地朝他微微一笑。

    自从昨夜醒悟之后,萧煜已然下定决心不让她的接近得逞,此刻自然不会去理会她的摇尾讨好,只依旧板着一张脸,慢慢挪到床边。

    他眼光在床下一扫,就蓦地蹙起了长眉。

    昨夜他不是自己上得床,靴子不知被谁摆在了床尾,并不是他所习惯的,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想到此处,萧煜凉凉地斜睨了最可能干这事儿的人一眼,不悦地挪了挪身子,倾身向床尾探去。

    但凡有点儿眼力价的人都知道他在不悦些什么,语琪这个人精中的人精更是不会放过这等表衷心拍马屁的和好机会,连忙俯下身,一把拦住了他,脾气极好地温言细语道,“兄长你安坐就是,这种小事交给妹妹来。”说罢一转身,就将他那双靴子自床尾取了过来,服务态度极好地笑着递过去。

    萧煜认定她接近自己不怀好意,因此格外心安理得地端坐床沿等着,此刻瞧着她递来的靴子,冷眼看了一会儿,让她伸出手臂等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伸手去接,可他指尖还未触到鞋面,她就蓦地收回了手,叫他扑了个空。

    这情形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太过相似,叫萧煜一下子冷下脸来。

    他幼时便因走火入魔导致行走不便,萧莫愁带回来的孩子中有那么几个极喜欢抓住这一点来戏弄他。手法很幼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其中百玩不厌的一个就是欺他移动不便,抢了他的东西引他来取,又百般变换方位,不是背到身后就是抛到高出,反正叫他够不着,以他的狼狈与无能为力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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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殿后殿光线晦暗,萧煜冷眼看去,只觉得她的脸孔与那几个孩童的模糊面容仿佛重叠在了一起,声线于是一瞬间冷至了极点,“你想怎样?”

    对一切都并不知情的语琪笑了笑,谨慎地同他谈条件,“我知道你还没消气,但我把靴子给你,你别趁机用东西砸我。”顿了顿,她还情真意切地劝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于这一时,你至少先穿戴整齐再来找我麻烦。”

    萧煜冷笑,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别啰嗦,拿来。”

    语琪哦一声,乖乖将靴子递给他。

    萧煜仍记得因她方才的收手,导致他扑了个空,是以虽拿到了靴子,却依旧余怒未消,当即便是一松手,随意将靴子丢在床下,并在她未来得及收手时猛地一把拽住她手腕。

    语琪微惊,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他五根修长手指如铁钳般狠绝地扣入她|岤道,这般一拉、一扭,就叫她整个胳膊都扭了过来,连带着人也不得不转了身子,跌坐在他床前冰冷的地上。

    他毫不留情地扭着她臂膀,她欲哭无泪,同他道,“很痛的,你轻一点儿。”

    可他非但没放松,扣住她的手反而又紧了一分,叫她痛得一个激灵。

    待缓过来后,语琪意识到这冷血无情的家伙估计不会心软,于是不再呼痛,艰难地转过头去瞅他,语气带着些许控诉,“方才说好的,我把靴子给你,你不动我。”

    萧煜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我不喜欢有人在递东西给我时突然收回。”

    说罢双手一错,俨然是要当场给她一个不轻的教训。

    若他只是押着她出口气,语琪不会太过挣扎,但眼看自己的胳膊就要脱臼,她当即忍着痛直起了身,头狠狠地往后一仰。

    沉沉的一声闷响,她的后脑勺撞上了萧煜的下巴。

    语琪方才被制服时太乖顺,以至于萧煜根本未料到她会反击,此刻被撞得一懵,手劲就松了一般,她抓住时机,腰部用力一扭,如泥鳅一般滑出了他的掌控,然后礼尚往来地用手肘在萧煜锁骨上狠狠一击,借着惯性将他整个人扑倒在了床上。

    第169章 魔宫少宫主·萧煜【8】

    萧煜仰倒在床上,他腿不能动,挣脱起来就极难,因此也不去费劲,只冷冷地瞧着压在他身上的人,抬手擦去嘴边的血迹。

    她脑袋硬的好似铁疙瘩,刚才那般撞上来,撞得他下巴一片青淤,连唇角也在撞击下被牙齿磕出一个血口子。

    萧煜并不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她等会松开他,他会叫她知道挑衅自己的下场。

    语琪并不知道自己已被这样记恨了,她仍跨坐在他腰间,以一个掌控全局的姿态俯下身瞧他。

    她的一只手按在他头旁边的枕头上,用以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原本想捉住他两只手腕锁在头顶,叫他无法反击的。但是此刻情况显然与她所料有些不同,他就那样冷冷地躺在那儿看着自己,并没有挣扎的意思,而且,他的唇角豁开了个不小的口子,一直在渗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下来。

    语琪有点儿心虚,原本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她轻咳一声,瞧见萧煜用来挽着黑发的碧玉簪被撞得有些歪,就用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扶了扶,聊以表达一下歉疚之情。

    萧煜任她动作,眼底却划过几分冷冷的嘲讽之意,像是在讥讽她敢做不敢当。

    语琪并不在意,只瞅瞅他,放下身段,温声细语地好言相劝,“你唇角破了,我可以放开你,让人寻点儿药来给你止血,但你得保证不再找我麻烦。”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和对方就算什么过节都没有,也不大可能和睦相处,是以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挑我刺儿可以,但不能动手。你同意的话,我就放你起来。”

    不小心害得对方受伤流血,她下意识地将语调放慢了,语气也放软了,显得慢条斯理又温和好脾气,再加上她声线本就偏低柔,这番话说下来,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能使耳朵怀孕得好听。

    可是萧煜一点儿也不为所动,他神色依旧冷冷的,并不说话,只拿眼角凉凉地瞥她。

    他一双眼睛生得狭长,长长的眼线蔓延至眼角,是个缠绵又阴柔的弧度,再加上他睫毛浓密又天生卷翘,这样斜着一眼撇过来,纵使他面色再冷,看起来也有股子奇特的妖媚。

    萧煜没被她打动,她倒是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许心软,自然而然地抬起手腕,用袖子边儿替他擦了擦唇角淌出的暗色血迹,笑着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问他同意不同意。

    萧煜凉凉地扯了扯薄唇,一字一顿,语速极慢,透露着‘此事不可能善了’的森森寒意,“不可能,只要你放手,我就动手。”停一下,他朝她冷笑,“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放开。”

    这话说得一点儿迂回也不讲,满满的都是战意与杀气。

    可语琪的反应却并不如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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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没有觉得丝毫困扰,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萧煜冷眼瞧她。

    她唇角的笑容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更深了几分。

    忍了又忍,萧煜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笑什么。”

    语琪唇角一勾,低下头去看他。

    两人靠得极近,她的额发柔软地垂下来,扫在眼睛上,萧煜不明所以,却被她的发梢弄得有些痒,下意识地眯起眼来。

    语琪原本撑着枕头的姿势改为了用手肘支着,轻笑着俯下身来,用极为轻描淡写的语气漫不经心地调戏道,“没什么,只是对于一辈子不放开这事,我确实挺乐意的。”

    萧煜仍旧皱着眉头看她,看起来并不明白她话中深意。

    倒也难怪,他大概一直将她看作敌人,估计很难想到儿女情长的方面去。

    语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稍稍地感到有些苦恼,但很快就释然了。

    ——不过是制造暧昧而已,再简单不过。

    就着这个几乎面贴面的姿势,她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住他挽着黑发的簪子。

    簪子是碧玉的质地,触手坚硬,冰凉,一点儿不肯折弯,拒人千里之外,很像是他的脾气。她的食指与拇指搭在上面,衬得本就偏白的肤色更是苍白,她笑一笑,指上微微地用力。

    萧煜看不见脑后,不知道她的动作。他只感觉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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