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官太野道:“俗。”又一个道是:“睢园遗迹。”官太野道:“也俗。”陈珍在旁说道:“还是宝兄弟拟一个罢。”官太野道:“他未曾做,先要议论人家的好歹,可见是个轻薄东西。”众客道:“议论的是,也无奈他何。”官太野忙道:“休如此纵了他。”因说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等说出议论来,方许你做。方才众人说的,可有使得的没有?”官云英见问,便答道:“都似不妥。”官太野冷笑道:“怎么不妥?”官云英道:“这是第一处行幸之所,必须颂圣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做?”官太野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官云英道:“这太板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众人都哄然叫妙。官太野点头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因命:“再题一联来。”官云英便念道: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官太野摇头道:“也未见长。”说毕,引人出来。
方欲走时,忽想起一事来,问陈珍道:“这些院落屋宇,并几案桌椅都算有了。还有那些帐幔帘子并陈设玩器古董,可也都是一处一处合式配就的么?”陈珍回道:“那陈设的东西早已添了许多,自然临期合式陈设。帐幔帘子,昨日听见琏兄弟说,还不全。那原是一起工程之时就画了各处的图样,量准尺寸,就打发人办去的想必昨日得了一半。”官太野听了,便知此事不是陈珍的首尾,便叫人去唤陈琏。一时来了,官太野问他:“共有几宗现今得了几宗尚欠几宗?”陈琏见问,忙向靴筒内取出靴掖里装的一个纸折略节来,看了一看,回道:“妆蟒洒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昨日得了八十架,下欠四十架。帘子二百挂,昨日俱得了。外有猩猩毡帘二百挂,湘妃竹帘一百挂,金丝藤红漆竹帘一百挂,黑漆竹帘一百挂,五彩线络盘花帘二百挂,每样得了一半,也不过秋天都全了。椅搭、桌围、床裙、杌套,每分一千二百件,也有了。”
一面说,一面走,忽见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墙,墙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枝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轳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一望无际。官太野笑道:“倒是此处有些道理。虽系人力穿凿,却入目动心,未免勾引起我归农之意。我们且进去歇息歇息。”说毕,方欲进去,忽见篱门外路旁有一石,亦为留题之所。众人笑道:“更妙,更妙此处若悬匾待题,则田舍家风一洗尽矣。立此一碣,又觉许多生色,非范石湖田家之咏不足以尽其妙。”官太野道:“诸公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