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玉明若有些疑惑的望向含秋,“你是含秋啊,我知道的。”
含秋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接再厉,手指着仲景,继续问道:“那他呢?”
玉明若顺着她的指尖,看到仲景的一瞬间,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了,“他是那个人的侍卫,我知道的。”玉明若对玄昕的厌恶已经到了连他名字都不想提起的地步,她紧紧蹙起眉头,“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没有变傻,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奴婢只想问,姑娘你昏迷之前,可记得有发生过何事?”含秋看着玉明若似乎着了恼,只得直奔主题。
“怎么你问的和他一样。”玉明若有些不耐的看着含秋,“我昏迷之前的事,我当然记得。那日我坐在池塘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初夏陪着我的,坐了片刻,我便想回去了,没想到忽然走出好几个不熟悉的女子,挡着我的去路,然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旁白:若若,容我提醒你,你不是听不懂,而是根本就在无视。这种行为很刺激人的,以后可不要再玩了。)后来我就被他们推到池子里了,初春的池水很冷,我冻得无法挣扎,就昏迷过去了,之后醒过来就看到……”玉明若说到这里,口中一滞,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想起玄昕望着她伤心的样子,隐隐觉得似乎真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
这下含秋终于明白了,为何王爷如此失常。“昏迷了这么久,姑娘肚子可是有些饿了?要不要奴婢去厨房给你做些吃食?”
林太医说过,失忆之症不可操之过急,含秋也就适可而止了,转而岔开话题。
玉明若掌心贴着小腹,似乎是昏睡的日子太久,中间也不曾进过食,都有些饿过头,反而不知道饥饿了,“算了,我看天色已晚,就不要再麻烦了,反正我也不饿。你们还是都快些回去休息吧。”
看来,玉明若除了对玄昕没有好脸色之外,对于其他人还是一样的体贴的。
“奴婢不累,姑娘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含秋见玉明若推辞,继续说道:“你昏迷了三天,三日来都是滴水不进的,怎么会不饿呢?而且,林太医刚才嘱咐了,你醒来是要喝药的,空腹是不行的,还是奴婢先下去给你熬碗粥吧,你多少吃一点。”
从第一眼看到含秋开始,玉明若就觉得这个姑娘老成持重的,说话间虽然没有二师姐那种身为出家人的祥和之态,但是他们都给人一种值得依赖的感觉,尤其是她的嘱咐,让她感到很亲切,所以在推开玄昕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扑到了她怀中。如今看着含秋的坚持,她还是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含秋满意的看着玉明若的点头,心里觉得这样的姑娘也是不错的,身上多了一点十八岁少女的气息,也没有那种超脱尘世,看尽红尘的淡然之气。
她刚走出门就以初夏端着盘子进来了,倒真是无巧不成书。
“含秋姐,我已经把药煎好了。林太医说,空腹喝药伤身不利身体恢复,所以我刚刚顺便熬了一碗小米粥。”
“就你聪明,和我算是想到一块了。姑娘也醒了,一起端进去喂姑娘吧。”
初夏一听,心下一喜,快步随着含秋进了门。果然一进门就看到玉明若坐在床上,一把将盘子放到桌上,就兴奋地来到玉明若床前,欢喜道:“姑娘,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昏睡了这么多天,大家都担心极了。好不容易等你醒了,又昏了过去,实在是把我们吓得不清。”
玉明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她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会这么担心她。来到这静安王府的这些日子,她都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如非必要,也是很少与人说话的,没想到她们竟然也会为她担心,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让你们操心了,实在是抱歉。”玉明若看着含秋和初夏,眼里暖暖的,“我以后会小心的。”
这样的郑重其事,反而让初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抓抓耳朵,道:“照顾姑娘是我们的本分啊,姑娘最应该感谢的还是……”
初夏“王爷”二字就要突出,忽然被身后的含秋一扯,只听她抢过话茬,“自然当属太医了。既然初夏已经把药和粥端来了,姑娘还是先把粥喝了,然后再吃药。”
“好。”玉明若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她们两人的动作,也没有深究,接过含秋递来的小米粥,也不让人喂,自顾自的就吃了。
“含秋姐……”初夏退到含秋身边,扯了扯含秋的衣角,眼里全是疑问。
你为什么不让我提王爷啊?
含秋瞪了一眼初夏,眼神轻撇了一下玉明若,眼中的信号很是明显。
你难道忘了方才姑娘是怎么对王爷?难道你想看到她再次翻脸。
初夏自知理亏,撅着嘴低下头去。
一碗小米粥被初夏熬得很烂,入口即化,明若一会子就将它喝完了。含秋细心,接过明若喝完的粥,又将盘子里的药取来,递给了明若。
碗中的药被盖子遮着,也不至于冷掉,一揭开盖子,还有一层雾气浅浮着,朦朦胧胧的,玉明若轻轻地吹了一吹,扑鼻的药香迎面而来。玉明若嘴角的笑意也跟着一滞,细眉微皱,又凝神再仔细闻了一闻,心下一沉,果然所料不错。
她放下药碗,看向含秋,“那位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给我服的又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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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明若自己也是学医之人,对药草从小便是耳濡目染,一闻就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刚才含秋递过来的药分明是清热宁神解毒的汤药,其中还有归魂汤的药引,这几种相加,不像是该给一个落水的人服用的……
含秋没有料到,玉明若地觉察到汤药的问题,自己也是糊涂,忘记她精于药理之事,真是百密一疏,但是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让她自己去发现其中的奥秘,也省去他们解释的一番功夫,反而是事半功倍。
含秋没有去回答明若的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看向玉明若,眼中满是坦然:“林太医给姑娘的药自然是对着姑娘的症状的,姑娘若是不放心,大可以一把自己的脉搏。姑娘也是习医之人,定是一查便知。”
玉明若想到了自从醒来之后,一连串的古怪,一切似乎都透着难解,看着含秋坦荡荡的神色,她迟疑的将右手放到了左边的脉搏上……
蹩脚的感情戏,我的一大致使硬伤,就让一道雷劈下来好了,我也好想失忆啊,呜呜呜呜…………………………
六 万事从头西风起
脉息躁动而心率急,肝火旺盛而脾脏损,气虚浮而神气散,这分明就是中毒祸害,肝火上涌之兆,方才太医下的药也算是对症下药,但是其中的归魂汤药引又是怎么回事?那可是给得了离魂症的人的药,莫非……
玉明若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骇到,心头猛地一跳,她赶紧打住思绪,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望向站在床边的三个人,抿了抿唇,也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疑问倾注于口,只得迟疑在那里,半晌,才问了一句:“我不是溺水了,是不是?”
“姑娘是医者,对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奴婢也不隐瞒,你确实是溺过水,但是那不是你昏迷三日的原因。”含秋并不着急揭晓谜底,只是一步步得诱导着玉明若。
“我还中了毒是吗?”玉明若听到含秋的回答,心下已是一沉,自己的脉象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姑娘医术果然高明,”含秋赞了明若一句,算是默认了她的话,紧接着补充道:“姑娘中的是西域奇毒梦睡莲,这才昏迷了三日。”
“我怎么会中毒的?我记得我昏迷之前分明是溺水了。难道是有人乘我昏迷乘机给我下的毒?但是那样的话,我的体质应该是寒气侵体,而不是邪火上涌啊。”玉明若眉头一蹙,抓住其中的症结之所在,问道。
“姑娘可知今日是何月何日?”含秋不答反问,走到玉明若身边,缓缓在她床边走下,握住她的手,道。
“应该是……四月二十四了吧。”玉明若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日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看着外面的天气,和屋里的温度,似乎又有些不像。
“错了,今日已经是八月初六了,”含秋看着玉明若愕然的脸色,转过头看向初夏与仲景,“如果姑娘不信,大可问问他们,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玉明若眼见大家的神色,不用再多问什么,心中已然信了含秋的话,脑海中闪过了方才那碗汤药中的离魂汤药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但是始终还是存着侥幸的想法,不愿承认,“那我中间这三个月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三个月一直在王府里呆着,这是大家都可以作证的。而且是很清醒的。”含秋一句话,轻轻的,却已然打破了玉明若最后的希冀。
初夏见玉明若听了含秋的话,脸上浮现迷惑之色,生怕她不信,又补充了几句,“是啊,这三个月姑娘一直在王府,每日鸡鸣而起,或采集露水,或打扫庭院,晨昏打坐诵经。平日里也就在院子里或者花园走走,静下心来的时候也会看些医术。姑娘说,这些都是你在慈云静斋的习惯,奴婢们也不敢阻拦,也一直是由着姑娘的。”
句句讲的皆是玉明若在王府的饮食起居,听的她自己也是心下惊了不止一下。因为初夏说的真的是她平时的起居习惯。刚来王府的时候,她对这个地方心存抗拒,又兼之有丧兄之痛,心情哀怨,整日伤怀,神思也不在那些事上,所以她们若非和她一起生活过,否则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在这一刻,似乎心中所有的谜团都要揭晓。
“含秋,我失忆了对吗?我将那三个月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忘了,对吗?”
含秋见玉明若脸上的神色似颦似蹙,毫无半分的喜悦,连她对于姑娘终于肯承认自己这件事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玉明若怔愣在那里,倏然合上双目,牙齿不禁冷的打颤,虽然她是承认了,但是这些又教她如何接受。
“这事是属下顾虑不周,派的人不可靠,没有将玉小姐照顾好。”此时一直沉默着如同一个石像般的仲景终于开口说话了,“姑娘是因为进宫去给太后娘娘炼制解药才留在太后的长乐宫的碧辉阁,没想到竟然有人来加害姑娘,才使姑娘也中了梦睡莲之毒,昏迷到今日才方苏醒过来。至于你方才所说的邪火,属下就不甚清楚了,只知道当王爷和属下赶进宫的时候,你因为身体灼热,常人触之不得,已经被皇上下令送进宫中了。后来王爷将你接了出来,送回府照料。王爷好不容易给你找来了解药服下,你醒来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仲景一一说来,一开始声线平缓,语调中的情绪无波无浪,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多了几分不平之气,似乎是在为玄昕感到不平。
“是他救得我?”玉明若别过头,有些不能坦然的直视仲景的目光,声音有些迟疑地问道,似乎不敢相信玄昕会救她。
“确实是王爷救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和代价。但是这话仲景没有说,因为他知道王爷不会想让玉明若知道的,心存愧疚的。而且此事事关机密,也是不能轻易让旁人知道的。
“看来,许多重要的事都被我遗忘了对吗?”玉明若说的虽是问句,但是答案早已经有了,只是那段被她遗忘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
脑海中有一幕幕闪过,有初醒之时,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玄昕惊喜的目光,那满脸的喜悦时如何也骗不了人的;有当她推开他,喊着让他走开的时候,他满目的优伤和不可置信。她完全相信,如果初时的喜有多强烈,那么那时的伤就有多强烈,所以他才会发狂般的抱着自己,喊着怎么可以……但是她是真的忘了,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曾经经历了多少,或者,他与她难道是……
心,在一刹那,剧烈的抽痛,几乎不能呼吸。玉明若拼命地在心里否决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求救般的握住了含秋的手,希望能借由她手中的热量传递,让自己稳定心神。
她抬起头,看向含秋,“这些日子的事,你都知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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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一直是跟在姑娘身边的。”
玉明若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给自己一个明白,“现在天色已晚,你们都 先下去吧。有含秋留下照顾我便可。”
玉明若的声音还是透着病后的虚弱,但是其中的坚定却教人一时违抗不了。含秋暗暗对初夏和仲景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们放心下去吧,这里一切有她照顾。
初夏与仲景自然也是希望玉明若能早些醒悟,与玄昕有情人终成眷属,遂不再多言,鱼贯出去了。
玉明若眼瞅着他们一个个出去,房门一点点,终于在她的目光中合上,方才转首看向含秋,“知道为什么我独独要将你留下吗?”
“不知。还请姑娘见教。”
“记得我初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和初夏。那时候我一来就与他发生了冲突,心情正是败坏之时,然后你们就出现了,还叫我夫人,那一声可是把我气得不轻。虽然我当时怨的是他,但是却将你们都一齐迁怒了,所以我故意刁难你们。而你似乎依旧很镇定,轻而易举就解决了。那时候我就想,外面的女子是不是都如你一般的聪明机警。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初夏虽然天性乐观,纯真善良,但是大大咧咧,有一股孩子气,只有你一直老成持重,将我身边的大小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所以,在这点上,我更加信任你。而且在我方才与他争执的时候,虽然你不是第一个冲上来救我的人,但是我明白,真正让他放手的人是你。这点更加使我相信,通过你的眼睛,可以告诉我最大的事实。”玉明若握住含秋的手,一双秋水明眸映着烛火光影明灭,充满希冀的望向含秋,“我说的,对吗?”
“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是惟小姐是命,对你尽忠。”
含秋曾经说过,小姐二字,那是主仆之间亲密的称呼。初时玉明若来的时候,她因为这二字过亲而用了姑娘二字来代替,如今她肯唤她一声小姐,就说明她将全部的忠心给了玉明若。她将另一只手也附上彼此交握的双手,也定下玉明若的心。
两人相视一笑,玉明若眼中更多了欣慰,“那你告诉我,这三个月,我到底都做了什么?我与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话玉明若不敢说出口,但是她相信含秋是明白的。
含秋松开与明若交握的双手,从床边站了起来,娓娓道来:“姑娘在三月前是溺过水,然后昏迷了一个晚上就醒了,那天晚上也是王爷在照顾你,然后你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王爷,奴婢不知道当时王爷与你说了什么,反正奴婢就觉得那时候的姑娘就开始改变了。之后,你就在瀛州玉宇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偶尔在院子里逛逛,王爷有来过咱们这里,但是那次,你们也是不欢而散的。后来,你们关系好转,是有一次晚上,王爷喝醉了,嚷嚷着来到了小姐你的房里。那时候王爷醉得厉害,还抱着你说一些胡话,就是一直把你的手握着,也不肯松开。当时没有办法,只得让王爷在瀛州玉宇歇下。”
“什么,我竟然让他睡在我房里?”玉明若忽然出声打断含秋的话,心中早已被她方才所言震在当场,当时的她,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啊。
(作者言:若若小朋友,你想法不纯洁了哦,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咱是亲妈,所以是不会让你轻易被推倒的。)
“是的,你照顾了王爷一夜,自己便是在这椅子上坐了一夜。”
含秋有些暧昧的看向玉明若,看得她苍白的颜色中忽然染上了一层烟霞,多了几分生气,美不胜收。
玉明若干咳了几声,别过头,“你继续说下去吧。”
“第二日王爷醒来之后,想必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与小姐你匆匆吃了一顿早膳便又走了。但是自打那一日以后,王爷与你的关系就大为好转了。王爷几乎每一日都会来瀛州玉宇坐一会,或者是陪着你逛园子,品茗聊天的,小姐你的一手棋艺就是王爷当时一手教出来的,当时我和初夏眼里看着也是甚是欣慰的。虽然王爷没有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