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又特意殷勤地说了几句,“话是如此,但是毕竟那些丫头没有贴身的丫鬟来得仔细。至于含秋她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先由咏絮来伺候着吧,不过是多了一个伺候,依着小姐的身份也没有出格的地方。”
这咏絮是他本家的侄女,入府已经有一年多的功夫了,他自认是已经调教的不错了,趁着瀛洲玉宇有了空缺,就想着将她放在玉明若身边,总能有一个出头之日的。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玉明若有些受不住魏延的殷勤劲,她之前可没有发现原来这个魏总管这么照顾自己。她不想随便将一个不熟悉的人放在身边,也不想让含秋和初夏的位子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取代,总之就是要拒绝。
“魏总管,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了。我身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着,你还是将她带到别的院子去吧。”看着魏延似乎还有话要说,玉明若抢先一步,抬起头来对着玄昕说道:“子恒,你派去出的人应该也快找到含秋她们了,我们就再姑且多等两日吧。”
既然玉明若都开口这么说了,玄昕自然是不会扫了她的颜面,“好,就听你的。”他转过头对着魏延说道:“你也听见了,小姐这里不需要,你先带人下去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想在玉明若面前讨个好,再给侄女谋个好差事,没想到她完全不领情,魏延老脸有些挂不住,最后不甘地看了一眼,就带了咏絮出去。
玉明若面上是淡淡的,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咏絮在离开的时候,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她从这个眼神中看出了不简单,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玄昕扶着她躺下,坐在床沿上,看着她还是虚弱的身子,道:“为什么不愿意将那丫头留下啊,多个人照顾你,我也更加安心一些?”
这让玉明若这么说,难道是要她对玄昕说——子恒,不好意思哦,她刚才看见那个叫咏絮的丫头,直觉她对你有意思,于是一不小心就醋劲发作了,当然是理直气壮的不要她进院子了。可是这种话玉明若能说得出口吗?
明显不能!到时候她非气血上涌不可。她的身体还虚着呢,禁不起如此的折腾。
眼神从玄昕身上溜开,玉明若不答反问,道:“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吗?”
“你几时又曾让我放心过?”玄昕也跟着她反诘道,眼神顺势瞄上她受伤的地方。
这男人也忒小气了,都说了不敢了,居然还在记仇,闲闲无事就拿来翻旧账——这是不道德的!
玉明若皱了皱鼻头,嗔道:“小气的男人,为我操心,你很不甘愿吗?”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为你操碎了心就换得了你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啊,还说我小气。下次换我受伤,看你急不急。”玄昕佯怒,但是看着玉明若这般顾盼神飞的眉眼,心里也是极为欢喜的,只是脸上却是半分不露的,这就是所谓的“偷着乐”。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做起了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却都是不自知在那里贫嘴。
(作者言:两个都是恋爱小白,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千年的小白,大家就忍忍吧。遇到某些雷点,就让天雷来的更猛烈些吧,目标是外焦里嫩!)
玉明若发现了,这男人不仅小气,而且还很无赖,竟然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她,分明是吃定了她的在乎和舍不得。可是既然明知他是故意的,她又如何能轻易上当呢。
“做大夫的最忌讳的便是关心则乱,伤患的伤越重,我们就得更加的小心慎重,中间不能出半点的错。到时候你若是受伤了,我定然会静下心来为你好好治的。”静下心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分明是在说她是不会着急的。玉明若含笑望着,眸中三分挑衅昭然若揭,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王府里多的是银子,王爷应该不会欠我的诊金吧。”
几句话把玄昕气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由着她小女子得志。看着她难得的放开开怀,玄昕兴致一来,忽然起了童心,在她鼻梁上一刮,因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不禁闹红了玉明若的脸,也逗开了玄昕。“让你使坏,下次再敢这么说,看爷怎么整治你。今日就看在你受伤还没好的份上,姑且就先饶了你。”说话间,那双肉掌在她眼前晃啊晃的,故意逗着玉明若,看着她撅着嘴,娇俏的模样,心里更是愉悦,这才是十八少女的模样。
“趁人之危,分明不是君子之为,子恒如此情状,就不怕教人看了笑话去吗?”玉明若特意那话来噎他,不是君子,便是小人。而且还是小气的小人!
“对着你,我从来都不曾想要做君子的一天的。”说笑着,玄昕就真的把头凑到了玉明若身前,鼻对鼻,眼对眼的,至于这唇,也是若即若离的,好一派风流郎君的多情眉眼啊,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小女子,“阿若,你希望我是君子吗?”
如斯境地,如斯暧昧,尘世镜前一幕幕在眼前活色生香的上演,薄薄罗衫而除,一层层的,似在剥着鸡蛋壳,薄唇仿佛是染上了火,带来的到处都是星星之火,偏偏就能燎了原。眼儿媚,唇儿柔,这情景如何能不教人血气上涌啊。
在玄昕火热的注视下,玉明若面皮子到底还是薄了,一下子的功夫就败下阵来,垂下头,做小媳妇状,哪里还逞得住方才叼皮耍赖的威风,任是玄昕怎么哄就是不肯抬眼看他。
“好了,咱俩扯平,难得看你羞涩一回。”玄昕退开一寸,将玉明若揽在怀里轻哄着。
可是这话听到玉明若耳中就听着不是味儿了。怎么听都有难得你也有这么一天的意思,当下心里就不干了。她忽然发现,曾几何时,那个对她言笑晏晏,君子守礼的玄昕不见了,瞧她一回来就看到了什么——小气,无赖,还有……流氓!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话怎么这么像她现在的写照呢,玉明若抿着唇,半天都不是很想说话,可是看着玄昕在一边殷勤的哄着,到底还是认了,谁让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即便是孽缘她也只有认了。再一想自己方才的惜别依依之情,到底是不能浪费这情绪,还是回过神了,继续和玄昕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赶巧,玉明若刚想缓下脸色,与玄昕软语几句,偏生不巧,魏延又跑进来了,这回他也是记得敲门的,但是这门敲了也等于没敲,因为大门是开着的,他走的时候就压根没有关。不知说他赶巧,还是他倒霉催的,就这样一不留神,就戳破了他家主子爷的j情,不,准确说是暧昧到极点的暧昧。
当下,魏延很确定,他今天不仅没有讨到未来女主人的好,连带着连他正牌的大主子也给得罪了。因为他已经看到王爷的脸色不但黑了,而且还是一块冰封过的黑炭,一道冰刀杀过来,凉飕飕的,直冻得他发抖。魏延扯着两瓣嘴皮子,挤出笑来,但是这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王爷,奴才……奴才有事禀报。”
“说!”一个字,玄昕连对于一个叹号都吝啬于留给魏延,他的心情很不好,他哄了半天,阿若终于肯理他了,又被这老小子给硬生生搅黄了,他能不郁闷吗?
“回禀王爷,府中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大厅等着了。”将功折罪,魏延不傻,当然是尽量转移王爷的视线,切莫再对他发作了。也顺便拖着这个消息的福,在未来女主子那里讨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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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好,当然说的就是含秋他们。府中这阵子派出去的人就只有一拨,都是为了寻找含秋他们的下落的。他这么一说,玉明若的心情自然是大喜的,开始奈何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连回到自己的院子都是玄昕抱着进来的。这会子她也实在没有那个脸去要玄昕再抱她出去一回。只得对着魏延迫切说道:“那你快些去将他们带进来吧。”
“是,奴才这就去。”听着玉明若的一声令下,魏延当然是喜不胜喜,一定立刻马上,拼上他一条老命也要含秋请过来——只要他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出去就好了。
可惜魏延高兴地太早,他忘记了他家的王爷那双眼睛毒着呢,他心里打得那些小九九,爷可是一清二楚的。魏延正高高兴兴的迈开步子,玄昕的话就如同一把冰刀再一次捅了他的心窝子。
“魏延,你是管家,府中的规矩也是明白的。知道自己要领什么罚,办完事就去领。”
一下子,魏延笑不出来了。天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其实他所有的动作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只是就是那么一不小心坏了主子爷的好事而已。
悲摧的,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主子都是对的。可是坏了主子爷的好事,到底要领什么罚啊~~~~~~~~~~~~
第五十九章 求婚
几日来悬在心头上的事终于有了着落,玉明若显然是欢喜的,眉眼盈盈处,尽是欣慰与愉悦,看在玄昕眼里也是一样的开心。
“有这么高兴吗?平日里都没见你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玄昕有些酸溜溜的说着,就算是见到自己,阿若也没有这样的兴奋的表情招呼过他,这让他心中有些很无耻的小嫉妒,虽然他明明知道这醋得多么的没道理,可是心里就是忍不住想要泛酸。
玉明若睨了他一眼,还没有对他说的话回过味来,飞扬着眉梢道:“这是当然的。含秋她们都是姑娘家,这样流落在外面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何况她们都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她们现在回来了,我心里也安了,当然是要感到欢喜的。难道你不开心吗?”
玄昕默然,别过头,不想去看她直视而来的清明目光。
他这样怪怪的模样,反而引起了玉明若的好奇,正想继续探究下去了,屋子又响起了敲门声(魏延这回学聪明了,出门的时候终于记得将门关起来了),他们俩相视一眼,然后玄昕低低的咳了一声,喊道:“进来吧。”
果然不负玉明若殷勤等待的目光,进来的人正是被府中侍卫们找回来的含秋。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了,不似往日里的整齐笔直,反而多了几分狼狈,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憔悴极了,玉明若想,这丫头路上怕是吃了不少苦吧,心里对她越发歉意。
“含秋,你受苦了。”
一句话,玉明若说的真的是动了情的,从她来到这个瀛州玉宇开始,含秋她们就都对她很好,细心的照顾着她平日的生活,仔细的提点着在这府中的规矩,因她而喜,因她而愁,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的很多的快乐,可是她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报答她们,反而是一次次的连累她们,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越发觉得愧疚难当了。
听了玉明若这句话,含秋咬着唇忍着的情绪终于上涌了。她一个箭步来到玉明若床边,一向自制的情绪一时险些绷不住,眼睛红了一片,抬头看着玉明若,她的眼泪就忽然留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小姐,含秋回来了。你能平安无事真好。”
很安心,很欣慰,就如同玉明若知道含秋回来一般,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这么好了,不再是单单的主仆,应该说,从含秋喊她小姐开始,她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可以相互信任,以命相托的朋友了。
“傻丫头,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有什么好哭的,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家老成持重的含秋居然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倒是让我开了眼了。”眼里鼻尖都被含秋说的酸酸的,只能借着话茬将注意力转开,玉明若的软软调侃着她,逗着她笑出声来。
她的目光再看向她的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了,玉明若不禁皱起了眉头,“含秋,其他人呢?还有仲景,他没有事吧?”
玉明若迟疑的问出声来,问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忐忑的。她虽不知道津阖到底有多少的实力,但是看着他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易地追了上来,仲景的安危就已经可以让她忧心了。
她这么一问,原本还是喜极而泣的含秋,脸上忽然就多了愁苦,眼神闪避间就是不肯对上玉明若的目光,急得玉明若更加的担忧和害怕。
“含秋,你快说啊,难道仲景真的出事了吗?”
玉明若被含秋的神色一急,连带着也着急了,不禁握紧了玄昕的手,多用了三分的力道。
玄昕也看出了她的着急,在她手上安抚的拍了拍,示意她镇定,其实他内心又何尝不着急,仲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把他当做只是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的护卫来看待了,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他也是难辞其咎的,毕竟他也是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的。心中不禁又恨上了魏延那个老东西,刚才禀报的时候,也不将话说清楚就溜了,刚才就应该罚的重一些。
(作者言:这位爷真难伺候,对也是他,错也是他,方才冷刀嗖嗖地看着人家的时候,咋就没想到这问题捏??)
“小姐,你不用担心,仲景也是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是他受了重伤,在我们被找到之前,他都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有时候,奴婢真怕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现在已经被人抬回到房间去了,在让府里的王大夫看着呢。”
“嗯,这就好。”轻轻舒了一口气,听着含秋的话,玉明若放才安心了。受伤总是还有救的,总比一命呜呼来得好,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又好了几分,“那初夏呢,这小丫头一回来我就没看到她?不知跑哪里去了?”
在玉明若印象里,哪里有热闹的地方就肯定有初夏,可是这会子那丫头就跟个没影似得,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下子也轮到含秋睁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一片不可置信的疑光,她惊疑出声,“小姐,你是说初夏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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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然后是一阵瞳孔的收缩,那是惊恐的神情,心中在同时附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就是初夏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到王府,她失踪了!
“怎么可能?”含秋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日小姐被那个贼人掳去之后,由于仲景受了伤,所以我留了下来照顾他,而初夏就独自上路,刚回来通知王爷小姐出事了。如今早已经过了日子,按照她的脚程早就到了王府的啊。”含秋不敢承认心中那个涌现上来的不好预感,难道,难道初夏真的出事了吗?
玉明若此时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回来了一个,又丢了一个,失而复得的心情顿时减了一半。按照含秋说的,初夏肯定是顺着原路赶回来的通风报信的,但是却始终没有出现,那就只要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出事了。她一个姑娘家,在异地人生地不熟的赶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玉明若一想起来,眉头都纠结到了一块,她拉着玄昕的手说道:“子恒,你再派人出去找找,好不好?”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点哀戚。
玄昕知道现在她心里一定是自责的,如果初夏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遂回握着玉明若的手,将自己手心的力量传递给她,口中继续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依我看初夏那丫头的面像,也不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嗯。”玉明若点了点头,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只能是这样了。她没有法力,除了天生的灵觉异于常人之外,其实不过是一个再普通的女子而已,她没有能力去寻找初夏,只能向佛祖祈求,希望他能保佑初夏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了,我让含秋留在这里陪着你。我先去吩咐一声,让人再沿路找找,再去看看仲景到底伤的怎么样了。”玄昕对着玉明若和含秋嘱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瀛州玉宇。
玄昕走好,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玉明若和含秋。玉明若躺在床上,招着手,让含秋来到她身边。
“含秋,你别难过了。老天爷是向着好人的,初夏这丫头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含秋似是听见了玉明若的安慰,她唇角若有若无的一扯,似有三分的苦涩,“小姐,我情愿当初独自上路回到这里的人是我,也不愿意现在眼睁睁看着初夏下落不明,我却无能为力。”
“傻丫头,这都不是你的错,你又何苦自责呢?”玉明若握过她的手,交握落在床头,“如果真要论罪魁祸首,那也是因为我。如果你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