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她默默地看着那一切:吕言那宽厚而温暖的双手掌紧紧地握着女孩小巧的右手,她还在抽泣。吕言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小米看清楚了,这是早上上班前她放到吕言风衣口袋里的“心相印”,她每天早上都会为他放一包纸巾或是安排好其他一系列生活细节,吕言还将其戏称为“温暖牌”,她麦小米现在也是多贤惠的一个女人了),那女的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举动,于是吕言又从纸巾包里抽出一张来递给她,她还是没有任何举动,小米知道她在等吕言为她擦眼泪。
小米快步走开,不想再看。妈的,这女人居然在我面前跟我的男人撒娇!要是换成她过去的性格,早就冲上去用武力打断这一副恶心的画面了,想当年她麦小米大闹jack的牌桌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这朵还没长成的野花算哪根葱哦?她只看到了那女的娇小的背影,初步判断年龄应该很小,因为吕言这种形象和气质的男人特吸引小女生。
不过现在的小米成熟多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冲过去给她一般见识,她甚至觉得一切都懒得去搭理了,缘分都是命定的,要是吕言真喜欢那女孩,自己存在其中也没任何意义了;要是吕言为了一己欲望逢场作戏,那么一个在婚姻还未开始时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中也没任何意义了。
她只是很有点想不通。关于人性和心理。
她头脑空白地走回桌子,谷子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平静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走吧,今天到我家去住。”
小米听话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需要冷静。
那天晚上10点钟,小米掐断了吕言催她回家的电话,只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们之间需要冷静,最近不回来住了。”然后,关机,睡觉。
虽然一夜无眠。
她这才觉得曾经在《伤城》的影评中随便写下的一句话其实很经典:理智会让一个人坚强,幸福同样会让一个人绝望。
所以,你不能太幸福。
因为,有时,幸福是一种幻觉。
124-和吕言有关的女人1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小米不得不开机。刚一开机,吕言的n条短信就冒了出来。有昨天晚上、凌晨2点的,也有今天早上6、7点的。“宝贝儿,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快回复我!!!”“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你要给我说啊!!!”“宝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哪里做错了你要告诉我啊!!!”“判刑也要有个罪名啊!快回我,我担心死了!!!”……小米看着看着眼泪就快要出来了,但一想到在办公室,只好硬生生地忍回去。
吕言啊吕言,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还在骗我。你真的以为那个不起眼的小水吧不起眼的小角落就安全到你可以在感情上为所欲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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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没回,昨夜的失眠没并让她想通任何。烦乱的心绪只能让她越想越无力。如果是发生在其他男人身上,她最多将其当成背叛的伤害,用分手和时间去慢慢遗忘和疗伤。但发生在的是她曾经以为全世界的男人出轨都会鹤立鸡群的吕言身上,一个她认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他对她更好的男人身上,一个买了车买了房见了双方父母在众人的艳羡之下拿着1万多的钻戒向她求过婚的男人身上,一个事到如今很难不与其走到结婚这一步的男人身上。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
她更难以想象当这一切都注定要结束时如何向自己的父母、亲人及朋友交代,自己怎样再一次走出更深更沉的感情旋涡。
想起来都扯着心脏突突地痛。
这一天,吕言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小米快速地掐断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小米一走出报社大门,就看见那个靠在车门上的黑色修长身影。她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既然他不给自己冷静的时间,那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她木然地上车,一路上一言不发,吕言几次欲言又止。
车停在南门一家她平时很喜欢的西餐厅门口,吕言快步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像一位紧张的英国绅士。
落座。小米只点了一杯卡布其诺,她什么也不想吃。吕言一如既往地点他的蓝山。
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咖啡杯中还剩一小半的褐色液体已经冰冷,如同她此时心脏的温度。
这种沉默完全不像吕言的风格。急性子的他平常和小米吵架总是喜欢速战速决,战线拖得再长再久也绝不过夜。这次,问题严重了。
“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吕言终于发话了。语气相当地轻,小心翼翼地试探。看来他知道严重性了,不再装了。
“是昨天晚上还是已经很久了?”小米冷冷地说,眼睛依然盯着那一层冷得快要结冰的咖啡。
“没想到被你看见了。” 吕言叹了口气。看来,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注定要败露的事情,没有侥幸。
小米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幼稚问题,她不想张嘴。
“小米你误会了。”吕言接着说。“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小米冷冷地看着他,这个突然变得陌生而奇怪的男人。
“我今天问过谷子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我们都在同一家水吧里。但事情绝对不是你看见和想象的那样。” 吕言还在极力辩解。
看见的都不是事实,那什么才是事实?小米心想,但她依然沉默。目光空洞而漠然。现在的她,在经历了那么多感情沟壑后,已经学会了用冷漠来应对一切。
“我知道你很生气。那女孩是我的初恋。”
小米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微光。不是才认识的,不是逢场作戏,男人的初恋和女人的辣文一样重要。看来,事情比预想中更复杂了。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在大四毕业前分的手。也就是6年前。” 吕言谨慎地讲述,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而彻底摧毁已经摇摇欲坠的状态。“是她先离开我的,和一个在口语培训班认识的男生一起去了美国。她留学美国的事情一直瞒着我,直到分手的当天晚上。”小米隐约觉得吕言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隐痛。也许,迄今,他还没有放下。
“然后呢?”小米终于开口了。对于这个故事,她保持着一点兴趣。
125-和吕言有关的女人2
“从此,我们天各一方,没有任何联系。那段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了。我一直不敢再轻易触碰感情,直到你的出现。真的,我对你的追求热情得完全和我平时对待感情的方式背道而驰。” 吕言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小米,小米从他那疲倦而血红的双眼中看出了真实。这点,她还是相信的。
“因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此生在劫难逃。我对你的迷恋和感情远远超越了曾经我万分遗憾的初恋。我才开始感谢老天,感谢当年的失去和痛苦。不然,我怎么会有你?”很少说这些肉麻语言的吕言今天情绪激动,让小米冷漠的心中也不免掠过一些颤动。
“但你们终究还是没有错过,你们又在一起了。”小米幽幽地说。
“不是。是她来找我,是她有想法。但关键还是在于我。小米,你要相信我。” 吕言急切地看着小米,生怕她拂袖而去。
“你难道不想吗?你那曾经被甩的经历,你那不甘心的初恋。你握着她的手时,我难道看不出你的情感吗?”小米恢复了她冷冷的语气。
“小米,有些事情我一时很难跟你解释。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纠缠我。三年前,她被那男的甩了,那男的傍了个有钱的洋妞,拿了绿卡,买了毫宅;她书都没读完就回来了,实际上等于白花了钱和青春,白出了一回国。其实她也很可怜,回来后不久,她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她妈妈终日以泪洗面,抱病在床。出国几乎花光了她家里所有的积蓄,所以,她只能拿着川大本科的文凭和没人认可的美国一家小私立学校的经历到处找工作,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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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可怜。”小米的敌意消退了不少。
“因为她英语很好,所以进了一家外企,混了两年多,也好歹混出了点名堂,现在当了公关经理,和媒体打交道。我们是在一次很偶然的酒会上遇见的。”
“应该叫重逢。喜出望外。”小米尖刻地说。
“我只是很惊讶,居然会在一次房产商的酒会上看到她,而且是跟着同事去参加的、本来和我无关的酒会,那天晚上你正好和桃子去九眼桥喝酒去了,我无聊才去的。”
“好象还是我的错一样。”小米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解释世界很小,我很惊讶的原因。”吕言着急地辩解。“其实我当时听她简单地说了她的经历,并且因为喝了很多酒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一些情感后我就很害怕。我知道她现在对我还有感情,特别是在如此孤独的境地下,抓住我这根她认为最容易的稻草是首要选择。毕竟,她都29岁了,她比我大一岁。”
“你舍不得跟她讲你都快要结婚了吗?”小米嘴上说着这句话,心里却在盘算,背影像个小女生的这个女人居然比她大3岁,看来威胁性降低不少。
“我给她讲了啊,碰到当天我就讲了。我还把中指上这枚你送我的戒指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晃。但是,你知道,一个女人,当她下定决心要追你时,哪怕你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她也会不管不顾。”也许是感觉到气氛没那么紧张了,吕言又难掩其幽默本色了。
“那随便你吧,接受你那可怜的初恋吧。毕竟,和你辣文的酒一样,越老越香。”其实这个时候小米的心情好了不少,因为她觉得至少没想象中那么恶俗不堪和无可救药。她相信吕言说的每句话,就像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智慧一样。所以她说了一句没好气的带双关的话,“老”既指他和初恋的感情老,也指那女孩的年龄老。
“小米,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她只是初恋而已,一个早已褪色的过去式,初恋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你才是我的辣文。”吕言又急了。“我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镶上钻石送给你。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对她怎么样,而是她对我怎么样。自从那次酒会上碰到后,她就经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有时我简单地敷衍几句,有时干脆不接,下班后就直接关机。我不是怕她,而是怕你不开心。”
小米听到这话很是高兴。只要吕言立场坚定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她麦小米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女人吗?可是,她还是把这一切想简单了。
现在她要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既然你对她已经没意思了,为什么还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其实这个问题,她问不问都无所谓,只要吕言还爱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并不重要了。
“那是我想几下解决问题不得已的动作,你不要想多了。” 吕言急忙解释。“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那样,我怕得很啊。我只是握了她的手不到一分钟求求她不要哭了。同时,也有同情心在作怪吧。像她非要让我帮她擦眼泪这种暧昧的动作,我整死都没答应。没想到,当初挺有个性的她现在变得那样难缠。昨天我主动约她去水吧就是想当面将一切说清楚,要她死心。”
“看来你还是很有魅力嘛。”小米半夸奖半讽刺地说。“我倒是相信你,但是以后怎么办呢?你昨天有没有彻底搞定她哦?不要等不到我们结婚那天就以死相胁哦?你当年也真会找,早晓得你是那种品位我当初就不答应了,免得和你一起淌这趟浑水。”
“小米,昨天谈到最后她也没说什么了。你要相信我。”
一个和吕言有关的女人的疑问就这样全部浮出水面了。但接下来,不知事件会如何进展。
126-初恋找上门来
人生,很多时候就和那些媚俗而复杂的电视剧一样,事情不会草草结束,而非要绕个俗套而伤人的大弯子后,才能继续、指不定往哪个方向行进。
那天晚上9点半,吕言从小水吧里走出来时,心绪烦乱如麻。一切都不如他第二天对小米解释的那样:“基本都搞定了。”而恰恰相反,他觉得一切才是个开始。叫“尹玲”的初恋透过泪水涟涟的温柔眸子坚定地表示:“吕言,除了我可怜的老妈,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了。我从来就没想到会爱你如此之深,我绝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让你发现其实你应该选择的是我。”
女人,特别是处于弱势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动物。就像猫咪和老虎一样的相似。
吕言就是在一种混乱得脑袋里就像搭着张湿抹布的状态下开车回家的。10点钟了,家里黑洞洞的,他给小米打了个电话,奇怪地被掐断了。他更是什么头绪都理不出来。洗了个澡,清爽了一些,又打电话,这次是不留余地的关机。他急了,也乱了,各种情绪加在一起,也几乎是一夜无眠。
直到第2天中午,联系上谷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倒霉得竟会发生如此小概率而严重的事情。现在,他要应付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不能伤害的可怜的初恋,一个是更不能伤害的珍贵的辣文。他都快要崩溃了。
想了一下午,决定先稳住小米,不能让她多心和伤心。于是就出现了在西餐厅里那一幕,不管以后的事态如何发展,不能让小米牵扯进来,就像品冠那首《疼你的责任》里唱的:“总觉得有疼你的责任,让你做最轻松最自然的人。”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那之后,尹玲一周也没找过他,连条短信都没有。他还在侥幸地猜测她是不是想通了之时,一个星期三的中午,尹玲等在了麦小米的办公室楼下。
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小米有点惊慌。她心想,这个吕言,非但丝毫没搞定这个女人,还把死耗子甩给了她。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在红星路附近的港式茶餐厅里,小米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29岁的女人。不过,说实话,一点也看不出来,起码比实际年龄小5岁。客观地说,尹玲是个美女,和小米不同风格的美女,小巧,玲珑,秀气,淡雅。她那瘦削的肩膀和细长的眉眼让人一瞬间宛如置身于江南烟雨或者戴望舒的丁香花梦境中。小米想,对于信誓旦旦的吕言来说,一点诱惑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因为尹玲身上具备的就是她麦小米所没有的、吕言生活中一直缺失的柔软。
其实这顿饭谁也没吃下去,套餐配的红茶倒是喝了不少。麦小米觉得尹玲是那种很懂得以退为进的女人。如果她一开始就摆出现在“小三”惯常的比“正房”还拽的作风,吃软不吃硬的麦小米绝对会狠狠治治她。可现在的问题是,尹玲抓住了小米“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本性的软肋,给她讲了很多自己对吕言的感情以及这几年的遭遇。说得真诚而感人,让对方难不动容。
小米看着她忧伤的眼睛,相信她说的大多数话都是真的。她一直爱吕言,特别是在6年前冲动地离开他去了美国之后不久,在愈加浓烈的后悔情绪中,才明白,吕言是她这辈子辣文的男人。无法割舍。
“小米,你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追你的男人比比皆是,你还拥有更多更好的机会。但是我除了吕言一无所有。我爸爸不在了,妈妈抱病在床,我每天都觉得自己生活得好苦好累好孤独,我真的觉得是不是因为6年前我执意要赴美国读书而坚决离开吕言的报应?这种落差我现在想都不敢想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苟活着。我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只求你能把吕言让给我,我只有他才能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只要每天能和他生活在一起,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小米,我求求你了!”尹玲说完这大段话后,哭得像个泪人。
小米被震撼了。一个女人,一个她一直怀着很深的敌意的“第三者”完全放下尊严说出了她所有的生活状态和对吕言炽热的爱。什么“做牛做马”啊,什么“求求你”啊这些字眼,都是她一直以来万般鄙视的,她觉得女人不可以为了爱失去基本的尊严。但是,现在,当她真正面对这些有如偶像剧里的情节时,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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