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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8部分(2/2)

作者:常言道1314

了杯热水。她大口的喝着。水很烫,喝下去,唇、舌、喉……直到胃,一路如火焰滚过,在胃里沉淀下来,烫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拼命的忍着。

    手心里也是火。好像要把玻璃杯烫化的火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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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惟仁开车刚进入丰园,就有园区内的巡逻车跟了上来。惟仁很耐心,停下来给他们查验证件。听到装备精良的保安随身携带的步话机里传来的声音,看着酷似警车的巡逻车,惟仁有点儿小感慨。知道他们是去丰园19号,园区的保安很客气,详细的告诉他怎么走。

    一路上就没有再遇到盘查。

    惟仁觉得这小区安静的好像荒郊野外。如果不是住宅里的灯火,和偶尔因车子经过而扑到铁门边的凶恶的看门狗,他都怀疑是否有人住在这里。

    承敏少有的安静,看着那一所一所精美的欧式建筑,忽然小声的问:“惟仁,你妹这叫傍大款吧?”。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二十四)

    ss=‘d93dc’span ss=‘d93dcd93dc’惟仁笑笑,没说话。他知道承敏是在开玩笑。

    很快就到了丰园19号的门口。

    “是这个了吧?”承敏看着眼前的雕花描金黑漆大铁门,由两边花岗岩的围墙衬着,显得极有气派,“唷唷……这可真够漂亮的哎。这么多树啊,看不到院儿里面呢……”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抓住了,絮絮的议论着庭园的外观。

    惟仁看一眼东边花岗岩门柱上嵌着的铜牌,上面两个隶书大字:佟宅。他没下车去,只按了按喇叭。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门边站着一个警卫,车子经过,行了个礼。惟仁点头,把车子慢慢开进去。宽阔的卵石路往前伸了大约二三十米,就有一个岔口。惟仁习惯性的往右拐。车子在林中穿行。密密的、高高的,植的是水杉。

    “设计这庭园的人一定很喜欢水杉。”承敏道。

    惟仁握住方向盘的手心在出汗。

    设计这庭园的人,谁?佟铁河吗?他也喜欢水杉?

    惟仁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是自端最喜欢的树。她曾说过,这树像化石一样,穿越千古来到现代,不知道见证了多少世间悲欢。她还说,以后有地方,一定要种一片水杉林。要它们,和他们一起慢慢变老……

    惟仁的心一阵刺痛。

    她如今,果真有了一片和她一同慢慢变老的水杉。

    也有了一个和她一起慢慢变老的人,是嘛?

    车子停在大屋前面阔朗的空地上。

    但两个人都没有立即下车的意思。

    承敏伸手抓住惟仁的胳膊,探头打量眼前的这栋房子,也许是在跟前的缘故,房子显得很是雄伟,单单楼上那窗子看起来就有两三米高的样子。

    “惟仁……这得用多少花岗岩啊……这大屋真舍得用材料。”

    “他们管它叫‘佟宫’。”

    “谁?你妹他们?”

    “不,佟铁河的哥们儿。”

    承敏知道惟仁不是佟铁河的哥们儿。她微笑着摇了摇惟仁的胳膊,“咱下去参观一下。看到底是不是意大利运来的石头铺地,美国运来的红松搭架子,法国运来的天鹅绒做窗帘……”

    “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惟仁慢条斯理的说。

    “啊?!”承敏睁大眼睛。

    惟仁觉得好笑。

    自端在屋内听到车子的声响,手里的水杯“嘭”的一下沉下去,撞在台子上,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从餐厅出来,手指勾了一下鬓边的散发,拢在耳后;手腕抬起来,她愣了一下,左手腕上那枚表……她摸了一下,温润,又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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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早接到门卫电话的陈阿姨已经去开门,自端听到,于是将毛衫的袖子又往下扯了扯,袖口齐着掌心。脚底下加快了速度,往外边来了。

    站在门口的承敏和惟仁仰头看门廊里挂着的两盏八角宫灯,承敏不知说了什么,惟仁正笑出来。

    自端看着惟仁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承敏回过头来,对自端摇着手,“这宫灯好漂亮!”

    陈阿姨笑着说:“是自端从娘家带来的呢。”

    惟仁看着灯下的自端,恰好一片阴影投在她脸上,表情看不真切。越想看清楚,就越不真切。好似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她。明明知道那就是阿端,偏偏抓不住、叫不应、看不清……所有的挣扎,最后都成了徒劳……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二十五)

    ss=‘f78612c’span ss=‘f78612cf78612c’承敏拉着惟仁一起进屋来。自端请他们坐。承敏看起来很兴奋,坐在沙发上,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阿端,你家里真热……阿姨说要让人送东西来,正好我们请柬也印出来了,想要送给你。我就央及惟仁,说我们过来得了。而且我还特想来看看你住的地方。呵呵,就这么突然闯了来,你不会不欢迎吧?”承敏脸上红扑扑的,眼睛更是亮晶晶,十分有神彩。

    自端笑着,摇摇头。陈阿姨端了茶点上来。自端招呼二人喝茶。

    惟仁闻到那茶的香气,抬眼看自端。自端正为承敏递茶。承敏忙道谢。

    “咦?六安瓜片!”承敏惊奇。

    自端点头。对承敏能一口道破茶名,并不意外——毕竟,是他的身边人。

    正在倒茶的陈阿姨听到,微笑着说:“柳小姐识得?如今很少见年轻的小姐们能这么快辨出来茶叶的名头。”

    承敏摆手,“陈阿姨别笑我,换一种茶我就尝不出了。”承敏笑着,看向惟仁,“因为惟仁只喝这一种。跟他在一起久了,好熟悉这味道。”

    原来如此。

    陈阿姨含笑,给自端也斟了茶。

    自端将茶杯拿在手里,低头闻一闻那茶香。

    袅袅的水雾扶摇直上,温柔的扑到面上,暖暖的,淡淡的,稍稍一停,鼻尖唇畔,又有一点点凉意了。

    惟仁拍拍承敏,温和的说:“喝茶吧。这是真正难得的好茶。”

    陈阿姨点头,“顾先生识货。年初南方雪灾,茶叶歉收。市面上的顶级瓜片都成倍的涨价,还千金难求。”

    “嗯,我让同事给我带,遍寻不到。”惟仁说。母亲是有托人给他捎过。母亲对他的这类嗜好,极愿意满足。他转手就送给上司了。心里,是不愿意让自己剩下的这点子心头好,也沾了些别的东西。

    承敏笑,“你要的这茶原本就稀有。何况赶上这年份。”

    自端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她知道今年不同往年,央供上品也少,但顾阿姨对惟仁,那是何其上心,必然是替他准备好了的,他却说要自己去寻……于是说:“我这儿倒是有富裕,等下去拿……差不多就喝到新茶上市了。”

    她家里还有一些。佟铁河某天回家,带回来一只纸袋,进门便丢在一边。她问是什么,他只说是茶叶。她打开来看,没想到是极好的六安瓜片。他甚少喝茶,家里的茶一向也都是她准备,所以觉得好意外。她问起,他就说了几句。原来是有个开茶行的朋友,曾经得过他的恩惠,所以总找机会报答他。开茶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茶。铁河见她开心的什么似的,还说,不就两斤茶叶,至于嘛,赶明儿让那人再弄个百八十斤来……她白他一眼,心说这人真真是牛嚼牡丹。就这二斤,一个茶园也精选不出来好不好?佟铁河还说,回头把那朋友的电话给你,你要什么,自管让他给你备上。自端就笑了。她能要什么,又能要多少呢?只是那些日子,寻不到好瓜片的慌,在那一刻,消弭殆尽。她心头有一种快活,但是又要紧紧的摁住;这本是她隐秘的心思……

    自端抿了唇。

    只见惟仁将茶杯端在手中,并不急着品茶。而是望着那碧色的杯,状如荷叶,薄如蝉翼,对着光线一看,叶脉竟都是清晰的;内里盛着的茶汤,更像是清晨叶底汪着的露珠;耳边是她的轻声细语——这都是极美极美的。

    他抿口茶,顿觉齿颊留香。太享受了。

    承敏看他的样子,笑道:“还是阿端知道惟仁。”

    自端心里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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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敏接着“哦”了一声,侧过身子,从手袋里取出一只黄|色的信封,双手给自端,郑重其事。自端亦放下茶杯,双手接过。

    “希望你们同来。”承敏说。

    自端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黄|色的长方卡片,银色的字:请柬。打开,抬头是景自端女士、佟铁河先生。那字是清秀文雅的,让程式化的语句变得赏心悦目。

    “恭喜你们。”她静静的合上请柬,又慢慢的装好,放在茶几上。大理石桌面触在手上,她丝毫不觉得凉。大约,她此时的身体温度并不比那高。

    “谢谢。”承敏笑着。

    屋子里的光线很足。水晶吊灯洒下的灯光从四面八方聚到承敏脸上,似乎在发出异样的光彩。自端只觉得刺目。

    惟仁慢慢的品着茶。

    承敏说起了这大屋,跟自端说想要参观一下。自端刚要起身,承敏就说你们兄妹也好久没见了,坐着聊会儿吧,方便的话,我自己走走,或者麻烦陈阿姨带我去。自端踌躇片刻,见承敏坚持,也就由着她。她示意陈阿姨。陈阿姨点头。这工作她也做了很多次,轻车熟路。

    自端和惟仁目送二人走开。

    “……这房子好大,有两千坪吧?”听到承敏问。

    “三千坪,不含地下……园子的话,前后加起来大约八千坪……这边是偏厅……”陈阿姨的声音渐渐的远了,但仍听的到承敏银铃似的清脆话语。

    对面而坐的自端和惟仁沉默着,听着那铃声渐远。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再一次面对面坐着,眼中只有彼此。只是,这么的近,又是这么的远。

    “你这是……还记得我的茶。”惟仁打破了沉默……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二十六)

    ss=‘d6’span ss=‘d6d6’自端垂下眼,淡淡的说:“巧合而已。”

    只是巧合。

    她不知道陈阿姨会泡这个。

    家里那么多种茶,单单选了这个?

    所以,只是巧合而已。

    惟仁叹息。

    巧合嘛?巧合的好。

    他也是傻。他也是贪心。明明是希望她都遗忘,却压制不住那一点点的贪念……或许,她还能念着什么;哪怕就念着一点儿,就一点儿,念着他们当日的好。

    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的手。

    她细白的手托着那片小小的碧色的荷叶,似乎,那样优雅的瓷器,天生就该被那样的手托着。

    曾经无数次的将那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冬天,她总是很怕冷,当她恶作剧的把冰凉的手探进他的脖颈中,会惹的他大笑大叫;而他最爱做的事,是握住她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握暖,握热——再索一个甜蜜的吻……

    惟仁闭了闭眼睛。

    他喉头颤抖,“……阿端……”

    自端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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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端……”

    他有千言万语,却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她静静的听着他用好听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她知道他一定有话跟她讲。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

    可是从哪儿说起呢?

    顾惟仁,你要从哪儿说起呢?

    你……在哪一刻,决定松开我的手的?

    自端数着自己心跳的次数,这心跳像是战鼓一样……我的心,你也在期待着嘛?

    真的期待吗?

    她深深的喘了口气。

    不,她不需要他说什么。至少,现在不。

    手里的茶已然冷掉。她只是舍不得放下。但她牢牢的抓住,生怕自己一松手,有什么东西就会摔的粉碎。

    “我祝你幸福。”

    她终于抬起眼睛来,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顾惟仁。

    顾惟仁清楚的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呐喊,由远及近,似乎有什么人在疯狂的喊着什么人的名字,他只知道那呐喊离他越来越近,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过了许久,他才知道,那是他心底的声音。

    眼前的自端,冷静的像是一尊雕塑。

    似乎面对着他,心底再也没有一丝的波澜,也不再有一毫特殊的情感。

    六年了,六年里,他在努力的,就是从她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她看不到,让她摸不到,让她忘掉,让她过好……他成功了,她看起来好得很。

    他本该安心。

    可是……

    “你们两个在打坐嘛?”承敏像是忽然跳出来,宛如一颗石子掷过去,打碎了湖面的平静,惟仁和自端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目光一触,又迅速的移开。承敏显然没有注意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她很兴奋,过来依旧坐在惟仁身边,语气略带夸张的说:“哇,惟仁,你一定不知道!你妹夫地库里有莫奈的画哎……阿端,你这位先生品味还不错哦,呵呵,枉我之前把他划归暴发户,猜他俗不可耐。”

    惟仁尽力将心思迅速的回笼,听到承敏这么说,他勉强的笑了笑。

    自端倒是比他镇定自若的多。她给承敏重新斟了杯茶,道:“不,你没说错。他是暴发户,而且,有些地方,确实俗。”

    “真的呀?”

    “嗯。你该细看看地库里的那些画。”自端皱眉。

    承敏大笑,“举个例子?”

    “就比如你刚讲的那幅呀,有什么特别的好?都不如去拍一幅八大的草稿,不搞艺术的人也看得懂……”她的话里是略带埋怨的,可是听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娇嗔,让人忍不住心里痒痒的。

    惟仁怔怔的看着自端——说起她的他,她是这个样子的。

    “你这是在说你老公我的坏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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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端回头,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佟铁河,似是春风满面吹,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也恰到好处的感染到她,于是,她也笑了。

    三人都站起来……

    正文 第三章 月与星的分歧 (二十七)

    ss=‘l0f6a’span ss=‘l0f6al0f6a’承敏笑着,打量佟铁河。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佟家二少。以她略嫌苛刻的标准,这男人虽说也算帅气,但比起她这俊美的惟仁,差的不是一分两分。可是那相貌体态,分明又英挺不凡,自有那么一份脱俗的气度在。

    “承敏,惟仁的未婚妻。”自端微笑着介绍。

    “佟铁河。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兼景自端的结发丈夫。”佟铁河笑着说。

    承敏同他握手,“幸会。”

    “请坐请坐……有应酬,回来晚了,也不知道你们会来。”铁河坐下来,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似的,顺势拉过自端的手,握在手心里,“阿端哪,你该打电话给我嘛,惟仁可是第一次带承敏过来……”

    自端看着佟铁河。他眼睛里闪烁着星光一样的清辉。

    铁河没等她回答,转头笑着对承敏说:“承敏呀,你都不知道惟仁有多过分,我这个做妹夫的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说起来,我们结婚时他就没来参加婚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忙,总有两次回国来吧?从来也不肯来家坐坐,更别提一起吃顿饭了。我说惟仁,这知道的说你嫌阿端厨艺差,不知道的只当你和我们生分呢。”

    铁河这一席半真半假的话说出来,当真令惟仁语塞。

    他跟佟铁河一向算不得熟,也不是能开玩笑的关系。忽然间这么熟络的调笑,让他有点儿吃不准该怎样应对。

    他只好沉默。

    佟铁河仍不饶他,“这回要不是有承敏,你还不来吧?”

    承敏看惟仁,眨眨眼,“瞧你这大舅子怎么做的,人家一肚子不乐意呢。”

    惟仁牵了牵嘴角。

    自端看了眼佟铁河,他正满脸笑意的望着那对情侣。自端怎么看都觉得他笑的大有深意。她的手被他扣在腿上。隔着裤子,手背仍能感受到他腿部的温度……那温度在聚集,手心就出了汗;渐渐的,发根也出汗了。

    她受不了这热,想要抽出手来。

    他觉察到,手握的更紧。

    承敏笑着说:“那以后我们常来这里蹭饭好吧?把惟仁前些年欠的都补上。”

    佟铁河爽朗的哈哈大笑,连连说好。

    “看来惟仁跟我那活宝大哥一样,都是那种对妹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主儿!你们不知道,我带他去我们家,他被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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