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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间女人-第16部分(2/2)

作者:眼色。

己选择了一个人站在这里承受秋风的寒凉。

    她只有忍受,愿赌服输。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无数的人和事,好的坏的,无法拒绝只有接受。但就在这些人和事中,人逐渐学会成长。

    瞿峰让她彻底粉碎了对男人的幻想,初恋的背叛,是她少女时期最刻骨铭心的伤害。

    是沈培令她重拾爱的能力,可是依然逃脱不了注定的结局。

    路不走到尽头,你永远不会知道谁是过客,谁才是可以陪到最后的伴侣。

    时间能让伤口痊愈,虽然总会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不过人生本来就应是酸甜苦辣尝遍,才能让人有活着的快感。

    谭斌抬起头,最后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她想她不会轻易忘记这天的夕阳。

    回城的路上,她接到母亲的电话。

    母亲一贯的唠叨:“斌斌你一个星期都不来个电话,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

    谭斌的声音非常正常,却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她说:“妈,我很好,以后我一定记着按时打电话,骗人是小狗。”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落泪。

    路边经过的人们步履匆匆,表情各异,奔向他们各自的家门。

    生活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难过而改变步伐,仍在继续。

    十月的最后一周,普达集团久候不至的集采标书,终于公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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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家里出了点事,心神极度焦虑不安中,一两周内暂时无法更新,请诸位姐妹见谅。

    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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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下面的留言,非常感动,谢谢诸位姐妹!!

    母亲做完手术,最终的病理切片结果也出来了,良性,放下一颗心。

    老老实实回来填坑。

    第 61 章

    十月的最后一周,普达集团久候不至的集采标书,终于公布了。

    还是分技术标和商务标两部分,和常规文档没有太大出入。

    技术标的截标日期,是三周后,即十一月十六日。

    商务标,包括商务条款应答和最终报价,向后延迟一周,十一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截标,并当场唱标。

    随后是为期十天的全封闭综合评标。

    按照技术和商务的加总分数,从七个入围供应商中淘汰得分最低的两名,再把进入shortlist的五名供应商排出名次。

    这个名次,对一期招标的后期商务谈判,以及市场份额的分配,都有重要的参考作用。

    谭斌和乔利维带着几个销售经理,用一下午时间,把标书内容全部过滤了一遍。

    将标书里各省分公司的实际需求,与销售经理们挖到的情报两相对照,虽然个别省份让人大跌眼镜,但整体规模的偏差,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谭斌十分疑惑,看上去相当正常的一份标书,为何会一拖再拖?

    找个机会问田军,他回答:“设计院审查各省配置耽误了时间,没别的意思。”

    联系其他部门的内线,打听到的消息,都和他的解释大同小异。

    与刘秉康商量,他没有太在意,只叮嘱和客户加强联系,边走边看。

    虽然难以释疑,但时间紧迫,也容不得谭斌多想,任务很快布置下去。

    工作强度相当大。

    最终的技术建议方案书,包括二十多个省的软硬件清单,都要在三周内完成。

    除了几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mpl售前所有的资源,几乎都被调动起来。

    十六层的会议室,全部被投标团队占满,日日人声鼎沸,热闹得象集市一般。

    用夜以继日形容,并不算夸张。

    每天晚上九点,当天的汇总会按时发送到谭斌的邮箱里。

    她是bid manager,要对整个投标期间的协调管理负责。

    而内部销售管理系统,流程环环相扣,每天的文件,都需要bm一份份过目,及时批准后才能转至下一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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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工作完成,回家洗完澡躺下,通常已是凌晨。

    有上次高烧的教训,谭斌不敢再大意,每天如常锻炼,即使没有食欲,也强迫自己按时进餐。

    只是天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眼球四周的肌肉隐隐作痛,似已不会转动。

    抽屉里常备着眼罩,实在难受就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闭眼热敷几分钟,出来再接着工作。

    一片忙乱当中,反而象完全找回了自己,心情异常平静。

    愧疚心痛依然存在,但不再象开始时那样尖锐。

    文晓慧曾陪她去医院点滴,听完经过,什么也没有说,只叮嘱她少想多睡。

    谭斌问她:“你不打算教训我?”

    文晓慧说:“男女之间缘来缘去,各有对错,局外人哪有资格评价是非?”

    谭斌刹时泪盈于睫,这是多日来听到的最窝心的话。

    难以入眠的时候,她枕着手臂假寐,一阖眼便似听到沈培的声音:“谭斌,我明白你,你的世界完全容不下弱者。”

    没想到把她看得最透的,还是沈培。

    一直以来,他几乎把她奉做神明,走到尽头,他发觉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和京城各大写字楼里出入的白领女性,没有任何分别。

    甜蜜的时刻有很多,但谭斌已经不愿去回想。

    健忘和迟钝,很多时候倒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

    对错无妨,她只想往前走,不愿再难为自己。

    这期间王奕帮了不少忙,工作中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

    这女孩和人交往的态度,在谭斌看来,总是有点儿轻浮。可她嘴甜心细,做事麻利,周围的男性,老中青无论年纪,都挺喜欢她。

    和不肯合作的产品经理沟通,她一跺脚一撒娇,对方立刻软化,虽然一脸无奈,还是乖乖听她吩咐。

    谭斌叹为观止。

    往回追溯几年,她会对这种风格不以为然。如今不得不承认,此方式简单直接,有的放矢,省却了不少无效沟通的时间。

    她很庆幸,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今竟是新添了一支生力军。

    借着王奕在普达总部的背景,她把北京地区销售额最高的客户——北京普达分公司,调整到王奕的名下。

    周杨很不高兴。可他刚捅过的娄子还没有撇清,心里再不愉快也不好说什么。

    谭斌不知道自己做得对或错。

    她只是反复纠结于一个问题:为什么男性上司的信任,可以让下属热血沸腾,甚至不惜士为知己者死,她对周杨完全放手的信任,却落得如此结果?

    没人能给她满意的答案。

    闲时询问王奕转职的感受,王奕笑笑说:“总算能做点儿实事了,挺累,可是心情愉快,好过以前云山雾罩,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谭斌点头,“那就好。”

    “说实话,来之前我挺忐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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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理由呢?”

    王奕回答:“ 都说你要求特别严格,以前我就怕你,这回更怕合不来。真正一打交道,却发现你是个挺好相处的老板,理性,又不教条,cherie,我特别想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

    “wee.”谭斌微笑。虽是客套,却是由衷的。

    奉承话人人爱听,尤其王奕说得如此自然动听,句句象发自肺腑。

    不过谭斌仍然奇怪,“那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做客户经理?”

    王奕低头,有点儿不好意思,“怕背quota,感觉压力太大。后来发现,我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每年年终做performance evaluation时,都觉得无话可说。眼看着和我一起进公司的,都走在前边,我还得从头开始。”

    谭斌拍拍她的手背,“别那么想,现在开始也一点儿不晚。只要用心做,每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你想想,在普达总部的这两年,你亲手建起了自己的关系网,其他sales manager, 谁有你在总部的关系深厚?”

    “是,我也这么安慰自己来着,后发制人嘻嘻……”

    谭斌笑笑,问出心中埋藏几天的疑问:“yvette, 我观察你很久,发现你跟男的打交道,几乎是手到擒来,可为什么在总部那么久,一直没有搞定他们的总工陈裕泰?”

    王奕捧着咖啡杯,歪头想了想:“他呀,我就没想过动他。”

    “哎,为什么?”

    “我跟你说过,咱们公司有人得罪过他,还记得吗?”

    “记得。”

    “你知道得罪他的人是谁吗?”

    谭斌拿笔敲敲她的脑袋,“别吊胃口,快说!”

    “就是ray cheng啊。”

    谭斌手里的圆珠笔啪一声,差一点脱手飞出去。

    “那时候他是我的line manager,您说我哪儿敢去刻意讨好老陈呀!”

    谭斌又开始啃咬杯沿,“ray怎么会得罪他呢?”

    “听说啊,我也只是听说,有回在一起吃饭,当时的北方区sd张彤也在,已经喝多了,老陈还按着她硬灌,大概场面太火爆了,ray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劈手把那杯酒给泼了,梁子就这么结下的。”

    谭斌静默一会儿,“就这样?”

    “啊,就这样。”王奕摊开手,“别看ray现在四平八稳,当年也是一热血青年。据说老陈狠狠告了一状,他差点被开掉,是张彤拼命保下他。”

    谭斌只是点点头,对此不便发表任何意见。

    但想起陈裕泰戴着眼镜文绉绉的样子,她又多少有些疑惑,“老陈迂是迂点儿,可不象那种人哪?”

    王奕撇嘴,“怎么说呢,有种人吧,出身特苦,小时候受压抑过度,虽然靠自己的努力一路爬上来,可他心里总是不平衡,觉得社会和周围人都欠他的,所以他喜欢看别人吃苦,在他面前做低伏小……”

    “行行行,别再做心理专家了,该回去工作了。”谭斌及时制止她。

    公开议论客户隐私并不是个好习惯。

    王奕耸耸肩,乖觉地住嘴,回座位干活去了。

    谭斌发会儿呆,又探过身叫她,“yvette, 想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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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间你去努力努力,务必请老陈出来吃顿饭。”

    “我尽力吧。”王奕拖长声音,无可奈何地答应,“要我做陪吗?”

    “不用,你只负责把他约出来。”谭斌笑,“我准备祭出神龙教护身大法,怕你内力太浅,抗不住半路吐了,戏就演不下去了。”

    坐下来继续工作,邮件中看到一处疑问,她取过手机,想拨个电话给同事。

    屏幕上显示出一列起始字母为r的姓名。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简单的字母,“r”。

    那是她终于输进手机的一个号码。

    可是他没有再来过电话,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不知谁的计算机轻轻放着音乐:不敢问却一直想问,你心里藏着什么人,不敢猜却一直想猜,如回去有没有可能?我不够完整,你给的从来不够完整,你一个语气都无法确认,这种缺乏是什么象征……

    谭斌托着下巴看屏幕,微微苦笑,只觉歌词甚为讽刺。

    终于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办公室,溜到附近的星巴克。

    她不再点最爱的焦糖玛琪朵,而是换杯朴素的黑咖啡,狠狠加了双份的糖。

    此时西斜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温暖和煦,她喝完咖啡,踌躇半晌才不舍地离开,回去接着埋头苦干。

    这天回家比较早,也已经过了十一点。谭斌在自家的车位上停好车,拎起钥匙目不斜视地往公寓走。

    路边有人叫她一声:“谭斌。”

    那个声音让她一机灵,转头望去,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车,一个人靠在车门处,含笑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商务正装,衬衣的钮扣已经解开一粒,领带结扯歪在一边,但依然英俊得难以形容,微敞的领口,拉出的每缕线条都象有一种诱惑存在。

    谭斌愣住,仿佛被催眠一样,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第 62 章

    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总给她不真实的虚幻感。

    程睿敏走近,语气熟稔,好象昨天才和她见过面,“这么晚才回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会宴席之类的场合退下来。

    谭斌只好也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啊,工作太忙。”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发,抬到中途又改了道,只说:“你瘦了。”

    谭斌笑笑,“正在应标,人人都掉了几斤肉。”

    “是吗?”他低头凝视她,目光中似有无限怜惜。

    谭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转开脸。

    他的手还是放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这两天多少度你知道吗?怎么穿这么少?

    “早习惯了。”谭斌犹豫一下,“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刚从酒店出来,顺路,就拐进来碰碰运气。”程睿敏说得很坦然。

    谭斌哦一声,不知道怎么接下句,想了想说:“跟我上去吧,你也喝杯茶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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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睿敏的样子,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用不用, 时间太晚,不多打扰,我马上走。”

    谭斌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上回三人碰面的那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

    “那就花园里走走好了。”看看他搭在臂弯里的风衣,她淡淡补一句,“你最好把风衣穿上。”

    程睿敏顺从地套上风衣,跟在她身后,走进冷冷清清的花园。

    前两天刚有一场寒流过境,室外气温骤然下降,只有十度左右。

    但是刮了两天两夜的北风,吹走了北京上空的灰色雾霭,那夜墨蓝的天空显得特别明净。

    踱到树荫下的暗处,谭斌站住,问他:“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

    “我担心你见了我的电话会立刻挂掉。”

    他说得完全属实,谭斌无法反驳,只得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回家?”

    程睿敏朝楼顶抬抬下巴,“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

    谭斌起了疑心,“你等了多久?”

    “刚到。”他依然坚持,努力说得轻描淡写。

    谭斌站在他对面, 手插在大衣兜里并不说话。黑暗中她的轮廓愈加柔和,两只眼睛晶光闪烁。

    程睿敏被看得狼狈,退后两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挨下来,他已无法站住。

    “谭斌。”

    “什么?”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该轻易来马蚤扰你。可我今天实在想找个人说话,如果让你觉得困扰,我很抱歉。”

    谭斌端详他片刻,慢慢说:“那我半夜把你叫到医院,是不是也该说抱歉?有什么都是我和他之间的旧账,不关你的事。”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做罪人,不用再拉其他人下水。

    程睿敏被噎住,半天做不得声。过一会儿他象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忽然绽开笑容。

    那个笑容竟让谭斌感觉辛酸,即使在暗影里,也能看到他眼底透出的如释重负。

    积攒多日的薄怨渐渐融化,她心一软坐在他身边,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睛。睫毛的阴影似黑色的蛾翅,静静驻留在面颊上。

    “那允许我猜一猜,签了一份重要合同?”

    程睿敏忽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谭斌拉拉他的领带,“这条领带,至少已有三年历史,三年中所有隆重正式的签约仪式,它都会出现。”

    那是一条登喜路,深蓝的底色上,四处散落着小小的白色r字,他英文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程睿敏牵牵嘴角,象是在笑,“谭斌,你太敏感了,简直可怕。”

    这就算是默认了。

    至于那条领带,并不是谭斌的敏感,它曾是公司八卦里生命力最长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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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到它出镜,她都忍不住暗笑,觉得款式巧合得惊人,也自恋得惊人,和他平日低调的风格,完全不搭调,他却毫不在意地戴着它招摇过市。

    “那么,你们代表处注册升级分公司了?”谭斌追问。

    代表处是没有资格签订商务合同的,所以她才如此猜测。

    “你猜的,全中。”程睿敏迟疑片刻,终于开口,“我们刚和众诚公司签了一份frame agreement,双方在strategy level进行全球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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