迥然不同。
当他们回到广场时,正好美丽的黄昏来临了。
苗苗从小就对表现广场黄昏的摄影作品着迷,常幻想自己成为那美丽画面里的一分子,可惜那时这个城市除了火车站行人如织的站前空地,根本就没有广场。
她初一那年第一次去北京时,专门跑到天安门广场等候黄昏的来临,欲享受那想象中的美好气氛,但她失望了。天安门广场人太多,周围宏伟的建筑和广场的设施装饰都太政治化,没什么休闲气息,等到黄昏真的来临,除了感觉天大地大人太小之外,并没有那预期的温馨和浪漫出现。
这让她一直不甘心。
齐北第一个城市中心广场竣工后,才算遂了她的心愿,从此在迷人的阳光下,绿地旁,喷泉边,长椅上,她经常成为广场黄昏那份温情中的一个身影。
此刻她坐在长椅上,心静如秋水,完全沉浸在橘红色阳光中宁静祥和的气氛中。
猛然,她想起了东方,然后立即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因为她不敢想。
要是此刻东方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拍照,他是个摄影爱好者。
无限好的夕阳,短暂的黄昏,很快就消失在夜幕当中,散文家说它的短暂像人的青春,转瞬即逝,上海的黄昏女人说,青春勿白相,到老成空想。
晚餐在一个小面馆用两碗拉面打发了,苗苗与达达分别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回家的路上,苗苗打开了关闭一天的手机,拨通了东方的电话。她自知理亏,没等他开口,就争取主动:“瓜瓜,对不起,我违反了规定,约会超时了,嘿嘿,不要生气啊。”
东方语气不温不火:“你既然这样,何必征求我的意见?以后要是想我行我素,就不必再这么麻烦了,免得让我等你一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没等她再说什么,东方把电话挂断,好像生气了。
苗苗心生愧疚,东方不急于得到她的之身,说明他是认真地看待这份情感,期待着能共同修成正果,可自己这样对待他,有点太不认真。
与达达在一起的激情,和与东方通完电话后的自责,使苗苗陷入极其复杂矛盾的心理之中,她奇怪自己为什么往往在短时间内会前后判若两人,莫非自己真是狐狸精投胎,刚刚咬死兔子,随之就兔死狐悲。
苗苗担心东方会因此对她失望,这种担心随后又变成深深的恐惧,她害怕,会不会因此失去东方呢?
不行,她打定主意第二天早晨一定要打电话,好好哄哄东方,承认错误,给他一个发脾气的机会,吐出这口恶气。
妈妈曾经对她说过,男人只要发过脾气,就雨过天晴了,所以女人做错事后,不要怕男人动怒,更不要强词夺理甚至对抗,因为发脾气是原谅的前奏,恶气不出,凭什么原谅?
怕的是,该发脾气的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