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引发了两个女儿和两个妈妈的泪雨滂沱,三个爸爸和一个儿子外加一个妈妈仅仅是皱着眉头忍着,没有流泪,没有抽泣。
泪如雨下的苗苗略感自豪,她坚强的妈妈就是那个唯一没有落泪的女人。
“爸爸,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她一个人在家里心挺苦的。”苗苗哽咽着对爸爸说。
爸爸给她擦去眼泪:“放心吧。”
她又转向妈妈:“不要再跟爸爸斗气了吧,家和万事兴,气大伤身啊。”
妈妈答应她:“好,你到英国后来个电话,让我放心。”
与父母进行了最后的告别之后,苗苗和刺猬跟在少爷后面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安检等候区。
填好出境登记卡,苗苗走进边检出境检查通道前,回首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父母,在心里说:再见,爸爸妈妈,从此女儿要独闯江湖了。
他们顺利出关来到了候机大厅。少爷刚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始兴奋了:“各位,这可是历史时刻,虽然还没离开国土,但已经算是出了边关,从现在开始,咱们的言行都‘国际’了。”
蔡凤和另外六名同学也来到候机大厅与苗苗三人会合了,那六位与他们不是一个系的,原来互不相识,但此刻大家感觉的不同了,彼此都是互相的依靠,在以后的日子里,团结互助是他们必须拥有的人生态度。
与所有将要走出国门的孩子感觉一样,面对周围突然增多的老外,会突然产生孤独感,脱离了父母的呵护就像缺少了依靠,同学彼此的关系会迅速从陌生走向亲切,面子和交情的深浅不再成为交流的前提条件。
突生孤独感的人需要及时找到新的慰籍,然后小心翼翼的宣泄自己的情感。
同学们轻声细语地聊着,人不多却表情各异,言谈举止流露出对亲人的眷恋,与亲人刚刚离别就开始思念,属于独生子女将要自己面对一切的那种特有的孤独、茫然和惆怅,全然没有了往日不知深浅的狂妄。
登机时间到了,工作人员在廊桥尽头舱门前最后一次检查护照、签证和登机牌,确认无误才能登上法航班机。
老江如愿与苗苗坐到了一起,看着他把行李安顿放置好,苗苗问:“你想与我坐在一起是不是有预谋的?”
老江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哪位男士不希望在漫长的飞行中身边坐着一位美女呢?”
苗苗点点头,“不错,挺诚实,你是不是经常这样等美女出现后再与她一同办理登机手续?”
“不不”,他连忙否认,“这是第一次,可以对着窗户发誓,绝对是第一次,这也是跟朋友学的,他不管国内旅行还是国际旅行,只要乘飞机,他都会耐心地等着美女出现后,排在人家后面办理登机手续,就为跟美女坐在一起。”
“哦?”苗苗摇摇头,“竟然有这种人,色狼嘛。”
“不能说是色狼,应该是色羊。”
“色羊?难道他每次不是猎获别人?”
“不是,有几次还被人家给猎了呢,他也挺英俊的。”
苗苗轻轻笑起来,“哈哈,那是色羊碰上女色狼了。”
“那你呢?狼还是羊?”老江问。
这话问得太放肆了,苗苗像没听见一样,没理他。
如果说波音747像个楼房,那波音777就像个大厅,机舱里空间很大,像个小电影院。法航的服务人员像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大龄空乘人员不少,与亚洲年轻漂亮的空姐相比,完全是两代人。
从机舱门口问候旅客的,到拿着喷雾罐从前到后开始给空气消毒的,空乘人员来来回回让苗苗看着纳闷:怎么走来走去的乘务员都是大婶级别的?个个四五十岁的样子,浪漫的法国女郎不是举世闻名么?怎么空姐都成了空婶?
一旁的刺猬也感到奇怪,自言自语,“法航服务员怎么都是些姥姥?”
老江像法航的宣传员,笑嘻嘻地为她们解答了这个疑问,“这些老乘务员可不一般啊,都飞了十几年了,法航就是想以此向乘客们表明,乘坐法航的班机是最安全的,几十年如一日,有一说一,安全不是吹的,用事实来说话。”
呀,苗苗在心里惋惜,法航班机上的男工作人员惨喽,每天面对着一群已老徐娘,在飞机上谈恋爱或偷情的机会等于零,工作中少了一大情趣,怪不得飞行安全呢。
滑行,加速,巨大的波音777轰鸣着起飞了,把苗苗和她复杂的心情一同带离了神州大地,飞向欧罗巴的天空,她感慨,现实和梦想的交替有时就这样仅仅是一瞬而已。
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后,苗苗口渴了,她按亮了召唤乘务员的信号灯,很快,法航空婶来了,用生硬的汉语问:“有什么事情?”
“渴了,给我送杯水。”
“自己去倒!”空婶撇下一句扭头便走。
“妈的!”苗苗生气的嘟囔道,“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航空公司么?不是把顾客当作上帝么?怎么这样对我?”
老江被逗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这是经济舱,喝水只能自己去倒,服务员不伺候,要是前面的公务舱,vip就不同了,那里才有送水服务,经济舱只能讲经济,可以节约服务员,国际航班不比国内航班,嫌贫爱富才是资本主义嘛。”
“公务舱就是vip?”苗苗不明就里,“那公务舱机票比这里贵多少?大不了咱也买公务舱啊,有什么了不起?”
老江瞪大了眼睛:“小江,当心闪了舌头,贵几倍还不止呢。”
“啊!那么贵啊?”苗苗真吐了下舌头,担心自己差点闪着,不敢再叫嚣买公务舱了。
真郁闷,苗苗低声自语,“看来中国人没几个能坐得起公务舱了。”
“你又错了,”老江一本正经地说,“有一次回国时我运气好,免费升舱,进了公务舱一看,好家伙,里面至少有一半儿是讲着北方普通话的中国人,讲北方普通话就意味这是大陆人啊,我当时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中国人真的这么有钱了?”
苗苗吃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是真的。
身旁的刺猬从飞机进入巡航状态开始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看着前几天下载的笑话,时不时地轻轻笑几声,突然她笑着把屏幕对向苗苗:“你看看这些学英语的坏蛋多能搞笑。”
苗苗往屏幕上仔细一看,忍不住笑了,那是几句搞笑的《三字经》英文翻译片断,经天才们胡翻乱译一折腾,《三字经》完全被搞笑得面目全非了:
人之初:atthebeginningoflife.(生命之初,)
性本善:sexisgood.(性可是件美事儿啊)
性相近:basically,allthesexaresame.(基本上都差不多)
习相远:butitdependsonhowthewayyoudoit.(但要看你玩什么花样)
苟不教:ifyoudonotpracticeallthetime.(如果你不常常练习)
性乃迁:sexwillleaveyou(性事就会离你远去。)
教之道:thewayoflearningit(而要学那事儿的花样,)
贵以专:isveryimportanttomakelovewithonlyoneperson.(很重要的一点是只能有一个固定性伙伴。)
如此翻译很有才,炮制此文的家伙幽默得令人佩服,苗苗心里想:性相近,习相远?嗯,我喜欢男人的僵硬躯体,果然跟别人相差太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