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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奴?羊脂莲卷》第四章〈慾水〉之一(1/2)

作者:李穆梅

    早晨,奴婢在给肃离梳头结髻。

    门突然被推开,主母高着头,双手故作从容端庄地负在腹前,右手带着寡套的末二指翘得骄傲,缓步走进来。肃离从镜里面看她垂眼睨他,主母也从镜里看到肃离不屑瞪她。

    她朝奴婢伸手,奴婢赶紧将梳子给她,退到一旁垂候。

    主母握住他的发,慢慢地用梳子梳着。

    「今日不是例假吗?」她问。

    「是例假。」他答。

    「快正午了,去哪儿?」

    他哼一声。「没什麽。」

    「瞧你近日没什麽烟瘾,怎麽?」主母挑着调说:「戒了?」

    肃离面无表情,心里实则不耐。「事忙,没什麽想吃烟。」

    「是心情有了寄托吧?」

    肃离看着镜子中的她,冷道:「主母,梳发这事不该劳你,让奴婢梳吧。」

    主母嘴角歪着。「野种出去了,你也赶着出去。」

    她怎麽对他挑衅,都无所谓,但肃离最忍不了野种这词。他怒,想转身与她对峙,不料主母手劲一施,拉住他的发,紧得他动弹不得。他闭上眼,平抚气息,勉力镇定。

    「昨夜荷盆会,你把贵姝一个人晾在那副帅司身边,是什麽意思?」主母乾脆直切话题,不兜转了。

    「那会是你约下的。和我无g。」他说:「你怎麽不自己去?」

    梳齿用力地刮进他头p,他忍痛,寒淡地瞪着镜里那绷着脸的老nv人。

    「下次,」主母咬着牙,吐着每个字。「你再敢脱缰,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

    这狠话,却让肃离狰狞邪笑。「你可以学父亲,到安孤营再找个魁儡,任你差使。」

    主母瞠眼。

    「你把我从安抚使的职上撵走,连三川统驭使也不让我混,没关系。」他笑得自得意满。「路,是留给有能力的人走的。只有没能力的人,要靠别人背着走,主母。」

    主母呼吸急促。

    他坏心地再激,想知道这老nv人怎样才能b疯。「你腿残了,主母,儿子给你建议,记得找一个耐背的人,别把你从半途上摔下来。」

    主母没应这战,向奴婢叫道:「绳!」

    奴婢双手奉上发绳。

    肃离从镜子里看到,她握他发的手箝住绳端,一手再拉另一端,绳子又直又长,悬在半空,若她突然绕到他脖颈,他的命便在她身上。

    可奇的是,他不怕,这命在旦夕之刻,他想的却是要这束髻快绑好,他要赴肃奴的约,肃奴还在羊脂莲那儿等他,难得例假,他能整天陪着她,他不想l费分毫时间。

    他的脸上毫无惧意,似乎因此挫了主母锐气。那绳端,最後没绕到他脖颈,却是又重又急地束拉着他的发髻。他的颅随着她粗鲁的力道晃摇摆动,他只能皱眉,忍着。

    「你果然是你爹的儿子。」主母边绑髻边说:「都给那野种给迷住了呵?」

    肃离的声音极y。「肃奴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要你这般赃她?」

    「我不赃她,她本来就不清不白的。」主母似乎钓到了他的痛处,声音开始高调。「你在乎她,很好──」她尖笑一声。「我随时能撵她出去,让你永远找不到她!」

    肃离猛地起身,打开她的手,他的髻霎时花散,宛如怒发冲冠状。

    「你敢?」他龇牙裂嘴,即使意识到已踏入主母的陷阱,也煞不住脚,只要危及肃奴安全,他便控制不住。

    「你看我敢不敢?」主母摸着被他打红的手,仍颐指气使,气焰高涨。「还以为你是个死士,什麽都不怕,我如今总算捏到你把柄。」

    肃离发下的眼睛,白多於黑,y鸷地剥食她。

    主母紧握着肃奴这牌,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不在这场对阵中败下。她转身离房时,状似潇洒得意,却是脚步连抖,手上的红印也火辣得教她想发怒。

    肃离不再费时结髻,拿了绳子随意一挽,匆匆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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