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帅》
花帅出山 (1)
帅小明被人们叫作花帅,是下乡当知青的时候,那年他才十七岁。
帅小明长着一张国字脸,鼻梁高挺,眼睛又大又黑,红红的嘴唇十分『性』感,长得象电影明星一样。帅小明最反感的是自己的皮肤。他的皮肤光嫩而又洁白,怎么晒也晒不黑,为这个皮肤,他没少挨批评。无外乎说他是资产阶级的公子哥,细皮嫩肉,下乡没跟贫下中农一起战天斗地,连皮肤都没晒黑等等。
帅小明下乡的那个村子叫前山。前山村共有一百多户人家,四百多人口。帅小明住在一个叫陈金山的农民家里,陈金山老夫妻俩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叫金凤,是方圆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水灵妹子。那年头知青下乡要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叫三同。帅小明家庭成份是工商业,父亲又是右派,属于黑七类,自然要比其他知青表现得更勤快一些,加上小嘴也甜。老两口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了将帅小明入赘的念头。
金凤是个连汽车都没见过的山里妹子,家里来了一个有文化的城里人,俊得就象画里的人一样,心里乐都乐不过来。那时候知青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在农村扎根一辈子。村里人家长里短,都说陈金山家白捡了一个俊女婿。金凤害羞,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喜得慌。
前山村有一个寡『妇』,叫白淑珍。白淑珍长得白皮嫩肉,细腰婀娜,是前山村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这个白淑珍很有一套驱使男人的本事,她家里田里的活,一年四季从不缺男人帮忙,但好象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人能上得了她的床。白淑珍对帅小明很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叫上帅小明,而且从不忌讳人知。村里有人曾看到帅小明在她家留宿,第二天天刚亮才离开。
前山村有四男三女七个知青。其中有两个女知青都爱上了帅小明,她们中间一个叫蔡晓萍,一个叫马云芝。她们和帅小明都是同学,在学校里就暗暗爱上了他。少男少女朦胧的初恋,相貌往往起着很大作用。按蔡晓萍的说法,当年在班里,因为帅小明的帅气,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女生都爱上了帅小明。
同『性』相斥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法则。按理说,帅气的、很有女人缘的帅小明周围的男『性』应该都会反感他、排斥他。但实际情况却相反,前山村的三个男知青对帅小明却很不错。因为帅小明为人低调,与世无争,而且很乐意帮助人。
这一天的活是耘田,队里的这一片山田离村里有五里多地,中午家家户户的女人都送饭到田头来。帅小明和陈金山是金凤给送的饭。饭后四个男知青坐在一株松树下聊天,金凤正好提着送饭的竹篮从梯田的田埂上走过。一个知青开玩笑说,帅小明你太有女人缘了,长得帅又姓帅,就叫花帅好了。其他知青都附和叫好,帅小明极力反对都没有用。
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世界上的人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给人起绰号,传绰号了。尤其花帅这样的绰号,风流中又不失文雅,好玩又琅琅上口,因此一经传开,就象风一样飘到四面八方,再也收不回来了。
帅小明不知道,随便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将跟随他一辈子。从乡村到工厂,从工厂到大学,再到机关事业单位直至国外,花帅这个绰号和他在不同时期所结交的各种漂亮女人一样,跟他未来的生活和感情再也分不开了。
情窦初开(2)
春天到了。
春天是湿漉漉的,绵绵春雨,漫漫轻纱,远山绿水笼罩在烟雨『迷』朦之中。房舍、树林、小路和柔柔的风都好象能拧得出水来,连燕子的呢喃和小牛的嚼草声都浸润在『潮』湿的春雾里,湿润的、『迷』一样的春天。
春眠不觉晓。帅小明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从下乡来到前山村后,他就觉得没有一天能睡过瘾。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分一秒地计算着时间,对于全身酸痛的他,此时哪怕能在床上多躺一秒也好。
前山村都是山田,每个全劳力平均要耕种十几亩的山田,除了春节、中秋等几个节日外,一年到晚队里都不放假,好象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帅小明今年才十七岁,正处于长身体的时期。山村每天起早『摸』黑的劳作使他疲惫不堪,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拖垮了。
房门响起象啄木鸟一样轻微的敲门声,金凤在房外低声说:“小明哥,该起床了,要不就来不及了。”
每天这个时候,金凤都会准时来敲门。帅小明知道这是赖床的最后时刻,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床。然后金凤进房间帮他叠被清扫房间。
“小明哥,你今天怎么把短裤塞到草席底下了。”金凤奇怪地问。
正要出房门的帅小明硬生生从门槛上收回脚步,反身奔回床边从金凤手中抢回短裤,面红耳赤地说:“你别管,这短裤我自己会洗。”
金凤去拿帅小明手中的短裤:“没事,我顺便『揉』『揉』就完了。”
小明脸更红了,推开金凤口吃地说:“我,我不要你洗。”
过去帅小明的所有衣服都是金凤亲手洗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金凤十分纳闷,见小明坚持不让她洗,她只好作罢,顺手提走房间里的『尿』桶。
金凤不知道,昨天晚上帅小明遗了精。
帅小明第一次遗了精是在十四岁。那年城里发生大规模武斗,小明父亲怕他也去参加打打杀杀,就把他安排在棉花社做小工。这年冬天的一个晚上,轮到小明值班,天气太冷,小明干脆钻进棉胎里睡,身下垫五床棉胎,身上盖五床棉胎。这样睡不仅不冷,而且睡得满身大汗。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的小明梦到了县剧团演李铁梅的那个当家花旦,于是就遗了精,短裤粘粘糊糊湿了一大片。小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又不好意思问别人,由此害怕了好长时间。
昨天晚上小明又遗了精,这是他下乡以来第一次遗了精。每一次遗了精小明都会梦到女人。昨天晚上梦到的女人象金凤又象蔡晓萍,好象她们要来抱他,于是便控制不住地遗了精。湿了的短裤被他藏到草席下面,没想到被金凤发现了。他怎么能让金凤来洗这短裤呢。
这个时候的帅小明被称作花帅是有点冤枉。对于『性』他基本懵然无知,他和几个男知青凑在一起也经常好奇地谈女人。他们连孩子是怎么生的都不清楚,有的人认为是从嘴巴里出来的,有人说是从肚脐出来的,反正是一通瞎猜。
山间情歌(3)
帅小明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吃饭,此时生产队长小四已经“咣咣”敲响当作钟用的一截钢管。金凤早把他的锄头和斗笠准备好,帅小明戴好斗笠扛上锄头和金凤一起出工。
金凤长着一张瓜子脸,细细的刘海下是弯弯的眉『毛』和小小的嘴。她喜欢学那些女知青的样,扎着一对羊角短辫。金凤的身材好,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村里男人都说她是水蛇腰,看她走路会害死人。帅小明有一个羞于出口的嗜好,喜欢看女人的『臀』部。他觉得女人最优美的曲线除了『||乳|』丰就是『臀』部了,看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走路,是一种很美的享受,也会使他产生很多遐思。因此他经常偷看金凤走路,金凤也知道他偷看,走起路来『臀』部扭得更欢了。
前山村的梯田多,梯田绕着大山走,又长又弯。因此每年春天,田埂都要重新做过。小四队长支着锄头站在田边,见帅小明和金凤往山上梯田走来,咳了一声:“你们小夫妻俩今天算没有迟到,就从这两丘田开始做吧。”
金凤娇嗔道:“小四叔,你又胡说。”
小四队长笑道:“我胡说,你问小明,我是不是胡说?”
帅小明这些话听多了,边往田里走边笑道:“队长开玩笑呢。”
做田埂是农活的基本功。用锄头把去年收割完的稻杆头连同田土一起搭上田埂,压抹几锄头便做成一截新田埂,然后就这么一截截做下去,直到整条田埂做完。
为了彻底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帅小明穿着已经完全和山里的农民一样:头戴斗笠,上身打赤膊,下身穿一条北京蓝短裤,里面连内裤都不穿,腰上扎一条灰蓝布腰带。刚下乡时,他学做田埂磨了满手泡,经过锻炼,现在已经习惯了。
这里的山势陡,梯田的宽度只有一米多,高度也有一米多。金凤在下一丘田,帅小明和她距离并不远。
“哎-------
日头出山红又红,
哥妹种田在山中,
妹妹爱哥人才好,
想哥想的妹发疯。”
金凤边做田埂边唱起山歌来,她曾参加过公社举办的山歌大赛,声音十分甜美。山里人在男女问题上比城里人随便,有些事情常让知青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次田头休息,几个男人打赌,谁敢去抓一个叫莲花的『奶』,就可以赢到一角钱。有个叫福泉的自告奋勇去了。他趁莲花没注意当儿,伸出右手连衣服一起攥住莲花右边的『奶』,莲花顿时疼的泪花直流。此时福泉还不能放开『奶』,他要莲花讨饶才能拿到那一角钱。在场的男人都鼓起掌来,女人也没人管他俩,就在一边笑。这种事情在山里司空见惯,知青们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帅小明知道金凤的山歌是唱给他听的,他也喜欢听。金凤比帅小明小几个月,村里很多跟她同年纪的姑娘都已经出嫁了。山里的姑娘成熟早,和生产队里的女人在一起,耳濡目染,金凤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无师自通。而帅小明却还是只菜鸟,男女之间的事情他还是懵懵懂懂,无论金凤如何暗里明里的表示,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但他喜欢金凤的暗示,这些暗示常常使他耳热心跳,感觉特别好。
风流寡妇(4)
太阳升起老高,田水已经微微有点发烫,金凤还在田里继续唱:
“妹是八面玲珑鸟,
哥是木瓜敲不响,
何时木瓜开了窍,
双双抱上檀木床。”
金凤的歌声确实好听,帅小明不会唱山歌,如果会唱,还真想跟她对对歌。他去田头拿来装茶水的竹筒,喝了两口后,对金凤喊道:“金凤,喝水吗?”
“哎。”金凤淌着田水走到帅小明的田埂下,仰头伸手去接帅小明的竹茶筒。帅小明这里的田埂比金凤的头高了些,金凤穿的是一件碎花短袖衬衫,山里妹子没有穿『||乳|』罩的习惯,因此她仰头伸起双手接竹茶筒的时候,帅小明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碎花衬衫里的一对象小白兔般微微颤动的『||乳|』丰。『||乳|』丰翘翘的,白白的。帅小明的血一下涌上了头顶,手一颤,竹茶筒滑了下去,幸亏金凤眼尖,双手接住了竹茶筒。
“小明哥,你没事吧?”金凤仰头问帅小明。
帅小明脸红耳赤,不敢再看金凤:“我没事。”
林子里传来鹧鸪的“咕咕”叫声,大山里很静,帅小明心虚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后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整整一天,帅小明都在想着那对白『||乳|』丰,每次想起来都心跳。由于有了直观的感觉,再见到金凤那鼓囊囊的胸脯,马上就会联想到里面白净的双『||乳|』,耳根于是就发热。
太阳终于缓缓落入西边的大山后面,夜鸟归林,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儿此起彼伏地鸣唱。小四队长终于宣布收工。帅小明蹲在田边洗净手脚和锄头,然后托着疲累的身子,扛着锄头往山下走去,金凤正站在下面梯田边等他。
这时候是一天里最舒服放松的时候,虽然全身酸痛,但总算结束了一天基本没有休息的繁重劳作,想起晚上能在床上惬意地放松身躯,帅小明不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下山的路不是很好走,有的地方还很陡,帅小明和金凤搀扶着下了山。有些地方路平了,两人还是手拉着手。金凤的手软软的,热热的,拉着她的手很舒服,帅小明舍不得放开。
“哟,还真是对恩爱小夫妻,当这里是公园,还手拉手啊!”帅小明赶紧松开金凤的手,回头一看,是白淑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后面。
白淑珍是村里的军烈属,她的丈夫原来是部队的一个连长,后来在国防施工中牺牲了,只给白淑珍留下一个二岁的女娃。帅小明听村里人讲,白淑珍是邻村人。原来是全公社出了名的美人,媒人差点踩烂了她家的门槛。这白淑珍眼光也贼高,非城市户口的不嫁。后来连长回家探亲,一眼就相中了她。白淑珍自然也求之不得,那年月,农村姑娘嫁给军官等于跳龙门,自己也可以通过随军这一条路转为居民户口。可惜的是连长早逝,白淑珍的随军没有办成。连长死后,白淑珍死也不肯给村里的男人占便宜,原因还是看不起农村户口的人,这也是一种那年月不少农村姑娘的居民户情结。知青到前山村后,白淑珍一眼就喜欢上了白白俊俊的帅小明,说实话,她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为什么喜欢,她也说不清,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不用讲道理。白淑珍也不怕村里人知道她喜欢帅小明,军烈属是一块金字招牌,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帅小明的家庭成份不好,对白淑珍这样的烈军属岂敢得罪,白淑珍只要有叫,他怎么也得去。私底下,帅小明也喜欢去白淑珍家,每次去,白淑珍都会给他做好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白淑珍那里,帅小明老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山路弯弯(5)
白淑珍走在帅小明后面,伸手拿掉帅小明后脑勺上挂着的一绺草丝,拍了一下他的肩:“小明,等会换好衣服后到嫂家来吃饭,嫂有事找你。”
帅小明看了金凤一眼,嗫嚅道:“淑珍嫂,我饭吃完过去行不?”
金凤也边走边说:“嫂子,我妈晚饭也做好了,让小明吃完再过去吧。”
“莫不成你怕我抢走小明?”白淑珍乐呵呵笑起来“你个金凤,小明还没娶你呢,就看得贼紧啊。”
金凤闹了个大红脸:“嫂子你坏,我不理你了。”
白淑珍大笑:“小明记得啊,迟到嫂会骂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山下,路在这里分叉。白淑珍和他俩不同路,帅小明和她道过别,白淑珍就扛着锄头走了。这里的山路大了些,帅小明和金凤可以并肩行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淡蓝『色』的暮霭在山间弥漫开来。春天的山野总是湿漉漉的,山路两边冒出了不少春笋尖,连路中间也有冒出拔节的春笋,有的已经长得半腰高。村民们说,春笋长得贱,见缝『插』针,有土就会长。据说福泉有次晚上睡觉,半夜床翻了,点起煤油灯查看,才发现是床下冒出来的一根春笋把床顶翻的。福泉这个人经常爱吹点牛皮,此事真假不论,但春笋拔节时顶力巨大倒是真的。
山里妹子上山总带着刀。金凤拔出腰间的柴刀,砍了路中间挡道的两根春笋,一根给帅小明,一根自己扛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问帅小明:“小明哥,问你件事,你要说实话。”
帅小明:“什么事啊?”
“你要答应说实话。”
“我保证说实话!”
“上午递竹茶筒给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偷看?”
帅小明左肩扛的春笋差点掉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放下右肩扛的锄头,把春笋重新在左肩扛好,再用右肩扛起锄头。
“你心慌了是不?”金凤盯着他的眼睛看。
“我没有。”帅小明脸红耳赤想走。
金凤往前一步把路挡住,弹『性』十足的鼓胀胀的胸脯就挺在帅小明的眼前。碎花短袖衬衫好象绷不住颤颤的山路弯弯(5)
白淑珍走在帅小明后面,伸手拿掉帅小明后脑勺上挂着的一绺草丝,拍了一下他的肩:“小明,等会换好衣服后到嫂家来吃饭,嫂有事找你。”
帅小明看了金凤一眼,嗫嚅道:“淑珍嫂,我饭吃完过去行不?”
金凤也边走边说:“嫂子,我妈晚饭也做好了,让小明吃完再过去吧。”
“莫不成你怕我抢走小明?”白淑珍乐呵呵笑起来“你个金凤,小明还没娶你呢,就看得贼紧啊。”
金凤闹了个大红脸:“嫂子你坏,我不理你了。”
白淑珍大笑:“小明记得啊,迟到嫂会骂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山下,路在这里分叉。白淑珍和他俩不同路,帅小明和她道过别,白淑珍就扛着锄头走了。这里的山路大了些,帅小明和金凤可以并肩行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淡蓝『色』的暮霭在山间弥漫开来。春天的山野总是湿漉漉的,山路两边冒出了不少春笋尖,连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