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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帅第13部分阅读(1/2)

作者:作者不祥

    ”

    帅小明说:“就这事啊,我知道了。”

    这时候,石建明已经打开了仓库的锁,三人便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小队的仓库其实就放了一个谷柜,谷柜里存放着队里每年都会留存的公粮,这些公粮主要用于农忙时的田头午饭、县里和公社下乡干部的招待饭。

    在谷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的陶瓷罐,罐口上扣着一个粗瓷碗。石建明拿下粗瓷碗,见里面还有半罐多的白『色』猪油,此时天气尚冷,猪油呈凝冻状,有一把磁汤匙『插』在猪油上。过年后看来猪油用了好几次,留着打过的痕迹,石建明大喜,这正好给他们偷吃猪油留下了方便,事情可以做得不显山不『露』水。

    事不宜迟,石建明拿起磁汤匙,在猪油已经挖舀过的地方舀了一汤匙白『色』的猪油,一口就吞了下去。

    “一人只能吃一汤匙,多了怕会拉肚子。”石建明把磁汤匙递给帅小明,指指陶瓷罐说“快点下手吧。”

    帅小明手拿磁汤匙犹疑着,好一会儿都没动手,石建明抢过他手中的磁汤匙,快速舀了一汤匙猪油拿到帅小明嘴边,低声说:“快吃。”

    帅小明还在犹疑之时,石建明不由分说捏着他的鼻子『逼』他张开嘴,强行把一汤匙猪油塞进他的嘴里。帅小明皱着眉头,十分腻歪地吞了下去。

    “山妹,轮到你了。”石建明把磁汤匙交给山妹,山妹躲着不接,说:“我才不要呢。”

    “真不吃?”石建明说。

    “不吃!”山妹说。

    “不吃就不勉强了。”石建明接过磁汤匙小心地『插』在猪油上,然后盖上粗瓷碗,把帅小明和山妹推出房间,转身锁上了门,拍拍手说“好了,现在没事了。”

    那时节,农民养的生猪没有屠宰权,猪养大了要拿到屠宰证才能杀,如果发现病猪要马上通知公社防疫站,病猪死了,也要公社防疫站的人检查以后才能掩埋。

    公社防疫站的两个人到中午才到三坑村,在山妹家吃过饭后,帅小明和山妹便带着这两个人来到达山家。

    山民养一头猪不容易,全家人一年的油盐酱醋、一家大小的穿衣和零花钱都指望着这头猪。猪死了,一家人都很伤心。几个人到达山家的时候,达山一家人正坐在屋里发呆,达山自己坐在门槛上不停地吸着喇叭烟。

    死猪还躺在猪圈里,防疫站的人要帅小明和山妹把死猪拉出猪圈外地空地上,其中一个高个子蹲下来掰开猪嘴看了看,然后站起来,用脚尖踢了踢死猪说:“猪瘟,抬山里用石灰埋了吧!”

    得了猪瘟的死猪是不能吃的,达山一家看来连一块肉都吃不上了。帅小明觉得防疫站的人断猪瘟也未免太简单了一些,便对高个子说:“是不是再检查一下。”

    防疫站的高个子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不高兴地说:“是你检查还是我检查,这是猪瘟,传染了谁负责?”

    传染猪瘟的后果没有谁能负责,帅小明不敢再说一句话。达山拿了挑箍出来,把死猪放上挑箍,和达山一起抬着上山,山妹则挑了两只粪箕去石灰寮挑生石灰。

    春天的山野是湿漉漉的,绿『色』的植物争先恐后长出了黄『色』的嫩芽,野花也争相开放,山野间弥漫着春天『潮』湿的气息。山路很难走,帅小明抬着死猪,气喘吁吁,哪里有心情去欣赏春天的美景。防疫站的两个人还挺负责任,一路跟上山来。

    达山叫儿子拿了两把锄头跟着上山,到了一块空地上,达山和帅小明一人一把锄头开始挖起坑来。按防疫站人的要求,两人挖了一个很深的坑,把猪丢到坑底后,倒入一担生石灰再填上黄土用脚踩实。

    “这样就可以了。”防疫站的高个子说“回去吧。”

    拼死吃肉(117)

    晚上,石建明来到帅小明房间。

    “看来,自称闲云野鹤的石大仙终于熬不住山林的寂寞了。”帅小明笑着说“大仙连续下山是为人还是为其他什么事啊?”

    “我夜观天象,见一大肚星落于此楼,便寻踪来也。”石建明说。

    “大肚星?”帅小明大笑道“上下五千年,哪有此星,仙人差矣。”

    “大肚星的大肚何来?”石建明道“吃也,吃得多自然肚大,也说明跟着它有吃的。”

    帅小明笑着一耸肩,说:“我这里有吃的,你搞错地方了吧!”

    “难道不是吗?”石建明狡黔地笑。

    帅小明一屁股坐在床上:“你搜吧,如果能搜出一根地瓜丝,我就陪你一头猪。”

    “说对了。”石建明走到帅小明面前,扶着他的双肩,说“我就是为猪而来的,小明,今天你们不是埋了一头猪么?”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你想怎么样?”帅小明看着石建明,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用手指着石建明“你想怎么样?我明白了,你,你是不是疯了?”

    “是疯了,饿疯的。”石建明笑着说“难道你不想吗?”

    帅小明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大声道:“得猪瘟的死猪是绝对不能吃的,这是连没有文化的农民都知道的道理,吃这样的死猪肉会出大问题的!”

    “不管死猪活猪,我只知道那里埋的是一百多斤香喷喷的猪肉。”石建明道“我们太久没有尝过肉味了,说句夸张的话,我现在看到猪都会流口水。”

    “可你想过没有,这样吃会死人的。”帅小明喊道。

    “我不怕!”石建明也喊起来。

    “可我怕!”帅小明针锋相对吼道。

    “这我不管,我只想吃肉。”

    夜已深了,达山还坐在门槛上吸喇叭烟。帅小明和石建明坐在两只小竹凳上,石建明快人快语,把来意说了。达山半晌没吭声,丢掉烟头后又从烟盒里捻出烟丝,慢悠悠卷起喇叭烟来。

    “猪是你的,我们不敢擅自去挖,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才行。”石建明说。

    达山点燃烟,看着帅小明和石建明,迟疑地说:“这么说,你们敢吃瘟猪,连死都不怕?”

    “不怕!”石建明大声说,帅小明也跟着点头。

    达山叼着喇叭烟站了起来,说:“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也去?”石建明和帅小明站了起来。

    达山道:“你们城里人都不怕,我一个乡下人还怕什么!”

    “可是那肉,绝对不能让孩子吃。”帅小明说。

    “这我知道,”达山拿了三把锄头,给帅小明和石建明一人一把“别罗嗦了,走吧。”

    挖被防疫站埋掉的瘟猪是违法的事情,如果被发现,抓去批斗是少不了的。三人不敢打手电,扛着锄头跌跌撞撞『摸』黑上山。天很黑,崎岖的黄土山路不好走,帅小明和石建明摔了几次,好不容易才来到埋死猪的地方。

    三把锄头一起下手,埋在坑里的土和石灰很快就挖了出来,达山跳到坑里,在帅小明和石建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把死猪拉上来。三人很快把土和石灰重新填回坑里,达山用打火机反复检查填上的土,确定无误后,才用挑箍装好死猪,自己一头,帅小明和石建明一头,悄悄把死猪抬回家里。

    达山的老伴叫桂婶。桂婶已经在家烧好了一大锅热水,达山会杀猪,家里的杀猪刀是现成的,当下由帅小明和石建明做下手,刮『毛』开膛、溜肠剔骨,悄悄把死猪给杀了。

    桂婶用水煮了一大锅肉,有肥肉也有瘦肉,都切得很大块。闻着肉和汤的香味,三人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达山没有说话,夹了一大块肉放到碗里,迫不及待地大嚼起来。石建明看着达山大快朵颐,不再犹豫,夹了一大块肉也大吃起来。帅小明看两个人吃了半天,最后实在抵御不住肉香的诱『惑』,也吃了起来。

    一口肉入嘴,齿颊留香。帅小明此时即使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一块吃完又夹了一块,三人象比赛一样,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满嘴流油。一大锅肉快吃完的的时候,三人终于停下筷子,打着饱嗝,大眼瞪小眼,互相你看我我看你。

    “肚子有什么不对的吗?”石建明抚『摸』着自个儿的肚子,问两人道。

    达山和帅小明都摇头。帅小明想了想说:“肉才下肚,如果有毒『性』反应,也应该没有这么快。”

    石建明说:“保险起见,晚上我和帅小明住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嗯”帅小明说“除非毒发住院,否则谁都不准把今晚吃瘟猪肉的事说出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达山开口道:“如果明天一天还没事,明晚我准备点酒,咱们继续吃。”

    “今天不知明天事,明天的事还是明天说吧。”石建明说着拉起帅小明就走。

    山民常说,饿晕饱困。帅小明和石建明此时满肚子油水,自然发困,回到房间后,两人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个人敢睡。

    “石建明,你睡了没有?”帅小明推了推石建明。

    “没有啊。”石建明说“不敢睡,睡了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别吓我啊!”

    “你肚子没有问题吧?”

    “没有,你呢?”

    “我觉得有点咕咕叫,其他没什么。”

    吃了瘟猪肉,虽然感觉不到什么,但心里的恐惧还是压过了生理的满足,在等待痛苦降临忐忑不安的焦灼中,帅小明和石建明谁也不敢睡。但快到天亮的时候,又困又累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在恐惧中进入了梦乡。

    在公鸡啼叫声中,帅小明先醒了过来,『迷』蒙中才渐渐才想起昨晚吃瘟鸡的事。他使劲抚『摸』肚皮,确定肚子没有异常后,才慢慢坐了起来。此时他觉得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现象,赶紧拍拍身边的石建明。石建明这刻也已醒了,坐起来看着帅小明:“你没事吧?”

    “你呢?”

    两人相视良久,继而搂抱着大笑。

    人鸡大战(118)

    吃瘟猪肉看来没事,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瘟猪肉可以吃,所以吃了没事。二是公社防疫站的人搞错了,达山家的死猪不是瘟猪。

    当天晚上,两人到达山家,尽情喝酒吃肉,痛快了一个晚上。临走,达山给他们一人割了一大块肉。又过了十天,三个人还是没事,帅小明和石建明告诉达山,可以给孩子们吃肉了。从此,达山成了帅小明和石建明的铁杆朋友,用石建明的话来说,这是生死之交,过命之交。

    日子就象加了水的白酒,平淡无味。过了一段时间,帅小明心里始终惦记着答应请蔡晓萍和马云芝吃鸡的事情。他没有钱买鸡,唯一的办法是偷,但偷鸡是一件大事,万一被发现他的前途就完了。帅小明听一些知青说过,有人用酒泡过的米给鸡吃,鸡醉了就任凭人宰割。他决定试试,他搞了一点酒,抓了几把米浸在酒里,耐心等了三天后,咬咬牙决定下手。

    偷鸡说起来简单,但真正要实施就没那么简单了。首先得过心理关,帅小明这是第一次决定偷东西,心里的那个别扭劲就别提了,虽然听说很多知青都偷过鸡,但轮到自己还是慌『乱』又害怕。帅小明是黑五类子女,下乡偷贫下中农的鸡,如果被发现前途就完了。帅小明心里很清楚这点,但又不得不去偷,他已经答应过蔡晓萍和马云芝,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这一天的活是给早稻耘田,早稻『插』秧还没几天,秧苗已经直立成活,层层梯田呈现出一片嫩绿『色』。单季稻间隙大,耘田用的是耘田耙,密植的双季稻间隙小,耘田耙放不下去,只能用手耘田。队里耘田下的是农家肥,出工时每人挑一担从粪坑里舀的粪水,泼到田里后再用手耘耙。初开始,帅小明整天恶心得吃不下饭,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天全队都在小坑陇耘田,到下午五点左右活就干完了,达明队长便吹起了收工哨。

    回到房间,帅小明把浸泡在酒里的米倒到碗里,拿着碗下了楼。此时他心跳加快,手脚冰凉,因为慌『乱』手里的碗也在微微颤抖。

    楼下土坪上有几只鸡在刨食,帅小明从碗里抓米,从土坪一路洒到厨房里。自从吃过瘟猪肉后,达山也常到帅小明这里来坐,他在帅小明的厨房上装了两个篱笆门,结束了帅小明厨房没门的历史。此时帅小明关上一个篱笆门,躲到另一个半掩着的篱笆门后面,等鸡上钩。

    春夏交接的季节日子长,这会儿太阳还没有下山,夕阳的余辉透过篱笆门的缝隙透了过来,厨房里显得很亮堂。帅小明这会儿既盼着鸡来又希望鸡不来,下意识里他更希望鸡别来,这样他就有了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在惶恐等待中,帅小明全身时而发热,时而发冷,正难熬的时候,一只芦花鸡从篱笆门边探进一个头来,嘴里还咯咯叫着。帅小明全身热血顿时涌上头,脑袋轰地炸了,全身紧贴在篱笆门上一动也不敢动。

    芦花鸡不知道厨房里隐藏着的危险,受到大米粒的诱『惑』,一步步啄着米粒进了厨房。这是一只漂亮的芦花鸡,鸡冠鲜艳,『毛』『色』嫩滑明亮。帅小明不明白芦花鸡为什么到了这里还没有醉倒,难道这是一只有酒量的鸡?芦花鸡每啄一粒米,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一下。

    此刻,芦花鸡渐渐来到了厨房中间,它抬起美丽的头,转动看四周的动静。它的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帅小明,帅小明也正惶恐地看着它,人和鸡就这么对峙,相互瞪着眼。就在霎那间,人和鸡同时都有了动作,芦花鸡感觉到了危险,张起翅膀就想飞,帅小明也回过神来,飞快地关上了篱笆门。

    接下来在简陋的厨房里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人鸡大战,慌『乱』急着逃命的芦花鸡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咯咯叫着又飞又跳,厨房里登时鸡『毛』『乱』飞,帅小明因为怕人来,恐慌又害怕,越是急着想抓到鸡就越抓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气喘吁吁的帅小明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如果抓不到鸡,。万一有人来,看到这般场景,他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此时的他,已经在后悔自己的举动了,有一刻,他甚至想打开篱笆门把鸡放走。

    也许是扑腾累了,芦花鸡跳上锅台后停在那里,惊恐地瞪着帅小明。帅小明的腿碰到了放在篱笆门后的竹扁担,顺手便拿起扁担,慢慢向芦花鸡『逼』近。芦花鸡张开翅膀,猛然飞了起来,帅小明扬起扁担向芦花鸡挥去,第一次扫了一个空,第二次准确地扫到了芦花鸡的身子,芦花鸡摔到地上,惨叫着站起来又跌了下去,在地上扑腾着。帅小明闭上眼睛,挥起扁担打地上的芦花鸡,直到没了声息,才敢张开眼。帅小明丢掉扁担,上前闭着眼睛拎起芦花鸡,扒开柴火堆把鸡藏在里面,外面再堆些柴火,然后起身拿起扫把把地上的鸡『毛』扫干净,才喘了口气在一张小竹凳上坐下来。

    好长一会儿,帅小明一颗慌『乱』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此刻腿还在发软,他卷了一根喇叭烟,慢慢吸起来。这头鸡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收拾,另外还要托个消息给蔡晓萍和马云芝,让她们明天就来山坑村。

    常说只有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帅小明对白梦莹的思恋并没有象石建明说的那样渐渐淡化,而是愈发强烈起来。失去白梦莹后,帅小明才真正感觉到白梦莹的可贵。没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象放电影一样把从认识白梦莹起的往事一一回放,白梦莹的一颦一笑也会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有时候,帅小明觉得白梦莹就是一个仙女,下凡来和他私会。白梦莹并没有死,也不会死,她是回天上去了。也许白梦莹就是月亮上的嫦娥,在月亮上等他,因此每逢月圆之日,帅小明就会独自一人坐在木走廊上,对着明月拉小提琴。这段时间他最喜欢拉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山村学医(119)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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