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先去追车队的原因了。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心里恐怕正为毁了整个车队这一招颇为得意吧!
“还有。”查尔斯鲁缇又说:“为了赶上你们,我不得不连夜飞行。趁着气流稳定,城堡上升到八百多米的地方以躲避山峰。半夜时分,我注意到西面一、两千古里外有一支数量庞大的队伍正往这里赶。他们持着火把,在高空可以很容易地看见。既然图拉克还在你们手里,多半是帝国军队寻迹追赶过来了吧。”
坦丝娇的心一紧。查尔斯鲁缇或许还能讨价还价,之前刚被她耍了一把的帝国帕加驻军恐怕就没那么轻易好说话了。可是,他会不会仅仅是在唬人呢?
图拉克哈哈大笑道:“二级事务官帕克夏?阿齐斯(pkschis)这次估计是要降级了。谁让他把我这王子殿下的事情办砸了呢?不过,要是逮住了阿葛赅的氏族首领,阿姆巴级的大人物,他是不是非但不会受责罚,还会因此官升三级呢?要是帕克夏真得知道有这样一个转机的话,一准用火烤着那帮士兵的屁股,逼他们一刻不停的赶路了。查鲁(chru),你看到火光是不是特别亮?说不定便是这个原因。”
拉克夏听着发猝,忙低声对卡尼卡萨道:“是不是派人去后面打探一下?”
卡尼卡萨沮丧地说:“还有意义吗?他把我们困在这里了。车队带着这里所有人的家属,还有在新领地发展必须的牧群。只要他们一天不回来,我们根本无法走远。”
查尔斯鲁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时间这个因素,也站在我这里。”
“你给我听清楚!”卡尼卡萨突然把手里的马鞭重重地丢到地上,暴怒着说:“这次算你赢了!你,还有你这个法师帮手的确摆了我一道。草原上的狼,竟栽在两只狐狸仔的手里,我认了。”坦丝娇此时才发现卡尼卡萨发泄的对象是图拉克,而不是查尔斯鲁缇。“我这就放了你,让你把我带给皇帝去领赏。不过如果我的克睿莎受到一点伤害,我就是做鬼也饶不过你。”
说完,他恨恨地坐到地上,双手插着腰再不言语。
拉克夏以眼色示意另一个护卫把马牵过来。他则靠近坦丝娇,低声说:“是否要执行第二方案了?”
坦丝娇无奈地摇头。“没第二套方案了。如果我们现在还要带走图拉克王子,卡尼卡萨回去后更没法交代。”她皱了皱眉。“而且事到如今,我倒有些怀疑,这位帝国王子为何如此轻易地落在我们手里了。会不会一切都是个阴谋?不是皇帝的,而是图拉克王子殿下为了在他父亲面前展露自己所设的圈套?”
拉克夏闻言色变:“他不可能预先知道阿姆巴阁下您的计划!?”
“我的计划?年轻的图拉克王子勾引卡尼卡萨的女儿,就足以促使卡尼卡萨做出让他事后会觉得后悔的举动了。我们,只不过是无意闯入他所编织的谎言罢。”坦丝娇叹了口气。“图拉克也并不是一句真话都没说。皇帝的儿子,的确是个令人缩短寿命的头衔。”
“您的意思?”拉克夏跃跃地说:“让我现在就杀了他?””不必了。趁他还没把脑筋动到我们头上,我们撤吧。没必要给他们一致对外的理由。让这些沉迷于阴谋诡计的人自相残杀去!让他们的双手沾满自己兄弟骨肉的血!总有一天,他们会因此而悔恨不已。而那一天,就是我们阿葛赅报仇雪恨的好日子。”
两人不动声色地走向一旁的静静等待着的护卫。他抓着缰绳,竭力压抑着三匹骏马想要驰骋的意念。
图拉克微笑着,看着坦丝娇一行的离去。他彻底安全了,没有架在脖子上闪亮的弯刀,也没有不远处时刻伺候着的利箭。卡尼卡萨低着头坐在地上,等待女儿最后的消息。面无表情的查尔斯鲁缇缓缓走近年轻的王子。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图拉克的头。
“又惹祸了?”
语气中少了之前的冷淡,多了一丝温情和欣慰。
图拉克吐了下舌头。“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闯进那头母狼的狩猎区罢了!”
“难缠的女人。”查尔斯鲁缇说。“我还以为把飞行城堡开过来,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呢!没想到还是纠缠了好几天。”
“谁让你搞那么大动静的。”图拉克反而抱怨道:“你不会悄悄潜进来,用你们法师的空间门把我送走?头天晚上还在关禁闭呢,第二天从紧闭的房子里突然消失,回到街上继续狂饮作乐——我十六岁起就有这个幻想。多气派,多神秘,多招女人爱!”
查尔斯鲁缇反讽道:“你的消息送得太晚,我找不到更快的方式赶到这里。即使这样,我还是晚了一天呢。至于空间门,他们把你看得那么紧,你让我怎么偷跑进来?我是法师,又不是游侠。”
“所以你就用十四岁那年,我被人讹诈大笔‘姑娘’费的那一招了?”图拉克切切笑道。
“是‘喝花酒’的钱!”查尔斯鲁缇纠正说。
图拉克越笑越大声。“呵呵呵呵,你还是老样子,一副与我结了深仇大恨的表情。呵呵呵,‘你那笔买爱情迷|药的钱该付了罢!否则就拿你的两条腿来换。反正我老师的血肉人偶还缺好些原料!’。那帮地痞的脸当场就白了。”
查尔斯鲁缇也笑了。
“他们没那么逊。不过当我假装把他们认做是你的同伙,并在每个身上寻找合适的零件的时候,他们才有些慌了。你的大声惨叫和苦苦哀求也做得不错啊!你答应给他们两倍、三倍,最后是五倍的酬金,只要能带你一起逃走,简直就是点睛之笔。直接就把一大帮人给打发走了。”
卡尼卡萨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互相看不惯的仇敌?”
查尔斯鲁缇止住笑,淡淡地说:“算是朋友吧。”
图拉克一把搂住查尔斯鲁缇的肩。“当然是朋友。只要朋友才会放下一切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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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恐怕高了点。”查尔斯鲁缇轻轻推开图拉克热情的表露。“这次出动刚刚建成的飞行城堡,我既没有通知法师行会的大法师,也没有知会帝国政府。皇帝知道的话,一定非常震怒。”
图拉克咧了下嘴。“这样啊!”。不过他立刻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腔调。“管他呢!反正也没损坏一丝一毫,原样还给他就是了。”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你把我未来的老婆弄哪里去了?”
“谁?”查尔斯鲁缇不解地问。
“哦!看来帝都是把我的‘糗事’给瞒下了。”图拉克简单地说明了与卡尼卡萨的女儿克睿莎的关系。
查尔斯鲁缇有些抱歉地对一脸期待和担忧的卡尼卡萨说:“我只是把你的族人暂时封闭在一个山谷里了。他们很安全,只不过受了我散播的嗜睡术粉尘,应该至少要睡上一整天。”
“好的,好的。”卡尼卡萨喜忧参半,嘴里嘀咕着。“我这就去接她。”
查尔斯鲁缇提醒道:“就图拉克所说的情况,帝国对你的火气一定不小。而且我昨晚的确看见了行军的长龙。你现在赶过去,可能迎头撞上他们。”
“还能怎么办?”卡尼卡萨摆了摆手。他由地上站起身,晃悠着走向自己的马。
图拉克想了想,叫住了卡尼卡萨。“我的仆人阿布与你们在一起吧?请把他叫来。我写封信,让他带给帕克夏?阿齐斯(pkschis)或是带队的军官。虽然不能当免罪符,至少能让他们不至于多为难你们。”
卡尼卡萨此时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拒绝图拉克的施舍。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点了下头,缓缓地走向他未知的命运。;
第五章 庆生
7月(瓜月)19日,曼卡斯城(mnkth)虽然下着小雨,努尔五世(nulv)皇帝诞辰的庆祝活动还是如期举行。
帝国政府宣布了三天的假日,曼卡斯城狂欢的民众享用着免费提供的美食和琼浆,碰杯的时候不断向慷慨的君主三呼万岁。一系列有利提高皇帝形象的政策,在帝国境内同时宣告。其中包括降低进口关税五个百分点,对商家利好的消息;也包括免除米索美娅(mesomi)部分地区一年农产品实物税,减轻农民负担的决定。另外还进行大赦,释放刑期不足三年的轻罪犯人,并允许入狱超过十年以上重刑犯以从军方式抵充剩余监禁的年期。
凭心而论,努尔五世登基后的这三十九年,彻底扭转了自盖吉兹.尼森哈顿(gygesnisenhddon)皇帝、夕珐莲(xiphrim)皇后的世代来,帝国民众对皇室的负面印象。皇帝的威望达到数百年来的最高水准。在努尔五世五十岁生日之际,无论贵族圈还是市井街道中,对皇帝的称颂可说是络绎不绝。
因为绵绵细雨,努尔五世将他本人的庆生会安排在了帝宫内最大的殿堂——纱萝殿。
这个椭圆型的大厅位于曼卡斯帝宫的西北角,完全由白色大理石建造,为‘诗人皇帝’努尔一世(nuli),也即瓦斯缇.娜葛蒲(vstingpu)时期的建筑。纱萝殿最著名的是围绕它周边的,扛起整个装饰华丽的屋顶的一百根黛粉大理石柱。这种石头主要产自阿蔢达尼亚(rpotni)东北部的山脉地区,以石质坚润、色泽白里透红而广受雕塑家的喜爱。不过该产地如今早已被亡灵攻占。能拥有成百上千吨此类上好石材,而且还是只用于建筑物的,非皇家莫属了。除了这一百根价值连城的柱子,纱萝殿内再无其它支撑物。横向直径大于五十米,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宽阔空间,足以容纳三百名宾客以及同等数量的仆役,因而使其成为皇帝举办大型宴会的最佳场所。
纱萝殿四周广种紫藤,为‘皇母’瓦斯缇.娜葛蒲(vstingpu)心爱的植物。每当花季,淡紫色的花朵被绵绵细雨沾湿,仿佛因忧郁而流泪的少女,令人惆怅之余不禁怀念起昔日生活的点点滴滴。有人说瓦斯缇皇后是因逝去的丈夫哈吉尔大帝而触景生情,也有人说她因紫藤想起了年轻时的初恋情人。不过最终,她还是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人世。只有满院的紫藤,成为诗人们无病呻吟时选用的道具。7月早过了紫藤开花的时节,狭长的豆荚像一串串风铃悬挂在枝头,别有一番夏季的情趣。叶片收集了满天的雨丝,由豆荚的末端汇聚后滴落,在青石板的走道上击打出嘀嗒的轻响,又仿佛是催人入梦的夜曲。
今天纱萝殿内的活动,倒是与感怀或是流连毫无关系了。
努尔五世安坐在大厅的正座。两侧是他的皇室家族,之后依次是帝国的封爵、军队的将领,以及各省最有名望的家族首领。皇帝穿着样式简洁而做工考究的正装,满脸笑容地接受各方的祝福。
最先是皇家艺术院奉上的‘努尔’体长诗。由十一位最知名的诗人、作家,将皇帝五十岁之前的生活编制成十一段颂歌,逐一进行朗诵。虽然诗歌的段落时而温馨,时而激昂,时而惊险刺激,时而慷慨雄壮,但经过精心推敲和密切配合,整篇给人一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因此长达一个小时的朗诵过程中,所有听众无一露出疲惫的表情(谁敢吗?),并且最后都致以热烈的掌声。
努尔五世率先鼓掌。他侧过头,对殷切的艺术院院长低声说:“很不错。虽然拍马屁过火了点,却不失是一篇值得流传千古的好诗。”院长擦了把额头的汗,总算放下心来。
接着是皇帝的儿女向父亲送上生日礼物。
接着是皇帝的儿女向父亲送上生日礼物。
皇帝的长子皮亚斯.尼森哈顿(pesnisenhddon)。就他二十八岁的年纪看,身材上似乎略微偏瘦。他今天特意带上了自己的未婚妻,舍尔(sher)家族珊德拉(shndr)。舍尔(sher)家族亦是西瑟利亚(siseli)名门望族之一,虽然尚比不上出过一位‘皇母’的娜葛蒲(ngpu)家族,财力上也不输过现任皇后哈特霞.帕拉萨(htshpileser)的家族。两大家族有意通过和亲整合各自的优势,从而为西瑟利亚(siseli)谋取更多的利益。皇帝的大儿子,第一继承人皮亚斯.尼森哈顿的身份地位自不必多说。珊德拉.舍尔(shndrsher)无论从容貌、教养上,也都符合一位未来皇后的要求。而她的性格更继承了西瑟利亚(siseli)女性的强势,成为皮亚斯.尼森哈顿(pesnisenhddon)拓展自身影响力的重要帮助。
皮亚斯皇子今天送的是一只放在红木托盘上,如实物般大小的金鹅,连半开的翅膀上的片片羽毛都以纯金打造,眼睛是雕凿成多面体的红宝石。金鹅的铸功极其精致,形象更是惟妙惟肖。皇子和他的未婚妻各持托盘的一遍,步伐一致地缓缓走到皇帝面前,向皇帝呈上礼物。
努尔五世好奇地问:“金鹅,有什么涵义吗?”
皮亚斯皇子用另一只手轻抚金鹅背部的羽毛,金鹅的双翅抖动了一下,竟下了一个金蛋。原来鹅的内部空心并做有机关,否则这么大一只实心的金鹅恐怕两个壮汉都端不动罢!不过皇帝本来就不缺金子。倒是下金蛋的金鹅,寓意了西瑟利亚省在帝国的重要地位。
努尔五世大笑,命侍从收下这礼物。他还夸了儿子一句:“看来皮亚斯在西瑟利亚的历练,还真是颇有些心得收获呢!”厅里的客人们俱是连连称赞。当然其中最为大声的,莫过于来自皇后原籍的帝国显贵们。珊德拉.舍尔(shndrsher)谦逊地向皇帝行半膝跪拜礼,起身前她侧着头偷偷给了皮亚斯皇子一个满意的笑容。皮亚斯.尼森哈顿的回应却未免有些淡漠。
哈特霞(htsh)皇后的大女儿甘德哈睿.尼森哈顿(gndhrinisenhddon)带着她的妹妹海尔蒂.尼森哈顿(hiltinisenhddon)随后向父亲表示祝贺。她们送的礼物是编织精巧的一串珊瑚念珠。这样的礼物恰好迎合奥迪尼斯教的风俗,因此也是获得大多数人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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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轮到第一王妃所生的女儿希尔缇丝.尼森哈顿(celthisnisenhddon)了。这位皇女自幼身体残疾,往常都被看护地很好。众人起初都没看到她,想来应该会由侍女以轮椅由殿后推出。皇帝左右环顾,迟迟不见女儿出来,有些惊讶地看向王妃费尔缇.马诺(nofretemrn)。身材丰满的王妃笑而不答。
人群中突然响起压抑的惊呼。穿着遮地洁白长裙的希尔缇丝竟然靠自己的力量由纱萝殿一侧的边门走了进来。她的步伐极其轻盈,仿佛舞者在冰面上滑动。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单手长剑。
希尔缇丝皇女姗姗来到父亲面前,向他呈上那柄宝剑。皇帝由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接过女儿的生日贺礼。“希尔缇丝,你能走路了?”他惊喜地问。“这可好过世上任何礼物了。”此时,极少数人注意到皇后哈特霞.帕拉萨(htshpileser)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甚自然起来。
容貌娇柔的希尔缇丝轻启玉唇,如鸟啼般婉转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陛下,对您的关心女儿我将一辈子铭记于心。不过可惜又要让您失望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区区残躯还是毫无起色。我今日不过是借用一个会魔法的友人送我的代步工具罢了。”
努尔五世沉吟须臾便想明白了。他略有些失望,低声道:“我们家的那个亲戚还真是用心啊!”说着,他转身坐回宝座,庄重地向女儿颌首表示感谢。希尔缇丝的笑容不免带了点苦涩,却也颇有礼度地退到自己的兄弟姐妹之间。此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她的确并不是在行走,而是靠某种魔法器具使自己漂浮在空中,并借由手腕的运动操纵行进的方向。
第二王妃的儿子,皇室第四顺位继承人迦德拉.尼森哈顿(gdrnisenhddon)神采奕奕地走了上来。他一头褐色的头发,结识的身材颇有乃父年轻时的风采。
“父皇,儿臣今日向您奉上米索美娅(mesomi)最珍贵的瑰宝。祝父皇福寿安康,活力永驻。”
他打开手中金镶玉嵌的锦盒,露出其中一颗拳头大小的钻石。那钻石清纯无暇,精心研磨的表面闪耀着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