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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余辉-第17部分(2/2)

作者:sn12333

这些上得了门面的娱乐场所,曼卡斯还有些地下的,可以让身心更愉快也更赚钱的行业。

    在希望获取经验的少男、年轻气盛的单身汉、不满足于家中妻子的丈夫之中口口相传的,是西面靠近鱼市场的区域一条著名的‘肉巷’。千万别以为和宁静湖畔的鱼市一样,‘肉巷’就是个简单的卖肉的店铺的集聚地。这里是不买死肉的,而是一个出卖‘活肉’的地方。无论是肌肤细嫩的少女,还是身材丰满的少妇,甚至是专门伺候贵妇需求的男青年,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只要出得起价钱,‘肉巷’可以满足客人们最荒唐、最渎神的要求,包括他们只能凑在老鸨耳朵边悄悄说的那些。帝国既不关心也不干涉这里提供服务的女人、男人来自何处。据说除了从贫困的阿蔢达尼亚和帕加贫困的乡间购置的民间女子外,米索美娅本地也不乏通过出卖家族中的女子维持往昔生活的破落贵族。还有人指责‘肉巷’利用在伊姬斯公开,而在西瑟利亚半公开的奴隶制度补充‘货物’。通过缴纳高达百分之二十的‘享乐税’,‘肉巷’获得曼卡斯当地政府的保护。就算是附近居民的竭力反对,以及社会上道德人士的攻难,也无法影响这里的生意。而‘肉巷’的实际经营者,许多是在曼卡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藏污纳垢的所在,却有一个神圣庄严的名字——圣.久纳尔(stchunr)街。那个圣.久纳尔是历史上牺牲自己,消灭异教侵略者的有名女性将领。不知道宗教人士对此是什么想法?如果相信‘肉巷’上某个保镖的说法,连曼卡斯城奥迪尼斯教大祭司也是这里常客的话,那么街道的名字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改变了。

    ‘肉巷’,或者叫圣.久纳尔街,并不是曼卡斯城仅有的地下娱乐场所。**、赌博、迷幻剂,三位一体,在整个都城内蔓延。起初是军队以及作战、训练后消遣用的骰子,随着驻军定居下来。接着是战争后失去一切的妇女聚集在军营四周,用她们最原始的商品交换食物和保护。而迷幻剂作为帝国征战的副产品,则是从遥远的伊姬斯(egis)传入的。应该说,一个富足的社会,不得不接受这些黑暗的东西。而帝国越是安定,经济越是发达,就越是要提供额外的享乐。否则那些吃饱穿暖、有房有地有产业的阶层,闲暇之余的精力岂不是都要转移到垢詈时政上了?既然自己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也就被怪责贵族们有时候会做些中饱私囊、声色犬马的勾当了。

    尔瑟历3282年的曼卡斯,就是这么个光怪陆离,却又充满魅力的城市。

    图拉克去的地方,是离圣.久纳尔街四个街区的一个叫辛克布姆(singbum)的地方。这里原本是硝制皮革及制作皮甲的作坊,后来渐渐演变为各类手工艺者的聚居场所。居住在这里的,主要是皮匠、锁匠、木工、包具及家具的制造者。由于建立的时代较早,饮水池、消防所、公共商铺等设施齐备,所以也被附近的居民当成休闲享乐的地点。当然,所谓的享乐是指前面所述的档次最低的那种。一些在圣.久纳尔街操皮肉生意赚了些钱的女人,会选择这里本分的手艺人从良。她们一无所长,又担心后半辈子会坐吃山空,因而多半转型为酒馆、洗衣铺、公众浴室的老板娘,贴补家用。也有消息,辛克布姆的暗娼很多,就是被这些‘坏女人’诱惑入行的。不过相对于‘肉巷’的名声,辛克布姆算是个比较干净的街区了。唯一让曼卡斯地方治安官烦恼的,只有辛克布姆野蛮好斗的风气。这里干手艺活的人多,年轻的学徒不下千人,加上行业与行业之间的竞争,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几件街头殴斗的事件。比如制鞋的经常与做皮包的因为皮料好坏而闹矛盾;家具商之间则因为争夺用户相互攻击;锁匠们一年换一个样式,美名其曰是加强安全,却让制作保险箱具的头痛不已。遇上生意不佳的年份,甚至还发生过打架造成|人员重伤残废,乃至伤及性命的大事。

    维查耶娜王妃从未停止过对辛克布姆恶劣社会风气的抱怨,图拉克十岁起就始终流连在这里。辛克布姆的人的确蛮横强硬,但也只有他们不怎么把图拉克的王子身份放在心上;辛克布姆的环境的确复杂多变,但也只有这里能给图拉克带来新奇的感受。王宫中的生活,那些贵族、官员虽然都在图拉克面前恭敬有礼,可谁知道骨子里打得什么算盘?与其和这群家伙打交道,图拉克宁愿和辛克布姆一语不合就拳头相向的学徒工一起对骂。那么多年了,他在辛克布姆交了不少朋友。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图拉克先去了一趟城西的查尔斯鲁缇家。查尔斯鲁缇的养母苏卡(suk)替他开的门。图拉克殷勤地问候苏卡,令这个出身低微的女人十分紧张。虽然查尔斯鲁缇一直把苏卡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她的心里却还是将查尔斯鲁缇视为‘小主人’。查尔斯鲁缇再三劝说,才勉强让她同意直呼他的名字。至于图拉克,苏卡知道他是查尔斯鲁缇的好朋友,但更愿意把他当作图拉克王子殿下对待。

    查尔斯鲁缇正坐在阅读室里,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兽人王国纪事’。这本书是3121年的版本,由帝国资助,收集诸多参加过第一次赫萨比斯探险的勇敢人士及在战场上与兽人并肩过的士兵的记录,筛选汇集而成。除了所述的各类情景新奇诱人,文笔上也较为流畅。图拉克本人对死板的课本知识兴致寥寥,对这本纪事倒是完整地翻阅过一遍。有过一段时间,他曾幻想自己成为远赴北方的考察团成员,去见识那里恶劣的气候、粗野狂暴的兽人国度、诡异恐怖的亡灵领域。不过到头来,是他缺乏幻想的朋友代替了他的角色。这似乎有些讽刺!

    查尔斯鲁缇并不怎么愿意回到街上去。不过经不住图拉克的引诱,他只得叹着气换了外出的衣物。苏卡没有多问,但她的眼中透露出不安和担心的神情。查尔斯鲁缇告诉养母,自己只是陪着图拉克去逛街,午夜前一定会来。克睿莎如果听到查尔斯鲁缇那温柔的语气,想必会对他更为痴情。图拉克心里暗自叹息,他对苏卡笑着摇摇手,拖着查尔斯鲁缇出门了。

    穿过四条车道的马路,两个人轻车熟路地钻进狭窄的街区小路。他们的穿着并不显眼,然而一个身材高挑,神色略带忧郁的黑发男子,以及他相貌英俊,满头金发的同伴,总会吸引路上未婚乃至已婚女子的关注。图拉克对着一位用纸扇羞涩地遮住一侧脸蛋的少女露出他纯真而绝不会让人误解为懵懂无知的笑脸,激起一阵惊笑。那少女的女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却乘着她低头的时刻给了图拉克一个媚眼。图拉克心领神会,中指和食指并拢,轻触了嘴唇后回了对方一个飞吻。两个女人都因为他是对自己有意,笑得更为放肆了。

    “你要哪个?”图拉克低声问查尔斯鲁缇。“拿扇子的比较单纯,她的同伴则经验丰富。我想我会尝试一下后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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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尔斯鲁缇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图拉克只好跟上。那两个女人在后面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图拉克知道她们在埋怨黑发法师的不解风情。但一回家,她们就会把图拉克忘得一干二净,而继续对查尔斯鲁缇有所牵挂。

    “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图拉克皱着眉头说。“你知道越是冷冷淡淡的,她们就越是对你着迷。幸好今晚不是猎艳活动,否则我一定不会带上你。”

    “你觉得我会让你找到把柄,然后在你姐姐希尔缇丝那里搬动是非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

    图拉克道:“相对的,你也掌握了我的把柄啊!放心,偶尔的消遣和一辈子的约定,这里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希尔缇丝一定也会理解。”

    查尔斯鲁缇没有上当。“你那点‘功绩’,恐怕帝宫里上至皇帝下至侍女,谁都知道。哪里称得上什么把柄?万一我落到你手里,你的确不会把我怎么样。但有机会的时候进行讹诈,或者无聊时拿来当的笑话说,就非常有可能了。希尔缇丝或许能理解,但她还是会伤心的。”

    “伤心?总比对你的态度捉摸不透来得好。”图拉克讥讽道:“如果我是希尔缇丝,早就把你一脚踹了。连暗示都不懂的家伙,以后结婚了更没情趣。”

    “我们无法结合”,查尔斯鲁缇低声道。

    图拉克想了想,不禁暗自叹息。虽然希尔缇丝失去了行走能力,甚至无法完成女性最伟大的责任,但她毕竟是皇帝的女儿,一位公主殿下。而查尔斯鲁缇只是个私生子,还是尼森哈顿皇家的对头,纳伽斯家族的一员。就算两厢情愿,要让这两者结混,简直比让阿葛赅血盟与帝国谈和还要难。

    图拉克突兀地问:“那你迄今为止怎么解决‘问题’的。基本的欲望总还是有的,总还要找地方宣泄。”

    查尔斯鲁缇沉着脸说:“你有需求的时候,身边没有女人,怎么解决。”

    “我从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图拉克笑着回答。

    查尔斯鲁缇苦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想转换话题。但也没必要提这种令人难堪的问题罢!”

    “嘿!我又没说什么。你可以说冷水洗澡啊、用点迷幻剂啊、让自己早点睡觉啊,诸如此类的办法多着呢。”说着,图拉克大笑起来。“算了,算了,我们不提这茬了。我知道贵族圈里流行更无聊的套路呢!比如面孔俊俏的小厮什么的。你其实可以拿这个反击我的。”他靠近查尔斯鲁缇,在他耳边说:“你真的,一次都没有真枪实弹地干过。”

    查尔斯鲁缇犹豫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

    “做过,还是没做过。”图拉克不依不饶地问。

    查尔斯鲁缇不耐烦地说:“做过,不止一次。”

    “应该是我和你都认识的某个人。”图拉克下定论道。“会是谁呢?皇宫里的似乎机会太少,也太容易暴露。难道是法师行会的谁?别是你的某位授课导师罢。她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

    查尔斯鲁缇无奈地叹了口气。

    图拉克油滑的说:“明白了,是个年轻的、体态轻盈的。”

    查尔斯鲁缇已懒得搭理这损友。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辛克布姆。图拉克嗅着空气中酸酒和煮莴苣的味道,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查尔斯鲁缇四年没参加此类活动,对街道上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我们去哪儿?‘呲牙的鬣狗’?应该就在附近,怎么找不到了呢?”他犹疑地问。

    “哦!两年前就关门了。”图拉克对此如数家珍。“老板与一个‘肉巷’来的女人打赌,说是赌赢了就可以一辈子免费睡她,而且赌的是他最拿手的纸牌。那女人之前几天就在他店里赌,而且输多赢少。大家都以为她快输光了,所以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当赌资想翻本。反正赌输了还能赖在老板身上。没想到最后一把她竟然赌赢了,老板反而把自己的店都输给了她。现在那家店改了名字,叫‘大法师的杖’。”

    查尔斯鲁缇诧异地说:“什么古怪名字!谁起的?”

    “新老板娘,而且这里还有个典故。你知道,在赌术上玩花招的人被叫做摸过‘大法师的杖’,意思是手上有古怪。‘呲牙的鬣狗’的老板输了的时候,也指责那女人是老千。于是女的就爽气地把酒馆的地契还了回去,但要求老板再赌一把。酒馆老板喜出望外,当即便答应了。不过再赌的时候,他叫了好些人一起观战。没想到女人又一次轻松获胜,而在场的没有一个看出她耍了阴的。事后才知道,那女的原本就是有名的赌徒。之前完全是在老板面前做戏,引诱他上钩的。唉,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酒馆老板就那么认了?”查尔斯鲁缇问。

    “那还能怎么样!好几十个人在场,连我都在。而且人家的确没有出老千,凭自己的运气和本事赢的。要怪,就怪老板自己太轻敌了。”

    “似乎做的太过份了。”查尔斯鲁缇是指那个骗到一个酒馆的女人。

    “还好吧!”图拉克平淡地说:“老板被允许带走所有的私人物品,以及酒馆里的现金。那女的之前输的钱,也都归了老板。虽然有些憋气,但今后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图拉克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哦,到了。新的老板娘很年轻,脸蛋漂亮、身材惹火,声音象夜莺一样。凭良心说,她的酒里掺的水也比以前少许多。所以没过多久,她和她的店就受到老客户们的一致认可。”

    门口挂了一块招牌,上面画的是一把华丽地有点夸张的法师杖,以及一副纸牌。一层楼的房子,沿着墙角可以看到地下室的窗口和通风口。新来的老板娘在上面用木材加盖了一层,但只点了少数几盏灯,想必是用来当做自用的生活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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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拉克推开门,和查尔斯鲁缇一起走了进去。屋内正是晚餐的后半段,多数人都喝了些酒,气氛渐渐热闹。不过新来的客人,还是受到所有人的关注。

    “特克(turk)!”

    墙角的长桌边,有几个人大声叫着图拉克的昵称。

    “拉杰布(rjpu)、尤拉尔(ulh)、法拉(frh)、邵夫(shoff)、海德蕾(hdley)。”图拉克惊喜地报出那桌人的名字。他们都是认识了好几年的老朋友了。

    见是有人认识的,其他人也就漠不关心回到之前所做的事情上了。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继续聊。图拉克和查尔斯鲁缇穿过狭窄的走道,由人群中走到一群熟人的桌边。稍稍挤了一下,他们就在长凳上为两人空出坐下的位置。

    叫拉杰布(rjpu)高挑男人是个刚出师的制革匠。他拍了拍图拉克的肩膀:“上次见到你,还听你说只是要出去躲躲,以免招惹你皇帝老爸发脾气。没想到一去就是四、五个月,我们还以为你被关了禁闭呢!”

    图拉克夸张地叹着气说:“我也不想啊!可刚开始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女人,后来又被一堆家庭的、国家的责任所束缚,还差点被一头魔兽给吃了。你们说,我过得容易嘛!能完整地回到这里就算不错了。”

    除了查尔斯鲁缇,一桌子男男女女笑了起来。邵夫(shoff),木工的学徒说:“你这个大话王一出现,就把我们都逗乐了。我们还真是离不开你啊!”

    厨师的女儿,圆润的海德蕾(hdley)道:“我估摸着前半段一定是真的。我们的王子殿下到哪里都躲不开涉及女人的麻烦。”

    拉杰布说:“那么长时间,一个女人怎么够!除非是七、八个,还是轮番不停地上,才能让特克花好几个月来消化。是不是我们的维查耶娜王妃终于找到让儿子乖乖留在她身边的办法了?老实说,她从伊姬斯(egis)找了多少个美女来。”

    邵夫(shoff)的女朋友,鱼市老板的女儿法拉(frh)刮着图拉克的脸皮说:“还魔兽呢!恐怕是个醋性很大的女人罢。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被女人管束住的。”

    图拉克嘲讽道:“别以为你能把邵夫管住,别的女人就能把我给管住。我才不怕呢!放马过来吧。”

    嘻嘻哈哈地聊了半天,他们这才想起和图拉克一起过来的查尔斯鲁缇。那五个人里,只有年纪最大的拉杰布和经常与法师打交道的抄撰师学徒尤拉尔才认识查尔斯鲁缇,其他三个都是后来才加入这个小群体的。知道这年轻人是法师行会正式认证的法师,而且还是个纳伽斯,邵夫、法拉、海德蕾又大惊小怪了一番。图拉克觉得,海德蕾似乎对查尔斯鲁缇有点兴趣,心里不禁嘀咕了几句关于女人的坏话。

    拉杰布站起身,向屋子另一边吧台内的一个女人喊道:“老板娘,再拿两个杯子来。还有,拿你最好的酒过来,我的朋友负责付账。”

    慷别人之慨的时候,他倒是挺大方的。查尔斯鲁缇也被这轻松快活的情绪所打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带着矜持的高雅,令海德蕾和法拉不禁心动。

    图拉克挥了挥手。“我和我朋友都没吃晚饭。老板娘,我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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