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俩想知道我的决定,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该过下去,假装没有这回事,还是离婚。”
离婚吗?这个念头一起,田梦的心像被生生地撕裂的那般疼,他是她的初恋,初中、高中、直到进入大学,遇见他,她的那一份爱情之门才哗地一下打开了,没有任何思索迎接了他,不管伴随她的是什么风暴,她义无反顾拥抱了他和他口中所说的爱情。
却原来,他不是,他的爱情中还有一个人。
也许,成思宇没有爱过她,他爱的应该是袁晓雪,不然,她的儿子怎么会比她的佳馨大。
可如果不爱,却为何又和她结婚,领结婚证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单身,不是离婚。
那袁晓雪又算是什么?二奶吗?所谓的妾吗?成思宇是研究古典文学的,有时候,俩人也开过玩笑,讨论过男人的妻妾成群的话题。
成思宇说,“妻妾成群是男人的终极梦想,更或者说是灵魂的附随着,妻妾成群和爱情并不冲突,不是说,妻妾成群就没有爱情了,这些女人里面,一定是有一个爱情的,其他的只是宠爱而已,爱情的那一个先有爱,而后才去爱身体,而宠爱的那些是因为先爱了她们的身体才去宠爱她们。比如说,那顺治,任何人都知道他爱董鄂妃,但是,他仍有后宫三千佳丽,也会时常去宠幸别的女人,也会生很多孩子。就算是平常人家,只要经济允许的范畴内,男人都会是这样做。一夫一妻,那是因为他的能力达不到,不证明他不想。”
田梦就问他,“我的成大教授,你是不是也想呀?”
成思宇笑了,“你说呢?”随后又说,“即使我有,爱情的那一个是你田梦。”
“这么说,我还是很幸福的喽。”
“你是我唯一的爱,你只要时刻想着这个,你永远都是幸福的。”
【009】三纲五常
田梦一直以为那只是他的玩笑话,殊不知,却是真实的。
那袁晓雪甘心情愿做着妾,还做到了不妒妻,如今就看她这个妻是否妒忌妾。
如果她不介意,一直这样相安下去,也成就了成思宇妻妾一起的终极梦想。
孟婕说,“田梦,你若是还爱着成思宇,那就原谅他,只要他和袁晓雪断了就行。”
开心说,“如果没有孩子兴许还可以,可如今不但有孩子,而且还比佳馨大,这说明什么?还有,成思宇叫孩子宝贝,你听过成思宇叫佳馨宝贝吗?这又说明成思宇看中男孩儿。这么大的一个宝贝立在中间,孩子有权利见到爸爸,爸爸也有义务照顾孩子,俩人能断的了吗?”
孟婕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到现在他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是不是?”
田梦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包,“我的包呢?”
三人找了下,病房里没有。
孟婕赶紧问,“包里钱多吗?”
田梦长出了口气,“钱倒是不多,只是手机在里面,好多联系方式都在手机里。”
孟婕说,“是掉在河里了?还是掉在袁晓雪那里了?”
开心又说,“不管在哪里?田梦接不到,不是还有你孟婕一起跟着吗?她该打给你,问问田梦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出事呀?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该不会因为我打了他,他生气了,所以才会……”
田梦怔了,“你打了他?”
孟婕看着田梦,点点头。
田梦苦笑了,“你们记得成思宇的老家是哪里吗?”
孟婕想了想,“山东的,好像是靠近孔子的家乡。”
“这与他的家乡有什么关系?”
田梦扭转脸看着窗外,“男权思想在山东最厉害,男人是天,女人几乎没有地位,男人打女人,女人要乖乖承受,是不能反抗的。如今城市还好些,有了一定的约束力。可在乡下,几乎还是以前的思想行为。成思宇从小就是在这种氛围中长大的,直到现在,骨子里依旧尊崇着夫为妻纲的思想,也许你们不相信,就连我都没有碰过他的那张脸,除了……如今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脸,对他来说,可以用奇耻大辱来形容了。我想,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他早已经忘记了,是因为他先伤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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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婕嗫嚅着,“怪不得,当时他的样子那么奇怪呢,就连袁晓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我当时昏了头了,这下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这个,他倒提出来和你离婚呀?我今天做的这是什么事嘛?”孟婕又哭起来了。
田梦笑了,“你瞧你,我还没有着急呢,你急什么呀?”
孟婕哭着说,“我能不急吗?好端端的一个家让我给拆散了。”
开心冷笑了一声,“我说孟婕,你以为你是谁呀,拆散人家的家庭,你有那本事吗?要是有,你早把韩建哲的鸟肉吃在嘴里了。”
“你才往嘴里吃呢?你恶心不恶心呀,感情,你家魏洋的鸟儿你就是在嘴里吃的呀。”
开心扑哧一声笑起来,“你娘的头蛋儿,你反应蛮灵敏的嘛。”
孟婕回了一句,“你爹的头蛋儿,我又不是白痴。”
见俩人又杠上了,田梦问了一句,“今天没喝酒吧?”
疯话过后,又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孟婕又问,“看你好像已经安静些了,后面你要怎么做?”
田梦笑笑,“昏一回,死一回,已经足够了,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开心问,“是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田梦问了句,“你们不饿吗?先回市区,吃饭后再说。”
回去的路上,田梦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过去了,明天再去接女儿。
大概女儿听到了她的话,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田梦的心突然生生疼了一下,什么都可以假装过去,可对女儿将来造成的伤害那是无法假装和掩饰的。
【010】不就三万块钱吗(1)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到了市区里,开心问,“到哪家吃?”
孟婕看田梦,田梦惶惑了下,才说,“就君悦酒家吧,很久没吃火锅了。”
进了君悦酒家,坐下后,田梦说,“孟婕,你再打电话问问韩建哲,他到了没有,那车几十万,别出岔子了。”
孟婕一边拿电话一边说,“没事的,郊县到西川市也就一个小时,咱们回来了,他也就到那儿了。”
电话打过去,说了几句后,挂掉了,“他没去,接车的人说已经往回返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吃的时候,田梦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如以往一般,又是笑话,又是荤段子,高声的,小声的,根本看不出来她刚才是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
尽管田梦能够以假乱真,但孟婕和开心确信,田梦是装出来的,没有谁面对如此大的事件能够如此空白起来,除非他是白痴,或者失忆。
饭后,田梦说,“咱们去喝酒,看看那个黑哥哥是不是给咱们免单。”
开心孟婕知道田梦是想借酒浇愁,并不想去,可若是不去,今晚上,田梦怕是睡不着,她俩同样也睡不着,于是,俩人异口同声,“走啊。”
走进酒吧,三个人就又到了吧台前,可是,吧台前只剩下两个座位了。空位左边坐着一个高个男人,也是一头金发,田梦上去就拍了下人家的肩膀,“先生,能否让个座。”
男人回头一看,还真是缘分,竟然又是金毛狮王。
俩人一惊喜,竟然叫喊着拥抱了下,开心和孟婕目瞪口呆。
金毛狮王看着田梦,审视了一番,最后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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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梦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希望我有事?”
金毛狮王英语了几句,”nononono”
田梦脸色一震,严肃地说,“说中国话,我最是不待见鬼子说的话。”
金毛狮王笑了,“那你怎么考上大学的,不可能是别人代考的吧。”
“我说不待见,并不代表不学。”
田梦叫了白酒,那种高度数的。
开心和孟婕看着田梦超出平常的做派,不由地担忧起来。
但田梦似乎沉浸在其中,跟金毛狮王聊的不亦乐乎,喝得也是不亦乐乎,等到黑哥出现时,田梦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黑哥看看田梦,又看看开心和孟婕,说,“怎么倒过来了,你们俩人怎么干干净净的?”
开心不高兴地说,“本宫今天心情不好,没气儿搭理你。”
黑哥笑了,“谁惹我们的本宫啦,这不是找死吗?来来来,别气了,气坏了,朕可心疼呢。”说着递上一杯酒。
孟婕端过酒,一口就进了嘴里了。
黑哥不再调笑,正经地问了句,“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田梦看见黑哥出来,叫嚷道,“黑先生,昨天的承诺还算数吗?”
黑哥拉长了声音说,“算——数——”
“无论多少钱?”
“只要你喝得进去,无论多少钱。”
“这话可是你说的,无论多少钱。”
“没问题。”
“那好,轩尼诗李察,整瓶。”
孟婕和开心张大了嘴巴,看着田梦,她真是醉了,这么贵的酒怎么可能免费。
果然,黑哥看了田梦一眼,就离开了吧台。
开心和孟婕收回了张大的嘴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孟婕说,“走吧,田梦已经差不多啦,再喝就是一堆泥巴啦,咱俩人怎么可能弄得回去。”
开心说,“给韩建哲打电话,让他来帮忙。”
孟婕就给韩建哲打了电话。
开心上前叫喊田梦,“田梦,走吧,该回去了。”
田梦甩手一扬,“你俩人的名言不是说,喝酒不喝醉不算喝酒吗?今天怎么不喝了?”
开心说,“都喝醉了就回不了家了。”
“家?家在哪儿,我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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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开心和孟婕的心就又被刀割了一下,疼的没有感觉了。
黑哥出来了,把一瓶酒放在田梦面前:轩尼诗李察。
开心和孟婕惊怔了下,然后开心圆睁着眼,看着黑哥,嘴里不好听的话就出来了,“你还是人吗?你想干什么?趁她醉了想敲诈啊?”
黑哥淡淡一笑,“我刚才一走,你心里不也在骂我吗?所以,若是不拿出来,那才不算人那,我黑哥从来不当缩头乌龟,不就是三万块钱吗?我还花得起。”
【011】紫丁香的传奇
孟婕惊怔了,“三万块,不是吧,别的地方好像不到两万块。”
黑哥笑了,“看来你喝过,但我这个是70的。”
边说边打开酒瓶,分别给田梦、孟婕、开心、还有金毛狮王倒在杯里,说了句,“请。”
“够意思。”田梦一边说一边笑一边端起来,“金毛狮王,来,干杯。”
常来酒吧的金毛狮王知道这不是闹得玩的,就对开心说,“怎么办?还真喝呀。”
开心说,“喝吧,我付得起。”
金毛狮王笑着说,“我也付得起,我只是问你,梦姐还能再喝吗。”
田梦不高兴了,“金毛狮王,你啰嗦什么,是我请你喝酒,不是她请你,干嘛问她呀?不喝是吧,不喝拉倒,我一个人喝。”
田梦把手中的酒一口进去了,然后抓起酒瓶对着嘴就要喝,被开心抢过来,“谁说我不喝,喝,都喝。”
开心的做法,金毛狮王和孟婕明白,金毛狮王就和田梦碰了下,田梦又高兴起来。
孟婕的心情本就不好,这一喝也就放不下了,她抢着多喝了几杯,也开始晕乎了。
开心拿出一张卡,递给黑哥,“买单。”
黑哥脸色暗下来,“看不起人是吧?”
开心淡淡地说,“没有什么看起看不起,我们三个人从来没有白吃白喝的习惯。”
不知道是谁点了丁香树,那歌声穿透一切进入了此时几个人的耳膜,孟婕不必说,不一会儿,眼泪就出来了。
田梦在孟婕手上拍打了一下,嘴里叫喊着,“死孟婕,又听你的丁香树,讨厌不讨厌啊,哪里来的生死爱情,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关了去,不然真把你打成死丫的。”
黑哥觉得一定是出事了,跟小酒师耳语了一句,小酒师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丁香树没有了。
可孟婕又闹起来了,要听丁香树。
金毛狮王就说,猜拳吧,谁赢了听谁的。
于是乎,俩人猜拳行令,一会儿是丁香树,一会儿就不是了。
先是三局两胜,孟婕赢了,于是,丁香树又唱了起来。
田梦不答应,要五局三胜,田梦又赢了,丁香树就消失了。
孟婕又闹起来。
这样,一会儿丁香树,一会儿不是了,闹的是鸡飞狗跳的,简直是人家惨剧。
开心的泪水悄然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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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建哲急匆匆进了酒吧,见孟婕和田梦在那里吆五喝六的,摇摇头。
开心无奈地说,“对不起,韩大哥,又要麻烦你了。”
韩建哲笑着说,“又客气了,孟婕是我妹妹,照顾她是我应该应份的。”
田梦不走,嚷嚷着还要喝。
孟婕见韩建哲来了,却乖乖地,一脸羞涩看着韩建哲,“哥,对不起。”
韩建哲抱住孟婕,疼惜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爱自己呀。”
孟婕喃喃地说,“我爱你就行了。”
韩建哲笑了笑,“真是醉的不轻。”
开心也笑笑,过去帮着金毛狮王拽着田梦。
韩建哲带孟婕回去了,开心和金毛狮王去了田梦家。
“谢谢你金毛狮王,不,小谢。”
金毛狮王笑着说,“没关系,叫哪一个都行。那我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田梦在床上大喊大叫着,“金毛狮王,快点喝,喝完了没有啊,一个大男孩儿,一点不利索,东北人说话,咋这么磨叽呢。”
金毛狮王哀叹了一声,“她让人担心。”
“会好起来的。”
金毛狮王走了,开心进了卧室,田梦又叫喊着,“开心,来,喝酒,我们再喝,我就不信我喝不醉。”
开心强忍着眼泪,笑着说,“好,喝醉,一会儿再喝,你先睡会儿,不然,不跟你喝。”
田梦赶紧说,“好,我睡,记得一会儿和我喝啊。”田梦躺下来,眯起眼睛,不一会儿睡着了。
开心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田梦,凌晨一点,老公魏洋来电话说,他已经回来了,问她在哪里?
开心想了下,说在酒吧里,反正刚才的确是在酒吧里。
不想说在田梦这里,是因为自己这个花心丈夫老早就对田梦起了色心,如果不是田梦为人善良,怕是早就搞在一起了。
如今流行兔子专吃窝边草。
尽管相信田梦,但还是不想看到魏洋对田梦的殷勤。若是告诉他自己在田梦这里,他马上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送温暖和关心了。
撒了谎,就只好回家了。
经过这一通的发泄,田梦不会再去自杀了,开心检查下安全,离开了田梦家。
【012】只是在演戏而已
田梦说要去卫生间,才从满是烟雾的麻将屋里逃出来,站在屋外,月色柔和地洒在身上,院子中,好些不知名的花儿散发着或浓、或淡的花香,让刚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的田梦瞬间放松下来,她左右看看,看不见卫生间在哪里,她不是借口,而是真的想去卫生间,边打边喝,肚子里的水多的放不下了。她不好意思再回去问,想想,出了院子,周围都是田地,好远处才有一户人家。
她左右看了看,夜色下,好静寂,没有一个人,甚至连狗都没有一条,就在这里吧。听说,人留下的东西更是好东西,比起那些化肥来,是绿色食品的最好营养呢。
田梦脱下裤子,蹲下来。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就是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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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肚子却憋得要死,她开始使劲,开始哼哼。
终于,哗啦啦,出来了。
这一哗啦啦也就把自己哗啦啦醒了。
田梦呆住了,已经36岁高龄的田梦女士竟然尿床了。
呆愣了一会儿后,田梦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睡在书房的成思宇听见田梦的哭声跑过来。
看见成思宇,田梦的哭声戛然而止,眸子立刻涌上一层霜冻,冰住了泪水,也冰住了成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