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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第33部分(2/2)

作者:观棋不语wy

儿尖声叫道:“就算你杀了全天下所有男人,冷剑心还是不会爱你!”

    那掌风顷刻之间改变方向,萧冷儿一句话说完,身体如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落地之时,“哇”的一声,鲜血这才疯狂从她口中溢出。

    目中火焰陡升,楼心月连额际的汗珠也在颤抖,一掌再向萧冷儿击去。扶雪珞瞧得神魂俱寂:“不要……”

    众人有心无力,楼心月挟怒出手的一掌,却终究还是被一人给生生挡住。

    一个绝不该在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

    扶雪珞重重瘫倒在地。

    将地上气若游丝的女子携入怀中退后几步,来人容姿雍华口笔难述,瞧向怀中的姑娘,神情却是温柔而坚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几乎要涣散的意识一点点凝聚起来,他的眉目渐渐在她面前成形,在心底描绘了千万遍的那样熟悉的眉眼,笑靥如花。抬手想抚那脸颊,却总觉气力还差一点,萧冷儿忽的流下泪来,吃力的举起手,终究颤颤落在他唇边,不停溢出的眼泪和血迹混合,竟在她脸上凝出那样一朵美得惊心的笑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绣花枕头……”

    “……绣花枕头,我好想你啊……”

    她的手从他唇角划下去,浅浅的凉意,直直渗入心底,庚桑楚只觉痛,满心满身,全是痛,尽是她给的痛。咬牙把她交给急急奔过来的扶雪珞,庚桑楚沉声道:“萧佩如等人即可就赶到,你立时带她进房去,运功护住她心脉。”

    扶雪珞点点头,接过萧冷儿迅速凉下去的身体向华山派大门方向奔去,再未瞧任何人一眼。

    庚桑楚这才转身面对楼心月。

    他仍是保持方才那一掌过去的姿势,吐出一口气叹道:“你终究是赶来了。”

    庚桑楚垂目,淡淡道:“可是要与我打一场?”

    地上落叶一片片分析崩裂,碎成粉末,半晌楼心月抬头:“你武功,竟比我料想之中更高。”

    “你方才想杀她。”庚桑楚仍是淡然。父子两人对话,却全无关系。

    楼心月蹙眉:“你原本可趁此机会收服四川,我若拿下诸派掌门,你更可借此一统中原。我千算万算,没料到你会在此刻来此。”

    “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杀她。”盯着他,庚桑楚一字字道,“包括你。”

    “为一个女人。”楼心月摇头,悠然长叹,“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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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后他说:“本座决计不可能在这些中原人面前,与我爱子起了嫌隙。”

    秋若桐终究保了性命,却是因萧冷儿与庚桑楚联手。是福是祸,也不是一眼便能看得透。

    无尽的煎熬之中,那浑身的痛楚有如炼狱般火焰焚烧。她一直伸着手,死命伸着手,他就在她面前,含笑望她,那笑容是她唯一力量的清泉。她拼命的想要抓住他,可是那笑容却仿佛有群山阻隔,只是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焦急叫着他的名字,用心血叫着他。

    站在她床前,庚桑楚背脊打得笔直,她昏睡中每一句无意识的喊叫,流着泪的开心的无助的,全是对他的煎熬。即使是在她的梦中,他也让她一直流眼泪。

    而当她每一次站在他的面前,却永远都是潇洒的带笑的坚决的固执的,她永远都不会让他担心。

    让他永远都以为,就算自己不在她身边,就算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她依然会是好好的。

    然而当他站在她面前,那时她发亮的眼神,抚上他脸颊的手,她低低的呼唤,竟是那样让他心碎。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带给她的,是那么多那么多的苦,可是她还是愿意笑着唤他。

    他也不知道,当她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看在眼中,肝胆俱裂,一直到现在也痛得挥之不去,那一种感情究竟是作何。

    萧如歌等人在他眼里只如不见,他低头抚上她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的眉眼,细细看她。他一生冷心冷情,这一次因她生死终于肯放下一切考量得失疯狂一回,为何他却依旧觉得不够,为何在心底,仍然觉得欠了她太多太多?

    良久,庚桑楚猛然起身转身大步往外走去。他出门同时,床上躺了许久那人,也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睛。

    第五章 韶华不为少年留

    萧如歌、扶雪珞等人立时围了上去。

    顾不得胸口仍是火烧火燎般疼痛,那一种忽然间的缺失逼得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目光从众人狂喜的面上纷纷扫过,没有,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人。

    可是她失去意识前他坚定的语声,她无尽煎熬当中他温柔的注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难道他真的从未在她眼前出现?

    她不会错的,她绝不会!

    张一张口,萧冷儿发不出声音。扶雪珞连忙俯下身去,耳朵贴着她嘴唇:“你要说什么?冷儿,你要说什么?”

    顾不得此刻究竟是谁对谁更残忍,萧冷儿吃力的发声:“楚……”

    抬起头,扶雪珞一刹间白了面色。

    洛烟然连忙上前递了水小口小口让萧冷儿咽下。半晌恢复一些气力,扣上洛烟然手腕,萧冷儿切切望她:“他……”

    不忍看她那样凄然的眼神,洛烟然转过头去,闷声道:“他走了。”

    重又跌回床上,无神望着头顶房梁,萧冷儿只觉心中仿佛瞬间空出一个大洞,却又似有些安慰。他是当真来了,而并非只是她空寂的想象。

    萧如歌沉声道:“此地有这许多人关心你,你却只挂念一个已经离开的人,委实太过不懂礼数。”

    目光从众人面上掠过,最后停在扶雪珞复杂神色之上,萧冷儿笑得清冷:“我连命都不要了,还要甚礼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说至此便忽然掀被坐起身来。

    众人不免大惊,扶雪珞和洛烟然连忙一左一右扶住她,依暮云冲上前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肯在床上多躺片刻!”说着眼眶立时便发红,发狠转过身去。

    萧冷儿咬唇,却仍是挣扎:“我绝不会让他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去找他。”

    萧如歌上前斥道:“冷儿,你太不懂事了!”

    看他片刻,萧冷儿别过头去,咬唇道:“这许多武林人士面前,我这做女儿的,也不愿与你太难堪,请退开。”

    洛云岚听得失笑:“你二人倒真是天生……”目光触到扶雪珞,自觉吞掉下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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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雪珞却已直起身来,淡淡道:“你且躺下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帮你把他找回来。”说完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雪珞……”

    停下身,扶雪珞却并未回头,顿一顿才道:“你高兴就好。”

    他走出门去,萧冷儿仍是呆呆望了那方向。她此刻模样是从未有过的虚弱,但众人看着她,即便是一向最疼爱她的萧泆然,目中也是全然的不谅解。

    不愿多做解释,萧冷儿垂下头去:“多谢诸位关心,想来大家都累了,请各自回去休息吧。”

    当下秋若桐等人都默默退出去,剩下洛文靖一行人,多待片刻,却也跟着出去,唯萧如歌出门时重重摞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屋中片刻寂静,萧冷儿笑叹:“你们说,有爹爹跟没有,却又有甚分别。”这么多年,她独自一人悲欢离合,所谓的父母与养母,俱都不在她身边。当她终于欢喜了一个人,唯听得一片反对之辞。

    她并不在意他们!紧紧咬唇,萧冷儿垂下头去。但是扶雪珞……一想到他,她便不由自主心痛起来。这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默默扶她躺下,洛烟然方要起身,却已被她拉住:“我瞧那日你也伤得很重,现在……”

    “你都昏迷三天了。”拍拍她脸颊,洛烟然柔声道,“那日我并未伤及心脉,调养这几日已经好得差不多,倒是你……”她顿得一顿,不由自主看向萧佩如。

    示意洛烟然和依暮云在自己床边坐下,执了二女的手,萧冷儿满足叹道:“感觉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说上一句好好的话。”

    萧佩如半晌道:“她自己的身体,只怕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必我多说。”

    感觉到心中猛然似有些抽痛,萧冷儿讶然望向依暮云,却正好见她红着眼眶转过头去,心下感动,笑道:“我多次感受到你心痛,却是第一次明明白白知道,这是为我。”

    “你如果不想我难过,就好好照顾自己,莫要再像三天前那样罔顾性命。”依暮云咬唇道。

    “那不是看雪珞有危险,一时情急么。”萧冷儿轻笑出声。

    连洛烟然也忍不住出声低斥:“他受伤能算得了什么大事,你硬生生替他挨这一掌,伤重却是他的十倍。”

    那只因楼心月纵然在盛怒之中,最终却也对她留了手,否则她焉有命等到庚桑楚来救她?

    想到那人,她苍凉心中总也有些了温情和甜意。

    “冷儿,你不要觉得,你欠了扶雪珞很多,无法偿情,便用自己的安危甚至性命来报答他,没有人希望你这样做。”萧佩如终忍不住开口,迟疑片刻,还是摇头道,“况且感情的事何来多错,你并没有欠他。”

    摇了摇头,萧冷儿还想说话,抬头却见一人匆匆从门口跨进来。两人目光相对,便似再移不开一般。痴痴看他眉眼,近乎贪婪。萧冷儿开口,便是哽咽:“你……”

    示意众人都退出去,萧泆然从庚桑楚面前走过时,哼的一声虽小,屋内几个人却听得清楚明白。走在最后,扶雪珞深深看两人一眼,终于也带门出去。

    关门时,扶雪珞总觉心的某一处似落下缺口,但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知道她肯不顾性命救他是心甘情愿。她可以为他不要性命,那是朋友间的义。然而她一次次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却是对那个人之间的情。

    其实真的就是这样简单。但他始终也看不明白,不愿意明白。

    那天他让她给他机会,她为难的模样,他以为自己终于也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可是事实原来并不是这样。当他终于觉得他们可以有一个开始的时候,他来了。不知怎的,他出手救她那刻,他忽然想到,为什么陪在她身边最多的是她,每一次当她有了危险,救她的却是另一个他?

    她明明已经伤得那样重,可是她的眼睛却那样亮,仿佛看着的那个人就是她全部的力量和勇气。她闭上了眼睛,把一切都交给他。

    那个眼神忽然之间让他的心落到从未有过的谷底。

    她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除了那个人,她从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人。

    原来她果然深爱着他。

    原来她果真只是当他是朋友,连一丝一毫的心意也不曾分给他。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向来都站在他身后的绿衣姑娘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伸手向她,扶雪珞浑身瘫软:“烟然,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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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真是太累太累了,爱着一个朝着一条黄泉路却永远都孤勇着不准备回头的人。明知是这样,他自己也早已迷失了回头方向的人。

    伸手抱他,洛烟然眼泪潸然。

    不远处依暮云不知何时,已紧紧握住洛云岚的手,痴痴看了相拥的那两人发呆。旁边这人的目光,却只落在她身上,半晌洛云岚淡淡道:“想来圣沨还在华山脚底下没有离开。”

    怔得一怔,依暮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连忙甩开他手,呸一声道:“你还得意了!我是可怜雪珞和烟然两个,此刻就算是一只小狗握在我身边,我也会牵着它的爪子。”

    看她明亮的眼和微红的耳垂,洛云岚心里忽然变得柔软,那些耐心的守候,竟也有了一丝躁动,伸手揽她入怀,不顾她挣扎,洛云岚喃喃叹道:“为何你就是不肯明白。我一直在等你摆脱过去的迷恋,我一直在等你把心空出来,否则我要怎样才能住得进去。”

    依暮云不懂。但是他叹息中的怅然,却奇异的阻止了她的挣扎。眼前这人,还是习惯他笑着开心着呢,她细细的想。却又有些羞恼,原来她心里,竟有些舍不得他感怀。

    凝望半晌,萧冷儿伸出手:“我想出去走走。”

    走近她,庚桑楚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你真任性。”他深深叹息。

    “我想见你。”

    “扶雪珞会伤心。”

    “……我很坏。”

    “你也不爱惜身体。”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晒月光。”

    “你身体还没好。”

    “我不会死。”

    他忽的止住了声音。

    细细将两人十指扣紧,萧冷儿抬头看他,笑容干净明亮,一如初见:“你不想我死,我就不会死。我为了你和他们,也会努力的开心的活着。”

    那干净明亮却刺痛他的心,唇覆上她光洁却苍白的手,他努力让她感受自己的心意:“以后在我面前,可以不要笑,也不用开心,你可以哭,也可以最伤心最难过。我会心疼,你笑起来,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他从前不愿看,也不愿懂,可是她的情意,拨掉他所有的伪装。

    不笑,可以哭。不开心,可以难过。不坚强,可以软弱。不想离开,也可以耍赖。她的眼泪不知何时已沾染到他玉一般容色上,可是她依然笑得明亮:“我不愿意,我就是喜欢叫你伤心。我唯一的骄傲,只剩在你面前笑得比任何人都要漂亮。让你忘不掉,让你心痛,让你一辈子都对我心心念念……”她笑着扑在他怀中,“我很坏,是不是?”

    她的头发又香又软,他紧紧蹭着:“我喜欢你坏。”他喜欢她一生一世都开心,纵然这一切都是假的。

    “你要答应我,你要开心,是真的开心。”

    某人在他怀里,却是恩恩呀呀:“你让我出去晒月光,我就考虑啊。”

    他笑着伸手抱她。萧冷儿却是趔开身子,痛得她呲的一声,仍是咬着牙表达心里的愿望:“我要背,不要抱。”

    庚桑楚心疼得直皱眉:“你别仗着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就以为我真的不敢收拾你。”

    萧冷儿瞪他:“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少年笑得妖媚狡黠,俯身,两人唇齿如蜜相依。

    半晌大笑声中把她放在背上,他背着她往外走。

    月有阴晴,人有祸福,天可怜见,庚桑楚唯愿与萧冷儿长伴一生。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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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正好,万物披霞。

    天气不知何时已转冷,白衣的少女抱紧双肩,月色银光镀了她清颜,圣洁美好得可不思议。庚桑楚痴痴看着,天底下唯有这一个她,从初见开始,化作一道闪电一样的光束,直直打入他心底,再不留余地。

    “我时常想,我们之间究竟是错了什么?人?时间?地点?还是出身?”发神看天上圆月,萧冷儿笑靥如幻,“但是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同一片星空下。一切都没有错,如果那时候我遇上的不是你,却还能是谁?”

    她回头望他:“我问你的事情,你好好回答我。”

    庚桑楚颔首,手中折扇抬高,却是要为她挡去凉风。那扇面挡了一处,身上的凉意却也不会就此消散,萧冷儿微笑看着:“你知道吗?你就像这把扇子一样,我心里知道你能为我做的实在有限,我知道人群里随便挑一个人,都会比你更疼惜人,也不会随时随地,都搅得人家伤心难过。可是只要你稍微付出了一点,哪怕这把扇子其实丝毫的温暖也不能为我留住,但是只要我知道你是肯为我做这一种徒劳的事,我心里,总是开心满足的。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讲说,不必为我付出太多,也不必觉得亏欠我。”

    她第一次见到这把风生水起的扇子时,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一把普通的扇子摇得这样好看。她究竟迷上了他的什么?月光下她细看他眉眼,精致妖媚,每一处都惑人。

    天底下不是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她却独独爱这一种。

    “你让圣沨将那阵法教给我,是不是因为明知,若没有那阵法,我面对楼心月,必死无疑?”

    沉吟良久,庚桑楚点头。

    “只因你知道这一次的事,我必定会相信圣沨,也必定会强出头,害怕我会有危险,所以这才千里迢迢从四川赶来?”

    庚桑楚只觉连摇折扇的动作都跟着别扭起来,却还是要点头。

    “如果你不赶来此处,以你目前对川内的部署,加上楼心月刻意为之,是不是轻易便可掌握中原半壁江山?”

    庚桑楚眉峰紧蹙,半开玩笑道:“你可莫要再说这话题,我如今心里可后悔着。”

    “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终于问出最关切的一句,萧冷儿紧紧咬唇。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识大体顾大局,向来事事以楼心圣界当先。如今他终于抛开所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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