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立于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明星,心知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报仇。而许元庆信中所提到的仙缘,是他唯一的希望。
翌日,年府大厅。
“世伯,小侄想回一趟苍州,特来向您辞行。”许生向年崇耀行礼道。
“世侄为何这就要走,难道是本府招呼不周?”年崇耀不悦地问道。
“世伯说笑了,您对我关怀备至,并无不周之处。只是小侄想回苍州为爷爷扫尘,以尽思时之敬。”许生诚恳地回道。
“世侄既是此意,本府再阻止就显得不对了。”年崇耀颔首说道,略作思量,不容拒绝道:“如今世道险恶,你又涉世未深,而本府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便安排一人与你同行,路上也能护你周全。”
“多谢世伯。”许生只得答应道。
……
府门处。
“世侄,这位是杜文,人称‘双刀将军’,此次便由他陪你一道。”年崇耀指着身旁一位虬髯大汉说道。
“见过杜将军。”许生上前见礼说道。
“诶,洒家哪是什么将军,不过会些舞刀弄枪的本事,蒙大家抬爱得此名号罢了,许公子只管唤我名字就是。”杜文拍拍腰间的两把佩刀,声如洪钟地道。
“杜将军真是好大的嗓门!”许生被震得脑袋微蒙,往后退了半步,惊讶道。
“洒家生来如此,许公子可别见怪。”杜文挠头道。
“不会不会。”许生回了一句,转而对年崇耀道:“小侄也该起程了,世伯,就此告辞!”
“好,一切小心,早去早回。”年崇耀颔首道。
薛显跟着辞行,三人翻身上马,一同离去。
……
数日后,苍州府,许家宅子。
大门敞开,庭院打扫得十分干净。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五旬老者双手笼袖,微眯着双眼,守候在一侧。
赶路到此的许生,瞧见一个老者守在门外,放眼四顾,几年过去宅子竟好似无甚变化,心中诧异,上前问道:“请问老丈是谁?缘何在我家门前?”
薛显一拍额头,实感无奈,心想:这小子如此心直口快,若是遇到有心之人,身份暴露,岂不危险!看来得找时间与他说道一二。
老者双眼睁开来,扫了面前三人一眼,定睛在许生身上,施礼道:“你家?看来您便是许公子了,小老全福,是年通判府上的管家,奉命在此恭候多时。”
“年通判?”许生面露疑惑。
“就是年知府的大公子,想必是得了年知府的消息,专程派人守候在此。”杜文对许生耳语道,后者闻言点了点头。
“许公子,两位大人,请!”全福抬手请道。
“请!”众人跨过大门,向厅堂走去。
许生看着不染纤尘的庭院,问道:“老丈,院子整洁如斯,莫非有人住在这里?”
“这宅子是年通判两年前买的,有人定期打扫,并无人居住。”全福边走边回道。
“原来如此。”许生颔首说道。
客厅,许生三人分主客落座,全福站在一旁。
“福伯,小子向您打听个事儿。”许生对全福道。
“许公子不劳多言,您的来意小老已知。烦请稍坐,小老且去安排。”全福回话道,话落便转身走了出去。
“嘿,这管家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杜文嘿然笑道。
约莫一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前。全福从其上下来,径直往宅中去请许生三人。不一会儿,几人便一起出来上得马车,由全福驾着向城外而去。
巷口一间酒肆里,一名酒客望见马车远去,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起身快步离去。
少顷,此人来到一处名为延星堂的宅邸。
大堂内,一位锦帽貂裘的白面书生蒙着双眼,正与几位莺莺燕燕的少女玩闹着。
“公子,点子已经入网。”斗笠男子对眼前景象视而不见,在门前高声道。
白面书生闻言,取下蒙眼的布带,将食指竖于嘴前,嬉笑道:“诸位美人儿,请稍等,哥哥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手在一位少女的脸上划过,大笑着走了出去。
“点子走了多久?”六角亭里,白面书生斜倚在长凳上,问道。
“一盏茶。”斗笠男子回道。
“一个人?”白面书生把玩着手中的布条,看着亭外的风景,又问道。
“四个。除了年致博的管家外还有两人,一人是双刀将军杜文,另一人属下不识。”斗笠男子道。
“哦?杜文这个煞星也在?我说年崇耀怎么放心让那小子回苍州呢。”白面书生闻言面色一凝,坐直身子,眼珠子不停转动,接着起身道,“那几个人恐怕降不住杜文,你立即去支援,我随后就到!”
“是!”斗笠男子领命离开。
白面书生自怀中摸出旗花,用火折子点燃后,xìn hào发出,天际一道火光闪过。见此,他也迅速向后院行去。
通往万坟岗的路上有一处山林,几个彪形汉子借着草木掩藏在此。一人于高阜瞭望,见天际闪过红光,遂吹起口哨。
“点子将至,注意隐蔽!”底下头目闻听哨音,对其他人说道。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果见全福驱着马车朝此地而来。
“行动!”头目一声断喝,几人从路边跃起,拦在道上。
“吁!”全福大惊,仓促拉扯缰绳,让马车停下来,质问道:“尔等是什么人?”
马车急停,厢中的许生三人没有防备之下也是身子歪斜,险些摔倒,此刻听到全福的问话,相顾一眼,掀起帘子走了出去。但见前方不远立着七个蒙面人,手中持有wǔ qì,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废话少说,将那小子交给我,就放你等离开。否则,哼!”当中头目用刀指着许生说道,而后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生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北泉山庄的人?”
那头目一愣,笑道:“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还跟北泉山庄有仇?”
许生闻言眉头舒展,再要开口时,却听杜文轻蔑大笑道:“许公子,何须跟这些贼子多言,待洒家拿下他们,交予你问话便是!”
话还未完,杜文就已纵身而起,向那七人扑去。
“哈哈,杜兄可真是急性子,若是有需要,记得叫我一声。”薛显高声笑道。
身在半空的杜文拔出双刀,回应道:“不用薛兄帮忙,洒家一人足矣!”
“嗬!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兄弟们,给我做了他!”头目眼中闪过凶光,气极反笑道。
六名蒙面人迅速地将落地的杜文围了起来,六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只待他露出破绽,便会群起而攻。
杜文丝毫不惧,反而嘲讽道:“你们就只会像个娘们儿似的光看着吗?”
六人闻言大怒,当面一人首先沉不住气,抬剑便向杜文面门刺去。余者一瞧同伴动手,也几乎同时地各自发起攻击。但见左前方之人,举着手中长刀势大力沉地向杜文劈去;左后方之人,身子半蹲,大刀横扫杜文下盘;正后方之人挽了个剑花指向杜文腰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