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之人,手中长剑倏地刺出,点向杜文右肩,未待剑招用老,腕杨剑挑,剑刃已削向对方脖颈;右前方之人,从腰间摸出一颗铁珠,手腕一抖,打向杜文持刀的右手。
杜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瞬息间判断出如何应对。只见他右手手腕一转,合掌刀竖起,挡住钢珠。于此同时,他那铜铃般的双眼直瞪向当面之人,口中一声大喝,彷如虎啸,震得此人脑子一蒙,动作微滞。趁此机会,杜文身子右侧,一个箭步躲过所有攻击,更将左手的合掌刀送入了当面之人的怀中。
“噗…”此人口吐鲜血,眼睛睁得死死的,瞳孔逐渐涣散,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声响,已经毙命当场。
杜文将其推开,左手拔出刀,转过身来,大笑道:“哈哈,痛快!再来!”
“老三!”“三哥!”其余人盯着同伴的尸体,失声痛呼道。
“双刀…虬髯汉子…”那头目兀自在一旁自语,突然抬头颤声道:“你你你,莫不是‘双刀将军’杜文?”
“噢?你认得洒家?”杜文声如洪钟道。
“果真是你?”头目听到杜文承认,心里更是一抖,嘴中骂骂咧咧低语道:“该死的汪贵,怎么没告诉老子,还有这个煞星在!”
“你这厮,拿命来!”在头目自语时,已有人怒不可遏地向杜文杀了过去。
“慢着,七弟!老二、老五给老子按住他!”头目闻言,慌忙喊道,并疾步赶过去,朝杜文战战兢兢道:“杜将军,此次是我等不对,还望饶我们一命!”
“这就不打啦?无趣,甚是无趣。”杜文大感遗憾,往许生努嘴道:“你等的狗命全在那位公子的手上。”
“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这头目倒是能伸能屈,赶紧又跑到许生跟前求饶道。
“大哥…”
“闭嘴!公子见谅,底下人不懂事。”头目叱责一声,转而歉然地对许生道。
“呵呵,无妨。”许生轻笑摆手,问道:“你等是什么人,又为何拦在此地?”
“我等是延星堂的人,在下忝为外务堂堂主。我等则是奉了总堂主之命前来捉拿您,因此才冒犯了您。”头目老老实实回道。
“总堂主又为何要拿我?”许生接着问道。
“其实总堂主也只是收钱替人办事而已。”头目答道。
“那人是谁?”许生逼视着头目。
头目犹豫了一下,想着死去的兄弟,心中一横,道:“苍州上任知府的小公子,蔡煜!”
“原来如此!”许生深吸一口气,平缓心绪,朝杜文道:“杜叔,走吧!”
杜文点头,往马车走来。全福驾着马车继续向万坟岗赶去,留下六个蒙面人和一具尸体。
待得马车远去,几人摘了面罩,头目对他们说道:“走吧,找个地方将老三埋了。诶,州府也待不下去了!”
“三哥!”老七与老五抬着老三的尸体,老七哽咽道,“大哥,我们为何不跟那厮拼个鱼死网破?”
“你懂什么?要与他拼命,至少要二三十号人,就我们几个,根本无法伤他!”头目边走边说道。
“三哥的仇,我们就不报了?”老七不甘问道。
“怎么报?拿什么去报?怪就只怪老三命不好吧。”头目也无奈地道。
在几人走后约,斗笠男子来到此地,他便是头目口中的汪贵。他四下观察一番,轻语一句“点子出网”,在原地留下记号,跟着马车留下的轨迹一路追踪而去。
……
厢内,许生揉着眉头,暗自沉思。一路无话,须臾,马车停在万坟岗前。下车后的许生,望着高不过百丈的土坡,眼中露出悲伤。几人一起往前行去。
万坟岗,故名思议,其上有许多坟墓,府衙所发现的尸体,在无人认领的情况下,大多都是运往此处下葬。岗下有一个茅草棚子,是守岗人的居所。
守岗人本在舒服地晒着太阳,眯眼打盹,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正想开骂,睁开眼来看见前面站着四人,定睛一瞧,有一人他还认得。
“哟,这不是福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儿个好像不是扫尘的日子啊?”守岗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得,牛老头儿,今儿个不是我家大人要来,别这般假情假意的。”全福显然与此人相熟,打趣道。
“嘿嘿,说正事,今儿带谁上香?”牛老头搓手问道。
“就是这位少爷!还是我家大人来时的那处。”全福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递到他手中,指着许生说道。
“行,请少爷随小老儿来!”牛老头高兴地接过铜钱,动身在前领路。
“薛叔,杜叔,劳您二位在此等候片刻。”许生歉然道。
二者闻言颔首,随意找个位子坐下休息。
俄顷,许生与牛老头来到一片坟地前。
“这一片儿都是州府许家的,你自己看看吧。”牛老头指着这片坟地道,将烛纸递到许生手中,便摇摇晃晃地离去。
许生接过东西边走边看,这里大多都是当年许家的下人,远离故乡,孤苦无依,那场惨祸后,也都葬在此处。
“许尘儒之墓…爹!”许生扑通跪下,泪水再也遏制不住,泣声道:“爹,过了八年,孩儿终于来拜祭您了!孩儿不孝,没有保护好爷爷,反令爷爷受累,您责罚我吧!”
“爹,您说话啊!您打我吧!孩儿多希望,您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在一旁对我说教。那时候,孩儿太过顽劣,您却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而今,孩儿已经长大,也不再皮闹,您却再也不能夸夸孩儿,孩儿多想听您一句‘好儿子’…”
许生稍微平静,看向一旁,呢喃道:“许门兰氏之墓,娘亲。爹,孩儿去给娘亲请安。”
许生跪在墓前,双手抱着墓牌,像小时候抱着娘亲一样,仿佛能感受母亲的温暖。
“娘亲,孩儿给您请安了,您想念孩儿吗?孩儿可是想您得紧,您能在抱抱孩儿吗?孩儿如今能自己穿衣吃饭了,您高兴吗?”
“娘亲,您和爹在那边过得好么,吃得饱穿得暖么,爹对您是不是还像当年一样好呢?”
“爹,娘,您们放心吧,孩儿会过得很好的,不要担心孩儿!您们的仇,孩儿一定会报的!等孩儿报了仇,再来与告诉您们。”许生起身,心中暗自起誓道。
风起,云涌,黑云压顶,雨下倾盆!上天犹如一名看客,也为此而悲。呜呜的风声,恰似母亲的哭泣,让人心痛……
许元庆墓前。
“爷爷,您的信孙儿已经看过。您放心吧,您未能报的仇将由孙儿继承!他朝报得血仇怨,敢以吾身赴黄泉!爷爷,您尚有如此豪气,孙儿岂会苟存于世,不报血仇?”许生铿锵有声地道。
“我许生,在此立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轰隆隆…”雷声隆隆,上天为此见证!
许生一撩长袍,扑通跪下,磕三个头。起身,抹去脸上的雨水,瞰一眼岗下的棚子,默道一声珍重,随即转身从万坟岗另一边离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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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