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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手握之(2/2)

作者:鬼鹤君

性格也各异的人呈一个三足鼎立状站在藏书楼阁前,谁也未曾发现,少年腰间那个老旧不堪的漆黑葫芦鬼气森严。

    王演巢岁寿半百,一生战事还是厮杀不知多少场,眼光与经验是何等炉火纯青,他知道在这竹山书楼之下遇到的这个年轻人绝对不会简单。原本以为侍剑楼曹厝与小西湖王东略只是像世间那无数修士一般惧怕与江湖武人生死相向而受伤跌境,现在看来这两位早已洞悉到竹山藏书楼阁前的景象,或者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他们眼里,能够料理自己这堂堂一代武道大宗师是信手拈来的事情?王演巢的脑海转得飞快,呼吸却愈发绵长,生死搏杀之间,他从不骄不躁,既不妄自菲薄也不狂妄自大。

    因为他杀过太多人,也有太多次险些被别人杀死。

    王演巢笑道:“小晚生,可是有些门道,敢闻高姓大名!”

    那素衫青年微笑回道:“晚辈张指玄,东海道门观主张指玄长子,见过王大宗师。”

    “虎父无犬子,后生可畏。”王演巢随意地甩了甩胳膊,豪迈笑道:“小后生,我可要厚着脸使兵器了,会不会觉得王某以大欺小?”

    张指玄不以为意地轻声一笑,平静道:“请。”

    武夫子仰天长啸一声,有破空之声从天外飞来,只见一柄肃杀大戟从天外飞落至王演巢身前,一声震天巨响,大戟在地上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缝。站在一旁驻足观战的余牧瞬间被大戟落地的巨大冲击震地胸口气血翻滚,哪怕少年已经见过数个真正屹立在这世间最巅峰的强者,但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战斗,心中多少有几分震撼。

    余牧扶着胸口,脸色苍白了几分,但仍是怔怔看着即将酣战的二人,对于余牧来说,此时此刻谈不上恐惧也没有多少期待,他一直注意着这个对自己抱有杀意的武道宗师,少年用心记着王演巢的一举一动,甚至呼吸换气的节奏。余牧全然不惧那个气势磅礴的武夫会突然转身诛杀他。

    因为张指玄在,那个总是温和地烧饭烹茶照顾枯山上孩子们的青年在。余牧不知道枯山大师兄的境界修为有多高,但肯定不像那个跛足书生一般早早迈入了惊人的三十二重天,可是张指玄带给余牧一种有他在那就什么事都不需要再担心的安全感。

    王演巢握起大戟,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战意暴涨!他身为傲视东海的武道大宗师,纵横沙场一世的大唐神将,有无兵器在手完全是天上地下俩个境地,手持本命兵器,王演巢朝张指玄大声喊道:“还敢不退!”

    张指玄神色平静,又说道:“请。”

    请你这位武道大宗师持本命大戟,如今再请你这位武道大宗师出招,这是何等的自信与气魄?

    王演巢听了不怒反笑,今日你这张东海的儿子若是不死在我这大戟之下,我王演巢有何颜面再屹立这东海人世间?

    王演巢气势攀至巅峰,扬起大戟挥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大戟上青黄罡气转赤芒,杀机纵横!

    张指玄看着那柄如奔雷一般飞向自己的大戟,携裹着这位武道大宗师最凌厉的罡气与杀意,张指玄大喝一声,双手瞬间掐了数个让余牧看得眼花缭乱的符式,最后单手结印,张指玄身形不退反进,奔向那道堪称无坚不摧的大戟锋芒。王演巢怒喝一声,武夫shā rén,一鼓作气。看到那个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骄傲到了骨髓,不选择避让自己这气势力道最强盛丰沛的第一招,而是不知死活地迎上来,王演巢嘴角狞笑。

    多少天资卓越的后生晚辈,就这样夭折在自己的大戟上?可惜见不到你们日后可能达到的巅峰,这种让年轻天才夭折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然后,他看到了这辈子没有见到的一幕。

    素衫布衣的青年一手将那萦绕着赤紫罡气的大戟止于身前,王演巢只觉得自己一戟砸到了东海浩瀚不见尽头的海水之中。

    王演巢睚眦欲裂,摧山大圆满的武道巅峰,气势杀意堪称盖世的一击竟然被人徒手握之?

    张指玄当真一手握之!

    青年脸色冰冷,右手用力一窝,萦绕在大戟身上的巅峰罡气瞬间炸开崩碎,藏书楼阁前百丈平台瞬间被乱舞的罡气袭卷迸裂。远处的余牧被这狂乱罡气袭卷,整个人朝后飞去,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凌厉的罡气划开,少年翻滚了几下之后艰难起身,浑身上下不知留下多少细碎的血口子,一个瞬间的时间少年郎已经全身浴血,显得极为狰狞。

    藏书楼阁上,一个老道人笑吟吟地看着地上的三人,身旁,庄稼汉一般的道门观主神色平静。

    老道人马苦悬辈分比观主更高,然而老道人对着身旁的观主神色恭敬,轻声道:“这就让少观主漏出底细,是不是太亏了?”

    张东海平静淡漠道:“人家大唐的大将军都杀shàng mén来了,我们东海道门难道还舔着脸凑过去让他打?”

    马苦悬摇了摇拂尘,一只手捋着胡须,笑道:“也是,反正咱也不能弄死这个武国公,不过让少观主给他吃点苦头长个记性也算不错。不过少观主这一手握碎王武夫那武道巅峰的赤芒罡气,怕是会硬生生打碎了这大唐第一武夫骄傲的本心啊。”

    张东海全无半点宗门之主和修行高人的风范,极为粗鄙地挖了挖鼻孔,也不像那老道人一般注视着下面的战局,观主手指微微一揉,对着碧蓝的天空随手一弹,一脸鄙夷地说道:“也是给东海那些佛陀和读书人放个招子,王演巢一介武夫怎么知道余牧是破局人的消息?卜家那些苟活的瞎子和残废早就替大唐皇室测算那国运气数耗尽了阳寿,哪里能测到这等机数?背后必然另有其人,王演巢对修行界一向冷眼相对从不涉足其中,只想握紧自己尘世中的荣华富贵,他贵为大唐异姓国公早已是封无可封。我在想大唐朝廷里能有谁给他许了什么样的承诺,这脑子被驴踢了的蠢货才敢来闯我指玄山的洞天?”

    其貌不扬的东海道门观主,神色冰冷,语气嘲弄。这个境界低下的宗门之主三言两语已经完全看破了台前幕后与明里暗中的那些阴谋苟且,当年儒家当代圣师大先生曾经口评东海豪杰英雄,对这位境界平庸的道门观主只有四字评价。

    “国士无双。”

    百年前的东海道门势力远远比不上立足深远的儒家,甚至比不上有大唐礼奉寺庙遍布的佛宗,继任了那柄指玄剑上位掌权的年轻观主用了一个甲子的时间,把道门在东海的影响力攀升到了与儒佛相当的层次,其中蕴藏着过往的那些阴谋阳谋,眼界与谋略,辉煌与失落,全盘清楚通透者寥寥。

    张东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笑,他低下头看去,没有看那个略显狼狈与萧瑟的武夫,没有去看那个与自己一般风轻云淡的儿子,他仔细地看着那个浑身被罡气割破受伤却仍然浴血而立的少年。

    老道人突然问道:“酒窖七层楼取来的那件东西,什么时候给他?”

    观主笑道:“不急不急,要取我师弟遗腹子性命的走狗鹰犬接下来还多着哩,我道门清净之地,怕是日后也能在竹山道场上筑好大京观了。”

    张东海觉得乏味,他有些想饮酒了。于是他转身走进房间,阳光洒过他那件沾满油污与尘埃的老旧道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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