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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诊所》(1/2)

作者:那些花名

    离开金融圈后,我有几年,在一本猎奇周刊当杂牌记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虽说是娱乐性质的小刊物,却也见过不少奇闻异事。“怪医”林芝平就令我大开眼界。

    11年秋天,为了促成那次独家专访,主编大人可谓大费周章。社里几个前辈都脱不开身,采访的艰巨任务自然就落在我肩膀上。飞到这坐青山绿水的内陆城市之前,已经深入研究过资料,外界传闻甚多。据说他精通梅花易术、奇门遁甲、祝由十三科……

    更有甚者说他祖上是茅山道士,作为唯物主义者,当时我认为风言风语皆不可信。现在想来,甚为可笑。

    林芝平是这座山城,人尽皆知的名医亦是怪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三番五次邀请他坐诊都被推辞,媒体同行要采访他也被婉言谢绝。说他怪,明明是赤脚医生翩翩最精通整容。他没有西医资质,中医里也不讲究整容这一条,他自己琢磨了个雅称唤作“调理”。

    收费比正规医院高许多,并且还有两条极其苛刻的附加条件。其一,患者必须告诉他一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不能让他心动,那你就只能另请高明了,他不稀罕赚你的钱。其二,绝不允许向别人透露治疗的任何细节,否则就把患者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天傍晚,在约定的饭店包间见到林芝平,秀发浓密一身藏蓝色中山装,个头不高体态消瘦。面色暗淡留着搞笑的八字胡,五十岁上下,颇像老学究又有点算命先生的味道。我起身递名片他摆摆手没有接,入坐后我先吹捧了几句。

    他眼袋很重看着没精打采,说话却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你对中医挺感兴趣嘛,刚才那几个马屁,没有基础恐怕是不行的。”

    我尴尬一笑掏出纸笔和提问稿,准备记录谈话内容,被他制止:“不是说好了么,不允许笔记和录音……你问的问题我可答可不答。”他停略顿。

    “抱歉习惯了,临行前,上官主编和我交待过。”我耸耸肩把笔记本塞回包里。

    “能谈一谈,您的学术背景么?”我看看提问稿,

    “学过中医,咳咳”

    “能具体点吗?”

    “年轻的时候,在偏远地区拜过几个老师。”他想了一下,

    “是哪几位老师呢?”

    “记不清了”

    我看他不想多谈就换了一个话题:“您对中医有什么见解?”

    林芝平果断回答:“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大病我瞧不了,只会小打小闹,糊弄些无关性命的小毛病。”

    “听说您除了医术还会道术?”我趁机问,

    他笑笑没说话。

    “自古道士也是半个大夫,素闻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我接着说

    他又笑笑。

    “能聊一聊你觉得比较有代表性的病例么?”

    他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年轻人,谁叫我欠上官文博一个人情呢,既然你都来了,那我就说两个吧,我且说你且信。”

    “信!当然信!您慢慢讲”我暗自窃喜,终于挖了点内幕。

    “前几年,有个男人找我瞧病,大腹便便一脸麻子。天生大花脸,坑坑洼洼没一处平坦。要消他的麻子也不难,半柱香的时间足够。先用温水泡开麻沸散,与他服下半碗。剩下半碗拿亚麻纸沾湿,细细把脸擦一遍。他躺下不到二刻便睡熟。再用毛笔沾艾草汁,沿面部边缘轮廓画上一圈。取削皮蛊两只,置于脸上……”

    “削皮蛊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打断,

    “苗疆一种蛊虫,小拇指一半大,ròu sè,状若桑蚕。此物好啃食人油,人以面部油脂最盛,故它最爱吃人脸皮,不喜艾草气味。”他比划着,

    “那……脸被吃掉岂不是很恐怖?”我顿时觉得这故事编的离谱。

    “无妨,它虽贪食却肚量小,前面进后面出,边走边拉。被吸收掉的是油脂、死皮。排泄物为胶原蛋白与结缔组织,经过它们消化道走这么一遭,这些排泄物能够与皮下肌肉脂肪融为一体。待它们吃完脸皮,两只蛊虫便会在艾草汁圈内翻滚嘻戏。半个小时后,面部自然被压出一张光洁无暇的新脸皮。”林芝平有些得意。

    “哈哈哈哈,虫子不会滚着滚着掉下来吧?”我忍不住笑出声,这种粪便疗法亏他编的出来。

    他不以为然:“削皮蛊,一旦接触rén pí就会吸附在上面,用沾艾草汁的毛笔……”

    “那林大夫,再讲个其它案例吧。”我喝着茶扭动脖子放松放松,全当听故事了。

    他看出我的不屑起身准备走,我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林大夫,别误会,主要是您讲的太离奇。我们虽然是猎奇周刊,但是和故事会还是不同。我们属于社会记实,宗旨是寻找那些新奇少见的事,要对内容真实性负责。如果按您说的写,恐怕新闻出版总署那边该找我们谈话了。”

    他哈哈大笑,手搭在我肩膀上:“年轻人不应该说一套做一套……”

    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头发像有生命一样灵活自如!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顺着胳膊爬到我肩膀上!头发一挪窝他头上露出个大秃瓢……

    “卧槽!”我大叫着歪着脖子上蹿下跳,生怕这怪东西咬我一口。

    “头发”趴在我肩膀上纹丝不动,半分钟后等我心情平复,停止了激烈动作,他示意我坐下。

    我呆立在那里用滑稽地姿势指指肩膀:“大师,这什么东西?”

    他靠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摇晃锃光瓦亮的脑袋。瞬间“头发”从我肩膀跳至桌面,滴溜溜往他身上爬,转眼就到头顶,左右抖动自动调整好最佳角度,恢复如初看不出一丝异常!

    “这是缝蓬,山精水怪之一。两个壮汉也移不动它,和主人心意相通任由差遣,平时与真发无异,用精血喂养。”

    “厉害!厉害!”我坐下后心有余悸。

    还是有头发的样子顺眼多了,他端起茶壶给我添满,相互喝了几口。这一吓我有些燥热,撸起袖子正要说话,被他一把拉住左腕,又吓了我一跳:“哎呦!”

    力道奇大,手抽不回来。

    “你这疤,不是凡物弄的吧。”询问腕上疤痕的来历。

    “呵呵,太久了记不清了。”我尴尬一笑搪塞过去,这几道疤可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他看一眼我的表然后松开手:“回头如果想起来打diàn huà给我,我得回家了。”

    几番折腾我思绪也有点混乱,点点头:“那您先忙您的,明天到诊所再聊吧。”

    “我上午不营业,你下午1点来,准许你待四个小时,多一分钟也不行!”口气严厉。

    “好嘞,非常感谢王大夫抽出宝贵的时间接受鄙社专访,明天见。”我起身送他,并肩走到门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条件反射跳出半米远,两人会心一笑就此别过。

    夜里写完采访记录,一直睡不着,脑海里诡异的“缝蓬”挥之不去。在宾馆的走廊上给主编打了个diàn huà,汇报今天的情况。上官主编应该和林芝平交情非浅,可惜主编忌讳颇深,没从他嘴里撬出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天起的早,在附近景点瞎逛,吃完午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打车到林芝平的诊所。

    说是诊所也是家,在闹市区高楼大厦夹缝里面,出租车进不去。地点好找,具体位置却很绕。三层小楼破破旧旧,一、二楼是诊所,三楼生活起居。门口有几个人或蹲或站,大门右侧简单挂着牌匾“林芝平中医调理”。

    进去后,还算宽敞,一个扎着马尾水灵灵的小姑娘坐在案桌内看书。

    我上前询问:“您好,请问林大夫在不在?”

    她抬头放下书:“预约了么?”

    “预约过。”双手递上名片,

    “哦?你也姓林啊,登记表没有你的名字呢。”从抽屉里拿出登记本翻查。

    “呵呵,昨晚和林大夫见面的时候才约定的。”

    “昨晚出门见老朋友?我还以为是老头子呢。”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哈哈,那应该是说我们上官文博主编。主编最近杂事缠身,不能亲临实在抱歉。您应该是林大夫的女儿林肖雯吧?”来前做了功课,知道他有个养女19岁。

    “嗯,听爸爸提过上官文博这个名字。”

    我把昨晚见面的尴尬跟她学了一下,她笑地人仰马翻。

    “爸爸说的那个麻子脸是公安局刘局长,就是因为长的太丑一直是个副职。听说从我们这走了之后,第二年就提正了。”林肖雯骄傲的说。

    这种事我能理解,形象不好确实影响很大。更何况是仕途,这么说吧,机关单位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勾心斗角的程度一般人想象不到。基层还好,位置越高就越厉害,稍微有点毛病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揪小辫子。

    “那你门口等着,楼上有人就诊,完了叫你。”她对我说,

    “我在这等吧,还能陪你聊聊天不是。”我嬉皮笑脸。

    “嗯,随便你。”她继续看书。

    看来对我没什么反感,我便搬条凳子坐这旁边。

    “听说林大夫看病有两项规矩?”

    “我打记事起就有这规矩了。”

    “万一别人随口编个秘密呢?”

    “还没有人能骗过爸爸。”她拿起书撅着嘴,我撇了一眼书名《金匮要略》,

    “你也会看病呢”

    “不会,爸不让学。”她口气里有些无奈。

    “最近诊所里有什么趣闻吗?”我习惯性打探,

    “没有”

    “呵呵,再想想呗”

    林肖雯想了想:“年前夜里招了贼,第二天上午就破案了,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哦”,这种小盗窃案一年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我估摸着没有刘局长的督促岂能神速破案?刘局长这么上心,看来他的秘密也不简单啊。

    她认真看书,我有些自讨没趣,盯了几分钟表,起身在屋内转悠。案桌旁边是玻璃柜台,里面盛放着中草药和医用器具,黄铜小杆秤有些年头了小巧精致。后面靠墙立着一整排药橱,一格一格抽屉,整整齐齐标注着各种药材的名称,旁边的药铡刀古朴粗犷。

    对面有个书柜,墙角开了一道门,内屋用白帘子隔开。我从书柜上抽出《黄帝内经灵枢》、《濒湖脉学》,坐回去随意翻看。

    没过多久,掀起帘子出来一个中年女人。面露喜色,与我俩打了个招呼,到柜台刷完卡匆匆离去。这时案桌上的座机响了,林肖雯接起diàn huà是林芝平询问我是否已到。没等她挂掉diàn huà我指了指天花板,她点点头,我便挎上包进入内屋走楼梯上二楼。

    林芝平在二楼会诊室正襟危坐,会诊室除了桌子还有诊疗椅、诊疗床、洗手池、饮水机,一台冰箱几张木凳,屋子两旁堆满瓶瓶罐罐,药橱没有标注名称,墙上请了座神龛。客套了两句,他问我来了多久,我说一个小时。

    他抬一下眉毛:“那还剩三个小时。”

    我一脸苦瓜状早知道就说刚刚到才对:“楼下坐坐也算啊?”

    他笑着递给我一片树叶:“哈哈,这是蝉隐,往脑门上贴紧,坐角落别发出声响,可保你暂时隐身。此物一片只能使用一次,患者看不到你才能安心就诊,你只管看便是。切记,一旦开口或者有大的动作那就不灵了。”

    “如果我中途想问几个问题呢?”虽然不可思议,我还是选择相信他说的话,毕竟昨天晚上“缝蓬”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他想了想又从药橱抽屉里拿出两片叶子,比刚才那片小许多:“无妨,你我一人一片言叶,含舌头底下可心意相通,问问题之前集中精力默念对方名字。”

    试了试这言叶还真灵,这下我就放心了。准备好之后关掉shǒu jī,我找了个视角绝佳的好位置坐下。接下来几个小时林芝平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因为能够心意相通,中途我疑惑重重普遍都会询问,他大都给了回复。这部分问答内容就不一一复述了,诊疗过程结合他的答疑解惑平实描述就好。

    首先进来一个měi nǚ,个子高挑非常漂亮。果然对我视而不见!入坐后按照规矩先说完秘密,林芝平才决定是否为其治疗。由于涉及到别人的**我隐去名字稍微提及一下吧。

    这位měi nǚ早几年是天上人间gōng guān,天上人间这家会所国人应该不会没有耳闻,倒闭前算的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夜场。能去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一晚上花几十万上百万享受**一刻的大有人在。纸醉金迷虽然低俗,却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严打期间她去韩国玩了半个月,遇上国内一位知名富二代,回国俩人就闪婚了。

    婚后小两口想尽办法也怀不上孩子,自身的情况她当然清楚瞒着老公而已,以前打胎打得太多也算报应。豪门家庭怀不上孩子压力可想而知,多番打探这才求到王芝平门下。

    林芝平诊完脉让měi nǚ躺下,撩起衣服露出小腹。取银针三枚火上稍作炙烤,银针插入一个玻璃瓶内六分之一。小瓶子里黄褐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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