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衡阳知县吴夫之如约来到凌云寨外招安。
时当正午,吴夫之穿着一身战甲,手按宝剑,威风凛凛俨然一副大将军的模样。
只不过吴夫之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因为这次随他前来的还有那几个八旗老爷以及他们手下的百余名汉八旗精锐,这些人都在阴凉处歇息,根本不过问吴夫之招安的细节,可到时候的功劳肯定是归他们的,这让吴夫之的心情怎能高兴。
这就是当奴才的悲哀,吴夫之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此时他站在一处高坡上,正望着远处隐隐可现的山寨。
既然已经大动干戈的带兵前来,吴夫之即使分不到半点功劳,也必需按计行事,把凌云寨彻底剿灭。
没错,就是剿灭,吴夫之从来就不曾想过招安,清廷也不会答应招安。
凌云寨里的都是一群乱匪,还是敢于对抗朝廷的乱匪,对于这样的汉人清廷的政策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斩尽杀绝,这样才能稳固统治,避免汉人复兴山河。
当然,对于那些手握重兵的明朝将领,清廷还是会主动招安的。
这是一个态度,做给整个大明实权人物的态度,只要能够投降满清,就能够保住荣华富贵,孔有德,吴三桂等汉奸就是最佳的效仿对象,孔有德即使死了,他的女儿还被封为格格,清廷在拉拢明将的方面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可凌云寨的乱匪们显然不属于清廷值得招安的范畴之内,他们将成为反面教材,起到杀鸡儆猴,威慑其他敢于对抗满清之人的作用。
吴夫之只是区区知县,但他对满清的政策还是研究恨透的,所以凌云寨的乱匪必需要死,不仅和合了清廷的心意,也能给自己带来功绩。
即使有八旗老爷搅合,吴夫之多少还是抱有分得些许功劳的侥幸心理。
吴夫之所处山坡的最前方,是一条深邃的狭道,两旁都是棱角光滑的山岩,而这条狭道就是通往凌云寨的唯一通路,除此之外就是蜿蜒曲折,险峻无比的山路了。
正是凭借着这条宽度只够四五人同时通过的狭道,凌云寨才能多次挡住清军的围剿,即使百万雄兵也只能望而心叹。
吴夫之看着那条狭道,嘴角泛起了冷笑。
只要凌云寨的乱匪走出了这条狭道,失去了这处天险的保护,他吴夫之就有把握将乱匪们全部当场歼灭,要知道他此行带了整整二千五百人的兵马,而且其中一千五百人埋伏在了狭道外的两侧高坡密林中,只要乱匪一出现,就能居高临下的冲杀过去。
以有备战无备,还占据着兵力,地利,装备的优势,吴夫之再怎么不通军务,也能想象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吴夫之昂首挺胸,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脸上笑容大盛,真叫个意气风发!
一想到很快就要上演的厮杀,吴夫之身体的血液就流淌的迅速起来,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胜利只在弹指之间。
和吴夫之一样,清军官兵们也是士气高昂,已经有人开始想着满载而归的美好画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狭道里却是看不到任何动静,当夕阳余晖洒射在大地之上,依然看不到半个凌云寨的人影。
清军官兵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那些埋伏在两侧高坡密林中的清兵最是难熬,他们为了尽可能的不被暴露,一下午都在忍受着蛇虫鼠蚁的噬咬,还被命令不准交谈,不准进食,不准移动,甚至连大小解都必需就地解决。
如果说还有人不以为然的,那就是那些八旗老爷了,他们把这次行动纯粹当成了郊游,见天色黑了下来,竟然搭好了帐篷,架起了篝火,摆出了露营的样子。
吴夫之这时已懒得管八旗老爷的作为了,他脸色阴郁,一丝不详之感涌上心头,抬手招来一个亲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