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深邃的黑夜中,秦风的呼吸很是急促,在这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他知道自己的谋划能否成功很快将迎来最重要的一环。
无论是山上的那场内斗,还是凌云寨部众逃进深山,这都是秦风做戏给清军看的,为的就是引诱他们上山夺寨,从而放弃对入山狭道外围的扼守。
过去,清军一直拿凌云寨没办法,就是因为狭道的险要,根本无法投入大军展开攻击,不过从另外一面来看,如果清军在外面堵住狭道,那么里面的人也是很难出来的。
狭道就像是个葫芦的中间狭窄部分,无论那一边堵上,另外一边都无法突破。
吴夫之不是庸才,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曾经尝试过派兵堵住出口想把凌云寨的乱匪困死,可是当初李天威选择筑寨的地方有着好几块适合耕种的田地,而且凌云寨常年备有可供维持三月以上粮草,因此清军对凌云寨的围困很难起到效果。
当然,如果是长时间的围困,或许可能造成凌云寨粮草的接济不上,毕竟那几块田地是无法满足三千多人消耗的。
可是对于吴夫之而言,他派兵出城是要另外给士卒加饷的,而且长期驻兵在外有违清廷的体制,而吴夫之又不想由于区区山匪上报清廷,让清廷以为自己是无能之辈,因此围困过一次后,见收效甚微又徒耗钱粮便就此作罢了。
而现在,吴夫之绝对想不到,他和凌云寨的乱匪会易地而处,成为了被围困的对象。
秦风召集的八百健卒,此时都在他身后的低坡处隐蔽,之前八百健卒隐蔽的地方就是清军潜伏的两侧密林不远处。
过去的二天,秦风一直带人挖土,实际上他挖的是可供人隐藏的深壕地道。
这是一种风险极大的赌博,一旦被清军察觉,那么这八百人将成为瓮中之鳖,等待着的只有被无情的屠戮。
秦风不是一个喜欢赌博的人,可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有承担风险的气魄,出奇招以求一击制胜。
为了给这次赌博增加胜算,秦风尽可能想方设法把暴露的可能性降到最少,因此他才从凌云寨二千多的可战之兵中只选了八百人。
而且这两日,为了提高这八百人的适应性,秦风让他们一直睡在深壕地道里,即使这样做会有损人的身体状态,他觉得也是值得的,总比被发现全军覆灭的强。
总算秦风的心血没有白费,清军没能发现一支奇兵一直隐藏在他们的身旁,把后路主动的交到了敌人的手中。
秦风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在吴夫之带领清军主力下山之前,必需要把狭道出口堵个结实,于是他在自导自演了一场凌云寨内斗之后,就凭借着高超的身手,沿山壁攀爬绕开了上山的清军,来到山下准备立刻展开围堵行动。
可是秦风万万没想到,山下还有一百多清军留守,这本来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关键在于这一百多清军并非普通的绿营,看上去十分的精锐,一旦无法第一时刻歼灭他们,让他们守住了狭道的出口,那么秦风所有的谋划都将化为泡影。
秦风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乱了分寸,他在吴夫之下山之前还有足够时间调整,便决定先去对这股不同寻常的清军进行一番查探。
接近到了清军宿营地附近大约百来米的时候,二鼠机敏的发现了不少小巧的机关和陷阱,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惊动宿营地里的鞑子。
出于安全起见,秦风没有让二鼠冒然的拆除这些陷阱,而是和其他一起,就匍匐在身下的荒草中偷偷打量这个清军营地。
“三当家,这些人不简单,他们不是一般的绿营兵马。”二鼠低声说道,他过去曾经趁黑偷袭过宿营的绿营兵,就没遇到过今夜这种在营地周围布置这么多陷阱的。
秦风双眼微微眯起,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面的那一百多清军不是绿营,而是上次我们抢夺失败中,那支负责押运粮草去衡阳的汉八旗人马。”
汉八旗是最早投诚满清的汉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出自于辽东,从清军入关开始他们就一路助纣为孽,早就忘了自己汉人的身份,也因此得到了满清极大的信任。
当然,满清的信任不仅由于汉八旗的忠诚度,还有他们要远超绿营兵的战力。
不管营地里的清军是不是秦风认为的汉八旗兵马,他们选择宿营的地方一看就知道经验十足,这支清军绝不好对付。
宿营地是一块背着荒坡的空旷平地,除了荒坡外,另外三面没有高耸的树木或者茂密的树丛,视野十分开阔。
一条小溪淙淙从他们营地中间流过,标准的依山傍水,十分吉利。
清军宿营地的选择让秦风根本没有机会发动突袭,只要有大部队接近,在宿营地附近徘徊的几个哨兵就能及时发现,第一时刻向同伴发出警报。
“再靠近一点,看清他们营地内的布置。”秦风眉头紧皱的朝前缓缓的挪去,他手上有八倍于敌的兵力,可是短时间内要消灭这股清军却没半分把握。
二鼠面露犹豫之色,越靠近就越容易被清军的哨兵发现,可看到秦风移动的身影,他心下一狠,咬牙跟了上去。
渐渐的,随着秦风二人的不断靠近,营地里的人影逐步变得清晰。
清军们散坐在营地里,各自围着篝火架,组成了一个个圈,火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