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寨山下的狭道出口,激战正酣!
吴夫之想活,那就必需要冲出狭道口,消灭外面的凌云寨匪众,这样才能戴罪立功,从而最大可能的获得清廷的宽恕。
狭道的宽度每次只能供四名清兵同排站立,突击强度太过弱小,想要冲破敌军外围的防线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最打击清军士气却是敌方的羽箭,吴夫之来之前想的都是如何对乱匪进行剿杀,因此手下的二千多兵马无一人携带防守用的巨盾,这使得清兵们除了用刀剑格挡外,只能硬生生的成为弓箭手的活靶子。
缺少有效的防御能力,又身处狭道而无躲闪空间,清军官兵向外突围行动无异于是一排排的上前送死。
面对这种死局,求生**无比强烈的吴夫之竟然镇定了下来,传令清军拆除凌云寨里的木质房屋,然后做出简易的木盾来作为开路的屏障。
这个方法十分简单,但却相当的有效。
清兵们推着木盾缓缓前进,总算可以挡住弓箭手的攻击,并冲到狭道出口处与敌军进行短兵相接。
一排四名清兵,从木盾后面一跃而出,刚跳上了拦路的粗大原木,就在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被成半圆形刺过来的十几杆长枪给捅了个透心凉。
可是紧接着又是四名清兵跳了过来,个个手握战刀,脸色狰狞。
有一个凌云寨的健卒收枪不及,被一个清军嘶吼着砍中了一刀,鲜血从那名健卒的胸口处喷涌而出,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后便轰然倒地,眼看是不活了。
如此往复,凌云寨的防线不断受到清军的冲击,虽然清军要付出成倍的伤亡,可他们的势头竟是一点不见减弱。
在狭道的后方,吴夫之双眸血红,一个知县文官此时却是杀气磅礴!
他亲自督战,手下的亲兵们个个手握大刀,齐声咆哮道:“敢退者,杀无赦!”一个亲兵大刀斩出,瞬间将一名犹豫不前的清兵砍杀。
“第一个冲出重围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杀一乱匪者,赏银百两!”吴夫之充满诱惑的激励声,在亲兵们的呐喊中传到了每一个清兵的耳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是在退则死的军法压迫下,清军在进攻遇挫人人心生退意的情况下,陡然爆发出了一股决死之气。
狭道出口的厮杀更加的激烈,凌云寨的健卒们渐渐显露出了颓势。
秦风已经亲临战场,他的身边是牛大彪,二人像是救火队员一般,哪边被清军打开了缺口,就立刻扑杀过去堵住,勉强维持住了防线。
“将士们,誓死不退一步!这是鞑子的最后反扑,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秦风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凌云寨的健卒们精神为之一振。
“杀!”
“杀!”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秦风浴血搏杀,战刀在一片片血幕之中狂飞乱舞,倒在他刀下的清兵不计其数,他已俨然成了一个杀神,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然而秦风此时的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他小看了清军的意志,或者说是吴夫之的意志。
在他的心里,绿营的汉奸兵大部分就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顺风仗还能打上一打,可一旦遇到阻力那必然是溃败的下场,可是没想到他眼下面对的衡阳县城绿营像是发疯了一般,在巨大的伤亡下,竟然还能舍生忘死的奋勇向前。
将乃军中之胆,吴夫之是清军主帅,只要他的意志不被摧毁,那么手下的清军就还有一战之力,何况在他大棒加胡萝卜的驱策下,清军中无论胆小者,还是贪婪者,都似乎只有向前冲杀一条路可以选择。
进则赏,退则罚!
赏罚分明是军中永恒不变的守则,秦风并非不懂,可是他却并不认为吴夫之凭借这一点就能让手下清军个个舍生忘死的为他效命。
从古今来,就算是那些名将名帅也不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吴夫之这个不懂兵法的书生知县,然而秦风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战场之上主将即使还有勇气战斗,可在战败之下往往阻止不了军队的溃退,那是因为战线太长,主将力所不及的缘故。
但吴夫之却不存在力所不及的问题,他只要带着亲兵守在狭道的另一端,那么清军就无路可退,退下来就要面临军法。
上下山的这一条狭道,不仅挡住了清军下山的去路,也挡住了清军的后逃之路。
往前那是九死一生,往后却是十死无生。
吴夫之那阴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