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招待（1/2）
作者：另一种蓝天
一个**上身的矮壮男人手持铁锤走向塞勒斯，他双眼满是血丝，一脸汗水与黑色的污痕，半个身子都被烟熏黑了。这个人应当是铁匠，兔子骑士判断。铁匠问道：“头儿，大人一起回来没？”
强盗们累得东倒西歪，疤眼一定也很疲惫，可他站得笔挺：“没有，大人只说到风铃城的市镇去了。”
“可惜，”铁匠抹了把汗，脸上变得更脏，艾迪瞧得出他的失望，“我用上你们带回来的所有红金，为大人新打造了顶头盔。我敢保证，这是我干到现在最好的一件作品。”
失望的不止铁匠一个，有个眼睛小、脸又圆的胖子——记忆中大多数胖子都是圆脸，小眼睛，罕有例外——抱着一堆书，撅着肥厚的嘴唇不停嘟囔。他黑色的短发凌乱，泛着油光，因为肮脏而结成一束一束，像是刺猬的刺生在头顶，不知多少时候没洗过了。“我以为大人会回来的，”胖子额头汗水淋漓，“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花了十五天时间抄好《日落帝国编年史》，就为了大人回来便能读到。”
“书不长脚，”疤眼说，“大人下次回来的时候一样能读。当然，你很用功，大人会感谢你的。”
“那就好。可是书会被虫蛀，会掉到便桶里，会沾上面包屑与黄油……”胖子嘟囔，用粗短的手指揩着额上的汗水。
“那就别上厕所和吃饭的时候也捧着书。”强盗头子说。
胖子多半就是嘉妮和乔戈口中所说的黑尔维希，艾迪猜测。
并非到处都一派和谐，也有争执发生。有个老头大声嚷道：“统统拿来！我蒸馏了五六十次！大人没回来，这些酒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两个厨师模样的家伙附和：“那罐头鱼子酱，那块面包！放下！你们不许吃！”
兔子骑士感慨：“我敢说就是奥丽芙女皇来这儿，也不会比他们的红蔷薇大人更受尊敬。”
艾莉卡看看他，又看看特蕾莎，欲言又止。
“啊哈，”侍女赞同，“我想也是。那是一定的。”
接着疤眼塞勒斯下令：“把俘虏都送去地牢，明天审判。洋葱头，你负责招待客人，让他们住在蜜酒楼。”
“我也一起，”胡萝卜主动要求，“和洋葱头一起招待客人。”
洋葱头答应，又提出问题：“可是头儿，‘黑嘴’也住在蜜酒楼。”
“不要紧，”疤眼边说边离开，“只是住一晚上，黑嘴不会介意。再说，后天他就出发去纳普伊岛，之后去法外地了，不用担心。”
如强盗头子所说，洋葱头和胡萝卜招待艾迪他们三个，招待得十分周到。晚餐在一间小小的餐厅里享用，大约对收走他们八十七个金玫瑰感到不好意思，强盗们拿出最好的葡萄酒和最新鲜的水果——不过他们也确实很穷，除此之外食物乏善可陈。他们俩一定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手持刀叉的动作规范，洋葱头甚至规范得有些拘谨。两人的言谈除去斗嘴之外优雅风趣，见闻也比普通人广，尤其是洋葱头，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一桩秘闻接一桩秘闻，简直不输给萨菈。
这两个该是贵族子弟，父亲或者长辈至少得是有产骑士，洋葱头和胡萝卜用来掩盖身份，搞不好嘉妮说不定都是化名。他们怎么会加入红蔷薇大人的事业，艾迪捉摸，不适合当面询问。没有料到的是，嘉妮主动谈起这个话题。
“你们几位不是普通平民，”胡萝卜喝着葡萄酒，脸色与枣红的发色越来越接近，“当然也看的出来，我和洋葱头，”她顿了顿，“也是贵族出身。”
“没错，”洋葱头说，“贵族。”
“那为什么会……”艾莉卡不解，“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甘愿当强盗？”嘉妮将杯中的酒全倒进口中，“没关系，想问就问好了，我不在乎。”
精灵少女点点头。
“其实很好理解呀，贵族、僧侣和强盗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嘉妮呼出的气息带着强烈的酒味，“我们救下的赫尔穆特也是这么说的。都是拿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强盗靠刀剑和拳头，公爵和伯爵靠权力，僧侣靠神灵。你说强盗会杀人？小妹妹，按这说法，奥丽芙女皇是艾提纳最大的强盗头子，疤眼哪里能和她比。还有你，精灵妹妹……不对，按我们的计算方法，你多大？”
“我出生当天所栽种的月痕木已经经历了十五次盈亏，快到第十六次满月，”艾莉卡咬了咬嘴唇，“假如按你们人类的说法，三十一岁，快三十二岁了。”
艾迪顿时被酒呛到，咳嗽连连。亲王那副样子，竟然三十多岁了。
“哦，你出生也有种月痕木啊，”嘉妮声音和身子在一同摇晃，“你和金塔城的艾莉卡亲王差不多年纪。你们亲王杀人少吗？啊？说话，说话啊！”
艾迪注视着艾莉卡，等待着她的回答。特蕾莎接口道：“艾莉卡亲王身不由己。她从来只保护自己，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不，”精灵少女幽幽地说，“她的兄弟为了她让鲜血汇聚成海，尸体堆积成山……阿塔尼斯大人一天之内就杀掉了十万人。那些……统统该算作她的，她根本没想过去阻止。何况她还亲手杀过许多人……就算是报复也不该那么轻易的杀人……华金家族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只是鲜血，还有黑暗与疯狂……”
“那是有原因的，”侍女反驳亲王，“是那些混蛋应得的报应，我还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
强盗们累得东倒西歪，疤眼一定也很疲惫，可他站得笔挺：“没有，大人只说到风铃城的市镇去了。”
“可惜，”铁匠抹了把汗，脸上变得更脏，艾迪瞧得出他的失望，“我用上你们带回来的所有红金，为大人新打造了顶头盔。我敢保证，这是我干到现在最好的一件作品。”
失望的不止铁匠一个，有个眼睛小、脸又圆的胖子——记忆中大多数胖子都是圆脸，小眼睛，罕有例外——抱着一堆书，撅着肥厚的嘴唇不停嘟囔。他黑色的短发凌乱，泛着油光，因为肮脏而结成一束一束，像是刺猬的刺生在头顶，不知多少时候没洗过了。“我以为大人会回来的，”胖子额头汗水淋漓，“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花了十五天时间抄好《日落帝国编年史》，就为了大人回来便能读到。”
“书不长脚，”疤眼说，“大人下次回来的时候一样能读。当然，你很用功，大人会感谢你的。”
“那就好。可是书会被虫蛀，会掉到便桶里，会沾上面包屑与黄油……”胖子嘟囔，用粗短的手指揩着额上的汗水。
“那就别上厕所和吃饭的时候也捧着书。”强盗头子说。
胖子多半就是嘉妮和乔戈口中所说的黑尔维希，艾迪猜测。
并非到处都一派和谐，也有争执发生。有个老头大声嚷道：“统统拿来！我蒸馏了五六十次！大人没回来，这些酒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两个厨师模样的家伙附和：“那罐头鱼子酱，那块面包！放下！你们不许吃！”
兔子骑士感慨：“我敢说就是奥丽芙女皇来这儿，也不会比他们的红蔷薇大人更受尊敬。”
艾莉卡看看他，又看看特蕾莎，欲言又止。
“啊哈，”侍女赞同，“我想也是。那是一定的。”
接着疤眼塞勒斯下令：“把俘虏都送去地牢，明天审判。洋葱头，你负责招待客人，让他们住在蜜酒楼。”
“我也一起，”胡萝卜主动要求，“和洋葱头一起招待客人。”
洋葱头答应，又提出问题：“可是头儿，‘黑嘴’也住在蜜酒楼。”
“不要紧，”疤眼边说边离开，“只是住一晚上，黑嘴不会介意。再说，后天他就出发去纳普伊岛，之后去法外地了，不用担心。”
如强盗头子所说，洋葱头和胡萝卜招待艾迪他们三个，招待得十分周到。晚餐在一间小小的餐厅里享用，大约对收走他们八十七个金玫瑰感到不好意思，强盗们拿出最好的葡萄酒和最新鲜的水果——不过他们也确实很穷，除此之外食物乏善可陈。他们俩一定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手持刀叉的动作规范，洋葱头甚至规范得有些拘谨。两人的言谈除去斗嘴之外优雅风趣，见闻也比普通人广，尤其是洋葱头，一个故事接一个故事，一桩秘闻接一桩秘闻，简直不输给萨菈。
这两个该是贵族子弟，父亲或者长辈至少得是有产骑士，洋葱头和胡萝卜用来掩盖身份，搞不好嘉妮说不定都是化名。他们怎么会加入红蔷薇大人的事业，艾迪捉摸，不适合当面询问。没有料到的是，嘉妮主动谈起这个话题。
“你们几位不是普通平民，”胡萝卜喝着葡萄酒，脸色与枣红的发色越来越接近，“当然也看的出来，我和洋葱头，”她顿了顿，“也是贵族出身。”
“没错，”洋葱头说，“贵族。”
“那为什么会……”艾莉卡不解，“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甘愿当强盗？”嘉妮将杯中的酒全倒进口中，“没关系，想问就问好了，我不在乎。”
精灵少女点点头。
“其实很好理解呀，贵族、僧侣和强盗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嘉妮呼出的气息带着强烈的酒味，“我们救下的赫尔穆特也是这么说的。都是拿走属于别人的东西，强盗靠刀剑和拳头，公爵和伯爵靠权力，僧侣靠神灵。你说强盗会杀人？小妹妹，按这说法，奥丽芙女皇是艾提纳最大的强盗头子，疤眼哪里能和她比。还有你，精灵妹妹……不对，按我们的计算方法，你多大？”
“我出生当天所栽种的月痕木已经经历了十五次盈亏，快到第十六次满月，”艾莉卡咬了咬嘴唇，“假如按你们人类的说法，三十一岁，快三十二岁了。”
艾迪顿时被酒呛到，咳嗽连连。亲王那副样子，竟然三十多岁了。
“哦，你出生也有种月痕木啊，”嘉妮声音和身子在一同摇晃，“你和金塔城的艾莉卡亲王差不多年纪。你们亲王杀人少吗？啊？说话，说话啊！”
艾迪注视着艾莉卡，等待着她的回答。特蕾莎接口道：“艾莉卡亲王身不由己。她从来只保护自己，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不，”精灵少女幽幽地说，“她的兄弟为了她让鲜血汇聚成海，尸体堆积成山……阿塔尼斯大人一天之内就杀掉了十万人。那些……统统该算作她的，她根本没想过去阻止。何况她还亲手杀过许多人……就算是报复也不该那么轻易的杀人……华金家族的血管里流淌的不只是鲜血，还有黑暗与疯狂……”
“那是有原因的，”侍女反驳亲王，“是那些混蛋应得的报应，我还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