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天教内,许铭烟预感越来越不妙,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这几日虽然还算太平,自己也带着三个孩子将密室暗道都偷偷摸索了一遍,还到红点标记的地方看了一眼,是一个加了金刚锁的盒子藏在暗格内,无钥匙绝无可能打开,想必是重要的书籍藏在其中,说不定就是物卷。
将密室暗道了解清楚依然不放心,那件龙慎桥同意的事情还未照办,入夜,许铭烟端着油灯站在三层石书柜间,按照机关指示,推动几个暗格内的触发点就可将机关关上,许铭烟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因为自己连如何到三老所在的十九层都不知,图上也没有标出,知道路的池尹却被派出了教外。
许铭烟仔细看着机关触发点,决定按龙慎桥的意思照办,便试着推开,刚推第一块,只听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半晌声停,许铭烟又推下第二块,一直将所标的六块机关全部推出,轰隆隆几声巨响,来自楼下。
到二层贴着墙面一听,墙的后面传来呼呼的风声,想必是一条上下直通甬道,许铭烟奇怪明明是关上机关将三老所在的地方封死,现在却将密道打开了,许铭烟不知何故,为防止三老生变,立刻回到三层按相同的顺序推下触发点,果然墙壁内又出现响声。
回到碎魂坛将真假两幅图放在一起,才发现两幅图丝毫不差,根本不存在真假之分,许铭烟用手摸了摸料子,想起一一那幅密室图,立即端来一盆水,将两幅图都放进水中取出,果然,假图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行字:池尹父女欲反,借三老之手屠戮教众!机关临行时本已关闭,若再动,则开,夫人聪慧定能揣摩其中之意。
“原来是这样!”许铭烟思虑道:“若是如此,池尹为何不直接回禀龙慎桥要求将机关关闭呢,教主也可如实相告,难道……机关本就是池尹父女关上的!她父女二人离开教中怕无法及时赶回,所以要借许铭烟之手打开,那刚才真是太险了,假若三老这时出关!”许铭烟倒吸了一口冷气,吹灭油灯返回花风谷,在红树林外忽然看见姚紫馨急匆匆从红树林走出,后背似乎还背了一个包裹,脚步非常快,至马棚里牵出一批骏马,跨上马往谷外去了,许铭烟猜测姚紫馨是去谷外练剑,可去谷外何必背着包裹,许铭烟想喊住时已经太迟,月色下不见了人影。
第二天一早姚紫謦递来一封姚紫馨的亲笔信,许铭烟才知道姚紫馨短时间是不会再回来了,并未说明去了哪里。正和姚紫謦说话时,坛外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帮人叫嚷着已经到了困兽坛大殿门外。
“怎么回事?吵什么?”许铭烟让众人安静下来,争执的人立即从山下抬上来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许铭烟一掀开,是玄音坛的人,胸口只有一道薄薄的剑痕,直刺心脏,看来是一击致命,没有发出任何呼喊。
“韦夫人,如此快如此狠的剑,你说还有谁?谁犯教规从蜀地回来的?”
“你们怀疑是我?”姚紫謦冷冷道。
“不是你还是谁,如今教中主力不在,你便开始作乱,他定是撞见了你什么苟且之事才被杀的!”一些人瞎起哄将姚紫謦围住。
姚紫謦一听苟且之事怒气爆发,道:“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你们想杀我就一起上吧!”说罢将手担在嗜血剑上。
众人不敢硬拼嗜血剑,看向许铭烟,许铭烟仔细检查了尸身的伤口,又看了看全身,“你们是在哪发现他的?”
“昨夜,到他值守谷口换班,却一夜未见他前去,今早换班时便发现他的尸体就在通往谷外的路上!”
“大约什么时间死的?”
“按他走路这速度,酉时时分就应该到谷口了!”
“酉时?那不就是姚紫馨离开的时间?”许铭烟立刻让人带领去发现此人的地方看看,姚紫謦不理睬众人快步回了嗜血坛,丁适东张西望跟在后面,又不敢靠得太近。
谷口两边的山崖棱立,崖石突出,几个人爬上两边看看情况,许铭烟仔细看着地上的痕迹,除了时间不久的马蹄印外,还有明显有扫平的痕迹,仿佛为了掩盖脚印。
“这沙石地可有人打扫过么?”
众人摇头:“谁来打扫这里?”
“那为何如此平整?你们看,沙石都被扫至路两旁,这些野草野花上都有沙土还很新鲜,定是时间不久所为!”
“韦夫人,你是怀疑教中混入了外人?”
“不错,而且人数不在少数!”
“什么?”众人东张西望,仿佛外敌就在附近窥视这里。
“韦夫人,这不可能啊!能有多少人?这么多人藏在哪里?”
“我看,每个分坛中人各自搜索分坛,然后集中搜索花风谷一带!”
“好的!大家分头回坛中,发现可疑立即来回禀韦夫人,行动!”众人纷纷回各自坛里,许铭烟慢步走向谷口,黄沙漫漫,一望无际,辽阔的荒漠看不到半点人影,吹起的风沙扑在脸上,耳边只有风声。
许铭烟走出一里外,用脚踏了踏沙地,她的脚下就是一道通往教内的密道机关,而真密道还在数丈之外。
密道看来是没有人动过,许铭烟打算骑马去十几里外另一处密道入口看看,这时,一个教众慌里慌张跑来回报:“不好了,又有教众被杀了,就在嗜血坛半山道上!”
许铭烟一听连忙赶去,许多人已经围在了那里,连朗岩冰也到了,韦麒、云墨和一一见许铭烟到来,迎了上去。
“让你们在总坛上好好呆着,为何下来?”
“铭烟姨,一一闯祸乱开机关,听见大殿上层轰隆隆之声,我们就连忙下来了,三层之内没有异样,不知上层出了什么变故,再动那石头却没有了反应!”
许铭烟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一一的主意也不好发作,正待思虑时,玄音坛和嗜血坛的人居然打了起来。
“还有什么好狡赖,让姚紫謦出来!”
“少血口喷人,有什么凭据说是副坛主干的?”
“凭据?我们都在教内,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外人就算在教内现在也瞒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这两人偏偏就死在了这里,不是姚紫謦是谁?”
“胡说,我看说不定就是你们中的谁下的手,你们中有奸细!”
双方亮出兵刃叮叮当当比划起来,许铭烟站到众人中间大声喝止,弯下腰检查了一下,和早先的尸体是一样的剑法刺入,看来是同一个人。
许铭烟有些怀疑,这样的剑法和姚紫謦出剑极其相似,为打消顾虑,看来还得姚紫謦出来对质一番。
姚紫謦听见众人叫喊从嗜血坛中走了出来,许铭烟拦住怒气匆匆的几人,对姚紫謦道:“又有几人被杀,就在你坛外,紫謦,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姚紫謦摇了摇头,慢慢走到许铭烟身边,“我知道你怀疑我,那就拿去看看罢!”说罢将嗜血剑拔出亮在许铭烟面前,众人往后退了一步。
许铭烟轻轻捏住剑尖部位,闻了闻气息,果然没有鲜血腥味和水刚洗过的痕迹,又让人将尸体抬来,尸体伤口比嗜血剑窄了一些,并不符合。
“或许是用的别的剑呢!”
“哼!你们大可以进我的坛中搜寻,不过搜不出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不再回应,许铭烟道:“紫謦,我看这样,你的嗜血剑暂时就留在我这里,也是为了消除大家的怀疑与不安,待事情查明时定归还与你!”
“好啊!要就拿去吧!我这几日就不再用兵刃!”姚紫謦居然答应了,将剑抛给了许铭烟,回身走回坛中将大门轰隆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