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见（1/2）
作者：林间晓霜
“芊儿，爹、娘他们回来了，咱们一起过去！”秦飞大步进来，牵起林小如就走。
什么？完了完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逃走哩！林小如硬着头皮被动地跟着秦飞拐弯穿廊，等觉得自己不再移动，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时，已身处一间大厅里。她快速溜了一眼，第一个认知就是大厅宽敞明亮，陈设富丽堂皇；第二个认知是厅里男男女女好大一群，衣着光鲜。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齐刷刷地对着某一个地方。
林小如好奇地顺着那些“聚光灯”，追溯到了它们的终极目标：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她和秦飞的手。她吓得心里一抖，像抓到烙铁一样忙不迭就要甩开，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失忆”人，又见秦飞仍神态自若，便不再动。
林小如努力忍受着“高压电流”的炙烤，向众人看去，却与一道眼神不期而遇。眼神的主人坐在厅正中，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伟岸，颇有威仪，长相和秦飞兄弟有七分相似，两道又长又浓的眉微微拢着。那眼神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却相当锐利，林小如尽量装作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心里仍一阵发毛。那人右边坐着两位美丽的妇人，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因为昨天秦飞已向她简要介绍了家庭成员，林小如一瞥之下，已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她的视线略过秦风，落在紧挨着他的人身上。
蓝玉！那害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遭受折磨的根源，秦风口口声声说被她所害，她根本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看着蓝玉，首先涌入林小如脑海的竟是《红楼梦》中描写贾宝玉的这几句。她的脸是那么精致，如同大师手下最完美的玉雕；雪白的皮肤泛着晶莹柔和的光泽，微蹙的细眉渐渐淡入鬓角，像笼着一缕轻烟。她的衣饰虽然华贵精美，却丝毫不能夺去她的光彩，更衬得她如一位烟霞中的仙子。也许是病体初愈，她显得有些纤弱，并且苍白了些，却更惹人爱怜，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
难怪！林小如心里叹了口气。杜芊芊的突然消失，未必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和秦风青梅竹马又怎样？最后输的还是她！
林小如眸光淡淡地迎向蓝玉和她身边的男子。杜芊芊彻底逃离，却把这个乱摊子丢给她！世上的事还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芊儿，中间的那是爹。”秦飞为她介绍。
林小如当然知道那人是秦府的“大当家”秦业，不过平时杜芊芊怎么称呼他的却不知道，当下便没出声，听秦飞继续说：“爹右边是我娘，再就是二娘和若瑄若涵妹妹。”
“飞儿，你们在捣什么鬼？芊儿怎么了？”方夫人大概看出不对，问秦飞。
“爹，娘，芊儿伤了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秦飞过去，挨着秦业坐下。林小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以不变应万变。
“伤了头？怎么回事？”方夫人吃惊地问。其他人也纷纷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林小如。
“这个，恐怕要问风弟了！”秦飞瞪了秦风一眼。
“风儿？”方夫人问秦风。
秦风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林小如，仿佛眼睛里要长出尖刺一般。
秦业见状，皱眉一声轻喝：“风儿！”声音不高，却非常严厉，两道犀利的眼神锥着他。
“是！”秦风再不敢怠慢，忙正正身子说，“是风儿不是，风儿没有照顾好芊芊表妹。但风儿并不知道她伤了头。”几句话听着似自责，却轻描淡写，不带丁点情感色彩。
“不知道？难道没有请大夫看？”秦业生气地叱责。
“是安公子看的。他也是昨天大哥回来后才知道她伤了头。”秦风不咸不淡地解释。
“老爷，谁受伤了？”一个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
林小如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不由朝来人看去，然后猛地一下站起。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轻盈走进来，高挑的身材，红润小巧的脸，细细的弯眉，明亮的大眼睛神采奕奕。
“芊儿！”少妇笑吟吟地走向她。
林小如像泥塑般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她。
“芊儿！”少妇向她张开双臂。
沉睡了多年的母亲的影像刹那间鲜活起来。
“妈妈！”林小如喃喃地说。
是妈妈！莫非妈妈没有死，而是像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时空？原来她会来到这里，都是老天的安排？
“妈妈！”林小如哽咽着，高兴地扑进少妇怀里。
“芊儿，你怎么了？我是姑姑啊！”抱着她的人用力摇着她的肩。
姑姑？似兜头一盆凉水，浇醒了林小如的神智。不是母亲，母亲早已不在人世。她是杜芊芊的姑姑，秦府三夫人杜青霞。可为什么，和母亲会如此相像？
“芊儿，你到底怎么了？”见林小如神情似痴如傻，三夫人又惊又心疼。
“三娘，芊儿受过伤，现在还有些混乱！”秦飞见状忙说。
“芊儿受伤了？伤在哪里？”青霞一听，手忙脚乱地检查。她执起林小如的手，翻开袖子。林小如遮挡不及，手臂上那条长长的鲜红的伤疤一下暴露出来，吓得她“啊”的一下叫出声。
“天！怎么会成这样？芊儿，痛吗？还痛吗？”青霞颤抖着手，惊惶失措。
“风儿！”秦业恼怒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恼她伤了玉儿，出手重了点！”秦风扫一眼林小如的手臂，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料到她竟有这样难看的伤痕。
“出手重了点？我看你根本是不知轻重！芊儿一个姑娘家，禁得起你的鞭子么？你又怎么忍心下这种狠手？”秦业大怒，猛地站起。厅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秦风垂首肃立，不再争辩。
若瑄若涵大气也不敢出。几位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小如本来很畅快能出口气，现在见秦风默默地挨训，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反正打也挨了，摔也摔了，若秦家父子再闹不愉快，不仅于事无补，自己也会良心不安，便忙过去说：
“秦老爷请息怒！我现在能吃能动，已经没事了。您就别责怪秦风了！”林小如用轻松的语气说。
“风儿，你自己听听，再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像什么样子！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一下。还有，尽快治好芊儿的伤！”秦业说完，拂袖而去。
青霞脚下跟着方夫人走，泪眼汪汪地频频回头。若瑄若涵姐妹呆了一会，默默回房。 蓝玉低着头，和秦风相携出去了。
本来应该热闹的相聚就这样不欢而散。
林小如看着秦风，他的背影孤傲倔强。
和秦风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林小如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的恨和憎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早知道秦风会因为她当众受责，她一定不会来大厅。
“对不起！”林小如对着秦飞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为什么要说
什么？完了完了，她还没想好怎么逃走哩！林小如硬着头皮被动地跟着秦飞拐弯穿廊，等觉得自己不再移动，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时，已身处一间大厅里。她快速溜了一眼，第一个认知就是大厅宽敞明亮，陈设富丽堂皇；第二个认知是厅里男男女女好大一群，衣着光鲜。此刻，他们的目光全齐刷刷地对着某一个地方。
林小如好奇地顺着那些“聚光灯”，追溯到了它们的终极目标：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她和秦飞的手。她吓得心里一抖，像抓到烙铁一样忙不迭就要甩开，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失忆”人，又见秦飞仍神态自若，便不再动。
林小如努力忍受着“高压电流”的炙烤，向众人看去，却与一道眼神不期而遇。眼神的主人坐在厅正中，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伟岸，颇有威仪，长相和秦飞兄弟有七分相似，两道又长又浓的眉微微拢着。那眼神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却相当锐利，林小如尽量装作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心里仍一阵发毛。那人右边坐着两位美丽的妇人，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因为昨天秦飞已向她简要介绍了家庭成员，林小如一瞥之下，已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她的视线略过秦风，落在紧挨着他的人身上。
蓝玉！那害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遭受折磨的根源，秦风口口声声说被她所害，她根本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看着蓝玉，首先涌入林小如脑海的竟是《红楼梦》中描写贾宝玉的这几句。她的脸是那么精致，如同大师手下最完美的玉雕；雪白的皮肤泛着晶莹柔和的光泽，微蹙的细眉渐渐淡入鬓角，像笼着一缕轻烟。她的衣饰虽然华贵精美，却丝毫不能夺去她的光彩，更衬得她如一位烟霞中的仙子。也许是病体初愈，她显得有些纤弱，并且苍白了些，却更惹人爱怜，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
难怪！林小如心里叹了口气。杜芊芊的突然消失，未必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和秦风青梅竹马又怎样？最后输的还是她！
林小如眸光淡淡地迎向蓝玉和她身边的男子。杜芊芊彻底逃离，却把这个乱摊子丢给她！世上的事还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芊儿，中间的那是爹。”秦飞为她介绍。
林小如当然知道那人是秦府的“大当家”秦业，不过平时杜芊芊怎么称呼他的却不知道，当下便没出声，听秦飞继续说：“爹右边是我娘，再就是二娘和若瑄若涵妹妹。”
“飞儿，你们在捣什么鬼？芊儿怎么了？”方夫人大概看出不对，问秦飞。
“爹，娘，芊儿伤了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秦飞过去，挨着秦业坐下。林小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以不变应万变。
“伤了头？怎么回事？”方夫人吃惊地问。其他人也纷纷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林小如。
“这个，恐怕要问风弟了！”秦飞瞪了秦风一眼。
“风儿？”方夫人问秦风。
秦风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林小如，仿佛眼睛里要长出尖刺一般。
秦业见状，皱眉一声轻喝：“风儿！”声音不高，却非常严厉，两道犀利的眼神锥着他。
“是！”秦风再不敢怠慢，忙正正身子说，“是风儿不是，风儿没有照顾好芊芊表妹。但风儿并不知道她伤了头。”几句话听着似自责，却轻描淡写，不带丁点情感色彩。
“不知道？难道没有请大夫看？”秦业生气地叱责。
“是安公子看的。他也是昨天大哥回来后才知道她伤了头。”秦风不咸不淡地解释。
“老爷，谁受伤了？”一个清丽悦耳的声音传来。
林小如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不由朝来人看去，然后猛地一下站起。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轻盈走进来，高挑的身材，红润小巧的脸，细细的弯眉，明亮的大眼睛神采奕奕。
“芊儿！”少妇笑吟吟地走向她。
林小如像泥塑般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她。
“芊儿！”少妇向她张开双臂。
沉睡了多年的母亲的影像刹那间鲜活起来。
“妈妈！”林小如喃喃地说。
是妈妈！莫非妈妈没有死，而是像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时空？原来她会来到这里，都是老天的安排？
“妈妈！”林小如哽咽着，高兴地扑进少妇怀里。
“芊儿，你怎么了？我是姑姑啊！”抱着她的人用力摇着她的肩。
姑姑？似兜头一盆凉水，浇醒了林小如的神智。不是母亲，母亲早已不在人世。她是杜芊芊的姑姑，秦府三夫人杜青霞。可为什么，和母亲会如此相像？
“芊儿，你到底怎么了？”见林小如神情似痴如傻，三夫人又惊又心疼。
“三娘，芊儿受过伤，现在还有些混乱！”秦飞见状忙说。
“芊儿受伤了？伤在哪里？”青霞一听，手忙脚乱地检查。她执起林小如的手，翻开袖子。林小如遮挡不及，手臂上那条长长的鲜红的伤疤一下暴露出来，吓得她“啊”的一下叫出声。
“天！怎么会成这样？芊儿，痛吗？还痛吗？”青霞颤抖着手，惊惶失措。
“风儿！”秦业恼怒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恼她伤了玉儿，出手重了点！”秦风扫一眼林小如的手臂，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料到她竟有这样难看的伤痕。
“出手重了点？我看你根本是不知轻重！芊儿一个姑娘家，禁得起你的鞭子么？你又怎么忍心下这种狠手？”秦业大怒，猛地站起。厅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秦风垂首肃立，不再争辩。
若瑄若涵大气也不敢出。几位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林小如本来很畅快能出口气，现在见秦风默默地挨训，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反正打也挨了，摔也摔了，若秦家父子再闹不愉快，不仅于事无补，自己也会良心不安，便忙过去说：
“秦老爷请息怒！我现在能吃能动，已经没事了。您就别责怪秦风了！”林小如用轻松的语气说。
“风儿，你自己听听，再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像什么样子！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一下。还有，尽快治好芊儿的伤！”秦业说完，拂袖而去。
青霞脚下跟着方夫人走，泪眼汪汪地频频回头。若瑄若涵姐妹呆了一会，默默回房。 蓝玉低着头，和秦风相携出去了。
本来应该热闹的相聚就这样不欢而散。
林小如看着秦风，他的背影孤傲倔强。
和秦风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林小如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浑身散发的恨和憎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如果早知道秦风会因为她当众受责，她一定不会来大厅。
“对不起！”林小如对着秦飞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为什么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