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第一次看到这样恢弘的场面,沙场上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乌黑的钢架,泛着寒光的兵器。
迟暮伸出手,沉鱼轻轻往上一搭,借着力下了马车,沙场上烟尘滚滚,依稀模糊了她的眼。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不诛反贼,誓不还朝!”
刹那间声十万将士齐声呐喊“不诛反贼,誓不还朝,还我山河,血债血偿!”声涛如林音雪海一般排山倒海冲刷而来,沉鱼只觉周身一震,怔怔的愣在场中,眼望着场中的大好男儿,忽的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来,那是一种悲伤和无奈的感叹“劝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年轻的儿郎,在这场永无止境的战斗中又有多少可以活着回来,而他们战斗,他们流血,为的又是谁。看着那一张张满含肃杀的面孔,她忽的抬头看向那高台之上,那阳光下胄甲鲜明的伟岸男子,到底也只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罢了。
她忽的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来,转了头便要上马车,迟暮似乎一愣,急忙的跟上来唤了声“姐姐不跟将军道别了么?”
“不必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只在家中等着将军凯旋而归的消息便好!”沉鱼略摇了摇头,一只脚已踩上了马车。
“柳沉鱼!”忽听一人大吼了一声,沉鱼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已被一人抱下马车。
“柳沉鱼!你待要去哪?”却听那人在耳边似低低的叹息了一句。
沉鱼回头,正对上一张年青而陌生的面孔。
“大胆的小兵,还不快放开我家夫人!”迟暮眼见沉鱼被一陌生男子抱住,先是一愣,转而醒了过了,却是大怒,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人。
那兵士打扮的青年却是皮懒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凶的很,殊不知你这夫人当年还跟小爷同被而眠过,抱一下又有什么妨碍?”
迟暮一听却是火冒三丈,当下便欲扑将上去,口中却是骂道“哪里来的瘪三,看姑奶奶不撕烂你的烂嘴!”
“哎?迟暮等等!”沉鱼却是拉住迟暮,转头上下打量了青年两眼,忽然笑了一下“小向!多年不见!”
午夜的梆子声敲了三下,沉鱼从梦中惊醒,屋子里黑漆漆的,木格子的窗棂上隐隐倒映出窗外的竹影,那竹枝打在窗扉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渐渐的,她又闭上眼,忽的,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谁?”她抓紧被子,低低的问了句。
床幔外回应沉鱼的是长久的沉默,那隐在床外的人似乎动了一下,沉鱼缩在床角,眼看着一只手慢慢的探了进来,慢慢的掀开床幔的一角。
“夫人,多年不见了!”那声音温婉绵软却是个女子。
沉鱼睁大了眼,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照在那人的侧脸上,沉鱼忽的低呼一声道“滴翠!”
那女子似低笑了一声“难得夫人还记得奴婢,只是奴婢现下已不叫滴翠了,奴婢乃是尚书府的一个暗人,区区代号五十七!”
“尚书府?”沉鱼眉头隐隐一皱,咬牙问一句“哪个尚书府?”
“夫人冰雪聪明,自是明白的!”滴翠眼望着沉鱼,忽的弯□子向沉鱼靠上了一靠。
沉鱼直觉要退,滴翠出手如电已是点了她的哑穴。
“姐姐?”房外突然传来了迟暮惊疑的呼唤声[胤禛]缘来如此。
滴翠扭头看了眼沉鱼似笑了一下,转身便带鞋上了床,细细的放好了床幔。
沉鱼眼望着她上床,心中一时惊疑交加,既盼着迟暮能够发现不妥赶紧进来,又不知这滴翠今夜为何而来,担心她不知要对自己做些什么,若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