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不明就里的闯进来,会不会被滴翠所伤。
“姐姐?”屋外的迟暮似已觉察到不妥,又唤了一声道“我听姐姐房中传来动静,姐姐在和谁说话?”
黑暗中,滴翠紧紧的将沉鱼栓在胸前,却听她在沉鱼耳边轻笑了一声,便扬声道“妹妹还没睡么?我并没有跟什么人说话,刚才不过是做梦,恐是说了梦话吧!妹妹快回去睡吧!”她那话一出口,沉鱼只觉得背心一凉,细细的渗出汗来,滴翠那声音分明的与自己一般无二。
门外的迟暮却似犹豫了一下,到底道“那姐姐早些休息吧,迟暮便先回房了!”
屋外的脚步声似越来越远,滴翠瞟了眼沉鱼,这才动手解了她的穴道。
沉鱼只觉胸口血气一荡,忙抬手捂住心口道“你欲要如何?”
滴翠冷眼打量了沉鱼一眼,并未答话,只道“当年在琼花楼时却不料你我二人能有此时光景,这么多年,姐姐的样貌竟然依旧貌美,还似少女一般,当真让人羡慕!”
沉鱼只垂眸看着身下的锦被道“我却料不得当年善心的滴翠如今这般的厉害了!”
“呵!都是托姐姐的福……”滴翠却突然笑了一下,眼望向沉鱼的腹间,抬手欲要摸将上去,沉鱼却是一闪身躲了过去,她眼神一暗,到底收回手去“听说夫人曾为靖王诞下过一子,想必那孩子要比夫人以前那未及出世的孩儿要来的可爱金贵的多了……”
她说到此处略微一顿,沉鱼已怒道“你欲要说些什么便说,何必提我那可怜的孩儿!”
滴翠似料不到沉鱼如此光火,却楞了一下,转而方道“奴婢只是阐明一个既定的结果罢了,夫人又何必如此动怒,须知气大伤身,尤为不可,夫人不是还要好好爱惜自身,好在将来与世子殿下得以团聚么?”
沉鱼冷笑了一声,并未接话。
滴翠却是又道“我初遇姐姐时并不识得姐姐,当时我虽是暗埋在花十三娘身边的一枚小小棋子,然对姐姐的同情却是真挚的,滴翠当时也真真没有想到,你那腹中不及出世的孩子会是主上的,如若是知晓,并定只会是更加的尽心尽力的照顾夫人,必定姐姐才是主上唯一倾心相恋的女子!”
“呵!”沉鱼听到此时,方冷笑了一声。
滴翠只看了她一眼,却是继续道“夫人尽管不信,然这些年滴翠一直侍奉在主上的身边,主上的心思滴翠不才,倒也算猜得一两分的”她顿了一顿,眼见着沉鱼眼露不屑神色,当下心中却是一涩,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光,缓缓道来“你只当他是贪慕虚荣,一心求得富贵,又可曾想过你的夫君哪里是那般的小人,你只知与他白发厮守,不问世事,又可曾想过他的家仇血恨,隐秘难处?当年扬州宋阁老一案,牵扯了多少名流乡绅,主上一家充家灭族,颠沛流离,你又知道其中多少辛酸,你只以为凭你一人便可捂热他一颗冰凉的内心,又可知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是怎样的噩梦缠身不得自拔,又可知主上的双亲,是怎样的含恨而终,含冤莫白,主上高中,难道真的如外人眼中的一般光鲜亮丽,平步青云,这些年他在朝堂上,哪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杀贪官扶百姓,何曾有一日敢于懈怠,罔顾君恩?而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背负着家仇国恨,主上依旧是无一日不在想着夫人,我曾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听着他喊着你的名字惊醒,这么些年,府中的美女如过江之鲫一般,来来回回,外人只道李尚书风流不羁,美人左拥右抱,唯有我们这些隐在暗处的人才知道,主上对那些女子根本是不屑一顾的,他根本连碰都不屑碰她们一下的,即便是杨小姐,主上这些年,虽是感恩感谢,也是未动她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