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闻皇上派人去审查凤鸾宫的奴仆们了,心中便已经猜出几分来,想必是东窗事发了,皇后娘娘也是迫而无奈才会如此的,请皇上处置臣妾,饶过皇后吧!”
兰珍痛心疾首地说道,更是让皓天不知所措,这话又是何意问道:“什么东窗事发?你们瞒着朕做了什么?”
皓天指着皇后与兰珍问道,兰珍回道:“其实、其实皇后娘娘患上了寒子|宫,已经不能生育了,皇后娘娘唯恐膝下无子,故此、故此……”。
兰珍干净利落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皇后一下子便脸色暗紫起来,心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真有的其事?难怪皇后娘娘不愿意让太医来检查了!”丽贵妃在旁添油加醋的帮腔了一句。
兰珍继续道:“皇后娘娘担心膝下无子,而娘家父兄在朝政之上,又无所作为,自身容颜又日益衰老,担心有朝一日,荣辱不再,皇后之位不保,故此、故此……”。
“故此什么?”皓天有些急躁地追问道。
“故此,皇后娘娘就派臣妾去‘勾|引’,当日给您喝下的鹿血就是皇后娘娘授意的,给皇上您送饭菜也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在暗室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
若单单一个隐瞒身体状况,是不足以让皓天狠下决心废后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只有豁出去了,既然你敢伤我女儿,那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皓天与皇后几乎异口同声,只有这样才会让皓天深信不疑的,因为谁愿意搭上自己的“前途”来说一个谎言呢?
就连丽贵妃都很惊讶,没想到兰珍会如此说,顿时,所有的形势好像都发生了变化。
“皇后娘娘说要借臣妾的肚子生一个孩子,只要这样,就可保臣妾荣华富终生。”兰珍继续哭诉道,跪行到皓天的身边,拽着他的龙袍衣摆道:“那日皇上问臣妾可欺骗过您,臣妾好想告诉您实情啊?可是臣妾又不敢,害怕皇上会因为此事儿远离臣妾,臣妾太爱您了,太害怕失去您了,所以不敢说,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兰珍干脆就不说话,只是哭诉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贪图富贵,是我不该欺骗你,原谅我好吗?以后、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
“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皇后急忙辨别道,不能生育,皇上是不会废除她的,但是“算计”他,可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国之君,天之骄子,岂能被一个后宫女子算计?他的自尊心会膨胀的,一怒之下真的会废后的。
“呵呵……”皓天听了兰珍一番话,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悠悠地起了身,冷冷笑了两声道:“一个是朕尊敬、倚重的皇后,一个是朕爱惜、宠爱的妃子……”
皓天各自瞧了皇后与珍妃一眼,发怒道:“你们就是这样来算计朕?把朕当个傻子一样的哄着……”
正文 第194章:那你就当帮朕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皇后虽然不信任兰珍,也从未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但是也不曾想到兰珍会如此来污蔑她?
一时好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见皓天如此震怒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果真是被吓住了,这么多年来,皓天从来都没有如此叱喝过她。
也难怪甘贵人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耿耿于怀,伤心致命,当你一直对你柔声细语的男人突然对你说了一句严声厉喝的话,这种感觉真的很难接受的。
“怪不得,皇后您总是维护着珍妃,原来是这样啊?借肚生子?倒是个好主意啊?”丽贵妃冷不防又插了一句嘴,跟好像是给皇后定了罪过一样。
“皇上,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是她在诬陷臣妾,您不能听她的一派胡言,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后哀求道,但是皓天已经听不进去,背过身去,好似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皇后又朝兰珍喝道:“这你贱婢,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本宫?本宫唯恐皇上身体承受不住,这才让你去送饭菜,何时让你勾引皇上的?那鹿血又与本宫有何干系?本宫想抚养云兮,但是何时对你说过‘借肚生子’的话?到底丽贵妃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帮着她如此来对待本宫?”
皇后做事一向谨慎、缜密,即便已经想到了最坏的一步,也不料兰珍会如此,她这样说,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好不容易才登上妃位,成为正儿八经的主子,如此一来,她还奢求着有好日子过吗?
“皇后娘娘,你训斥珍妃,为何拉上臣妾啊?臣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的,您不是人随意可诬陷的,臣妾也不会是的。”丽贵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倒也不知道兰珍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且也是在一旁瞧着好戏的,瞧见皓天动怒,她自然也不敢再多言语的。
“皇后娘娘,对不起,此事压在臣妾的心里头实在太沉重了,若是臣妾再不说出来的话,臣妾怕是迟早会被这个折磨死的。”兰珍哭哭啼啼地说道,你不仁,我不义,你可打我、骂我、羞辱我、乃至杀了我都可以,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伤害我的云兮。
兰珍又朝皓天道:“皇上,皇后娘娘虽然有意隐瞒不能生育的事实,为了膝下有个子嗣又做出了些不妥之事,但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去看,她也并未做错什么?错就错在臣妾,皇上您要罚就罚臣妾,饶过皇后娘娘吧,她也是一片苦心啊?”
此时,而其让皓天去处置皇后,倒不如去为皇后求情的,如此不仅仅能够让皓天进一步了解皇后的“罪证”,更能让皓天知道她的“善良”。
“你给本宫闭嘴?你一嘴诬陷本宫,又一嘴为本宫求情的,你按的是什么心?”皇后听兰珍如此说,更是动怒,喝道:“早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将云兮给你送回碧玺宫去。”
提到云兮,兰珍心中不由更是不舒服,顺势道:“臣妾知道,没生下一个皇子让皇后您如愿,皇子与公主对您而言差之分毫,谬之万里,但是对于臣妾而言都是一样的珍贵,无论是男是女都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皇后娘娘怎能为了让臣妾好生第二胎而让臣妾母子分离呢?”
“你、你、你……”听兰珍越说越是离谱,皇后好似再也淡定不下来,恨不得上前将兰珍给活生生地撕碎了,但是此等场景,她又能做什么呢?
“皇上,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您不要相信她,就算臣妾果真有借肚生子的念头,后宫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臣妾为何要偏偏借她的肚子……难道她的肚子是金子做的不成?”
皓天好似被这杂七杂八的女人声音给烦透了,迟迟不回头,皇后瞧着他的背影喊道,想着皇上心中本就有动摇,此时听了兰珍的一席话,怕是更为深信不疑了。
“够了,够了,都给朕闭嘴……”皓天最终还是张了嘴,英俊的面容即便是盛怒之下也无法样该他的魅力,剑眉簇了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稍稍平静了些,很是平静道:“来人,去凤鸾宫收回皇后的凤印、与册封为妃、为后的圣旨与玉册……”。
看似很镇定的表情却蕴藏着无比的气势,听是很平定的语气却好似能够狂风暴雨般肆意疯狂。
收回凤印,那无疑就是废后之意了。
皇后听见此话,身子不由好似一下子软了,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地上,瞧着皓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想将它忍回去,却终究控制不住。
“皇上,您竟然信她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臣妾?”皇后很是绝望的问道,“臣妾侍奉了您多少年?她又是多少年啊?竟然愿意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臣妾?”
皇后捂着自己的胸脯说道,除了伤心,更多的还是失望,她的丈夫已经不信任她了。
“您竟然会为了她的片面之词,而废弃臣妾的皇后之位?”皇后问道,又痴痴地笑了声道:“原来这皇后之位,是如此轻易失去的?那当初皇上又何苦将臣妾推上这‘凤冠天下’的位置呢?”
虽为贵族之女,但是却从未有过要为后的心?这可真真是用儿子的性命才换来的后位啊?
“够啦,你们谁的话,朕都不信!谁对谁错?事情真相又如何?都无所谓了,朕只是明白了,朕的女人们她们在相互指责、怨恨、咒骂,后宫之中,并不如朕想象中的那般平静,而朕却恰好是这罪恶之源,朕扪心自问,不曾偏过谁,雨露均沾,尽力地去平衡,不料还是会如此?”
皓天很是苦恼地说道,他一直都以为皇后与兰珍的关系十分交好的,可是今天出现此等情况,的确让他很寒心。
“朕不是废后,朕是休妻,皇后久居东宫,却至今膝下无子,不正是犯了七出之条的‘无子’之罪吗?单单就这一条,朕就不能不这样做了,但是朕不会忘记你与朕夫妻一场,会在宫外择一幽静之地,派人照顾你终生,让你丰衣足食,安度余生。”
宫中已经住了一个废后了,怕是没得地方再装一个废后了。
“皇上,您、您……”皇后听到此话,更是伤心欲绝,没想到皇上不仅仅要废去她的后位,还要将她赶出燕都皇城?
“丽贵妃……”皓天朝丽贵妃唤了一句,丽贵妃小心翼翼地道:“臣妾在……”。
“皇后侍奉朕多年,待朕关怀备至,照顾有加,无功劳有苦劳,今日因身体缘故,不得不废弃她的后位,朕心中亦是十分悲痛,特恩准‘陆氏’从荣华门出后宫,虽废弃后位,另居宫外,皇后俸禄不变,由内务府供养终生。”
皓天忍痛说道,他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臣妾遵旨!”丽贵妃微微一行礼,嘴角忍不住地扯出了笑容。
“皇上,您果真要废了臣妾的后位?”皇后见皓天如此笃定,自然也明白再多的哀求也是无用的。
皓天不答,只是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皇后便明白了他的态度,痴痴笑了声道:“皇上,以‘无子’来废弃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可是皇上可知道,臣妾不是无子,臣妾曾经为皇上您生下了一个皇子,而且是皇长子,只是臣妾的孩子……”
“够了……”听到“孩子”二字,皓天一下子便狂躁起来,一句话匆匆忙忙地打断了皇后的话,“你就非要提起这伤心事儿,惹得我们彼此都心痛吗?”
他的大皇子是个最苦命的人了,皓天一辈子都不想提起他来了。
“如今朝中文武群臣,时时都逼着朕处置你的父兄,皇后你就当帮朕好了,用你皇后的位置来挽救你的整个族人,不成吗?”
听到此处,皇后便再也无话可说,对了,她的父兄还没有脱险呢?
帮?是啊!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也很苦恼的。
“谢、皇上……”皇后知道自己的后位已经是注定的保不住了,便也不多言语了,有人进来扶起她,跪得有些麻木的腿好似不太稳妥了。
“在皇后这个位置与皇上的爱之间做选择的话,臣妾会想不想地选择皇上的爱,皇上,你、我同床共枕数年,臣妾可否问您一句,您可爱过臣妾一分?”
皇后比皓天还要大一岁,故此在皓天的面前,她不仅仅是妻子,更是一个姐姐,故此也不会问此等问题。
就连旁听的丽贵妃听着都刺耳,很不避忌地朝皇后投去的鄙视的目光。
“你、走吧……”皓天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是无法回答的,朝门口摆了摆手,示意皇后离去。
皇后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多说什么都是无意的。若是她不走,也许她的亲人们就要脑袋搬家了。
那就走吧!皇后的位置,她也许并不是很贪慕与留恋。
“皇上,那珍妃怎么处理?”待皇后已经离去,丽贵妃瞧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兰珍,问皓天。
皓天瞥了兰珍一眼,却很快地挪开了目光。
“朕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兰珍无从拒绝,也许,这就是她该得的结局吧!
正文 第195章:你这个蠢货
“你、走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断了帝后的七年夫妻情意,兰珍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慎了一下,皓天的“爱”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不!确切的是“帝王的爱”如此不堪一击?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这句话也一样让兰珍很是伤心,但是相比皇后、不,如今该称之为“废后”了,总是要好些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敢走出这步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则若是放过此番机会,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绊倒皇后了,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二则,兰珍深信皓天待自己的感情,最重要的是她还为皓天生下了云兮,就算皓天在动怒也好,再气她,也不可能“弃”她,时间会治愈他们之间的裂痕的。
三则,丽贵妃虽然强势厉害,但是为人还是有原则准则的,何况,她自认为自己从未是她的隐患,故此也不会轻易地动她,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已有她的痛脚在手,真到关键时刻,大不了鱼死网破。
若是此番让皇后逃脱了,将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她的手掌心,就如同当初受晨阳公主挟制一样地受皇后挟制的。
故此,这才铤而走险,算是为了云兮报了当日的痛苦之仇。
崇明十三年五月十六日,崇明皇帝的第二任废后正式诞生,却与第一任废后不相同,第一任废后完颜氏是失德之罪,而第二任则是“无子”。
而皓天在对待她们的份上都很仁慈,对待完颜氏也好,陆氏也好,都是皇后俸禄不变,内务府终生供养。
可惜,一个被废弃的女人,再多的钱财又能有何用呢?
陆氏被废后,择日便遣送出宫,这一日,天气还算晴朗,正直五|月天,更是鸟语花香的季节,却也无法掩盖这阴靡之气,燕都皇城内那股子不和谐的气息让每一个人的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兰珍特意来凤鸾宫送陆氏最后一程,进门之时,恰好遇见了陆氏的父亲,陆父已然是个花甲老人,本就衰老无力,面对陆家这段时日一系列的灾难,已经是心力交瘁,连走路都已经是垂下了腰身。
陆家这一劫难,并非是因为兰珍的缘故,但是她最后的一番话却起到了关键作用。
“给老大人请安……”那日从建章宫出来,兰珍并没得别的事情,她依旧是珍妃,皓天只是说以后不想见到她,却并没有处置她,而丽贵妃忙着处理“废后”,又哪里有心情顾忌她呢?
于是她就从这“缝隙”偷生出来了。
“唉……”陆父本是垂着身子并未瞧见前方有人,听见这请安声悠悠地抬起了头,说来他还未见过兰珍呢?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一思量道:“唉,你就是老夫从未见过的义女吧!”
听见“义女”二字,也不由触动了兰珍的心弦,陆家这一次可真是被连根拔起了,陆大少爷一家被贬到了北疆,陆二少爷路谦与申颖儿被流放去了东丽,而顾忌陆父年事已高,不能承受流放之苦,而格外开恩,赐予与陆氏同住“静园”。
静园是燕都北边郊区一所庭院,本是先皇出游时居住之地,算是一个幽静之处,倒也是个好去处的。
“谢老大人抬举!”兰珍自然能够感受到陆父对她的憎恨与轻蔑的,他那言辞之中尽是悔意,怎么认了这么个人做义女?也净是不屑,竟然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
“陆氏不能出废后,陆氏不能出废后……”陆父并未与兰珍多言,只是抬头瞧了眼兰珍,随之便离去,嘴中还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句话。
兰珍便也不再理会了,只是突然想到了父亲,她七岁那年,父亲是四十五岁,虽然已经开始衰老,但是在兰珍的心中,父亲的形象是很强大的,父亲的腰背很魁梧,很挺拔,不会这样的,回首瞧着陆父逐渐远去的背影,算着岁月,父亲也该是花甲之年了,那时,父亲会不会也是这般心态?
进入陆氏的卧室时,只见陆氏一身素色服饰半坐半跪在席座上,想必是刚刚与陆父深刻地交谈过,洗净铅华的面容显得惨白,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