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舌头,怪不得刚才吃饭的时候,王家琪一直给自己打掩护呢,原来是为了照顾欧阳总裁的身体,怕他知道自己不是欧阳红云的同学而受刺激。 这可完蛋了,事情玩大了,自己假装一下男朋友倒没什么,要惊动父母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回去的路上沈小伟问:“这可怎么办?” 欧阳红云说:“什么怎么办?” 沈小伟说:“定亲的事啊,你阿姨还要我父母来呢。” 欧阳红云说:“我哪知道怎么办?” 沈小伟说:“都怪你,要说我是你男朋友,还英国同学。” 欧阳红云说:“我还怪你呢,你要不是招惹我,能有这事吗?” 沈小伟说:“那我也没想装你男朋友啊。” 欧阳红云不说话了,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沈小伟为了轻松一下,开起了玩笑。他说:“我倒是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欧阳红云问:“什么办法?” 沈小伟歪嘴坏笑:“照我说,定亲就定亲,我们假戏真做,你就嫁给我算了。” 欧阳红云说:“想得美。”停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我就是嫁给你,你敢要么?” 沈小伟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有什么不敢要的,你又不是母老虎。别看我钱没你多,父母没你父母有地位,但娶你的胆量还是有的。” 欧阳红云嗤之以鼻:“哼,脸皮够厚胆子够大,你敢娶我还不敢嫁呢。” 沈小伟问:“为什么?” 欧阳红云说:“你想啊,你那么风流成性,谁会嫁你啊?” 沈小伟呵呵地傻笑着,不说话。 现在已经月底,下个月十号迫在眉睫。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又一起为如何对付定亲的事伤起了脑筋。想了许多方法,但没有一个是万全之策。就在这时,一直纠结沈小伟的烟草专卖证的事却意外地解决了,解决的过程说起来十分简单,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傍晚,沈小伟和欧阳红云去验收重新装修好的店面,往回走的路上,沈小伟接到了小黄的电话,说是今晚副局长有空,在某家海鲜酒楼吃晚饭。沈小伟想无非又是让自己前去买单呗,这帮当官的,从来没有买单的习惯,再多的钱也不会拿出来用,不是别人买单的酒几乎喝不下去。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得去,去了不一定有效果,但去总比不去好。 旁边的欧阳红云一边开车一边问,又是烟草专卖局的人啊,沈小伟说是,欧阳红云说让你去干吗,又要去桑拿中心?沈小伟憨笑着说,不知道呢。 “不行,我也去。”欧阳红云突然说。 沈小伟说:“你不是不愿意和这帮酒囊饭袋一起吃饭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欧阳红云是不想让沈小伟又去桑拿中心那种地方,但又不方便直接说。于是找了个理由:“我想去见见那个破局长,看看那个吃饭不干事的酒囊饭袋长的什么样子。” 没有想到,欧阳红云这一去,就把烟草专卖证的事给解决了。 两人赶到指定的酒楼,早有服务生在门口迎接了,他们被带进了包厢,菜已经上齐。沈小伟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想猜的还真不错,就是让自己来买单的。 今天局里一共到场了有六个人,除了小黄副局长和司机外,又多了三个沈小伟不认识的。沈小伟给副局长介绍:“欧阳红云,我朋友。”他只说是朋友,没有说是女朋友。 副局长并没把欧阳红云放在眼里,眼都不抬的招呼着坐,坐下就喝酒。几个男人之间相互扯皮,相互较劲,喝得不亦乐乎,场面乌烟瘴气。还好,除了礼貌性的给欧阳红云敬了一次酒之外,谁也没打扰她。可是喝到一半的时候,这些男人之间扯皮够了,要拉欧阳红云进战场了。有人敬了欧阳红云一杯,欧阳红云礼貌性地啜了一口。那人说,哪哪行啊我都干了,你这不喝不是看不起人吗? 经人提醒后,这帮人才发觉桌子上还有一个女孩,几乎是一呼百应,所有的人都把枪口对准了欧阳红云,纷纷要她干杯。 欧阳红云优雅地对大家挥手,说不好意思各位,实在不能喝。大家一致起哄,说不行,这一杯一定得喝,并且还得每人一杯。 沈小伟左右逢源两边为难,怕欧阳红云不高兴,又怕得罪这帮局里的老爷,一旦得罪了,那烟草专卖证的事就更没影了。他把求助目光投向副局长,期待他能帮欧阳红云解围。副局长微笑着把脸扭向一边,不予理会。沈小伟又看了看和自己最熟悉的小黄,小黄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起哄声还在继续,欧阳红云有些忍无可忍了。她缓缓地站起身,举起酒杯说:“各位,既然大家如此热情,那这一杯我干了,就算是我敬大家的。实在对不起,我不胜酒力,希望大家给个面子。为了答谢大家的盛情,改天我请大家到我们华庭公司,我让公司的女文秘们陪大家一醉方休,不知道大家肯不肯赏光。” 欧阳红云的话犹如石破天惊,一桌人都愣在那不作声了。最先醒悟过来的是副局长,他站起身,愣愣地问:“刚才沈小伟说你姓欧阳,您是欧阳小姐?华庭地产欧阳总裁家的欧阳小姐?” 欧阳红云谦逊地一笑:“小女子正是,欧阳红云。” 副局长急忙伸出手来和欧阳红云求握,脸上洋溢着无比热情的笑,和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沈小伟想,这家伙难道是变色龙转世?脸变得怎么快。 副局长说:“哎呀呀,原来是欧阳小姐,您怎么不早说呢。” 欧阳红云和副局长握了一下手后,副局长赶紧殷勤地请欧阳红云坐下,又指着沈小伟问:“这位沈老板是您?” 欧阳红云轻描淡写但很肯定地说:“我男朋友。” 副局长一拍大腿,埋怨沈小伟道:“哎呀,你这个沈老板,是欧阳总裁家的人你不早说,和我兜了这么大的圈子。” 欧阳红云说:“沈小伟他和我一样年纪轻,不懂事,您多担待。” 副局长说:“哪里话哪里话,都是自己人就用不着客套了,你可能不认识我,回去问问你爸爸,我们可是老兄弟了,在市府召开的企业家公务员联谊会上经常见面,回去代我问你父亲好。” 欧阳红云说:“多谢局长。” 副局长又面向沈小伟,说:“沈老板是想办烟草专卖证是不是?” 沈小伟说:“是啊。” 副局长说:“明天就到局里,我让人给办了。” 办证如此简单,沈小伟有些不放心,傻傻地问:“不是说现在很难办吗?” “嗨。”副局长指了指沈小伟,“原则上是办不了,但总数不增加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办的,我们今年没收了几个违规商户的证,还没发出去,放心吧给你一个。” 当着怎么多人的面,副局长的话肯定不会有假,沈小伟这才千恩万谢。副局长一摆手:“见外了不是?” 沈小伟只觉得晕乎乎的,仿佛梦中一般。再也没有人给欧阳红云劝酒了,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招呼她多吃菜,饭桌上恢复了安静,似乎有大领导在场似的。 饭毕,副局长指示小黄买单,沈小伟抢着要买,副局长说:“那不行,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得有我来请,平时欧阳红云是想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呢。” 小黄买单,副局长则送欧阳红云和沈小伟往外走,到车边,欧阳红云准备上车的时候,副局长和沈小伟握手道别,然后又再一次的对欧阳红云说:“欧阳小姐,回去代问令尊好。” 欧阳红云道谢:“我替家父谢谢你。” 欧阳红云的车开动以后,副局长还和其他人一起站在路边向她频频挥手。沈小伟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什么鸟社会啊,有钱人到哪都吃香,连这些小官员们也拍马屁,而无钱无势的人,到哪都举步维艰。 欧阳红云说:“完了,这烟草专卖证的事是解决了,可是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这人情恐怕得记在我爸的头上。” 沈小伟说:“此话怎讲?” 欧阳红云说:“你想啊,他现在帮了我们的忙,有朝一日找上我们,能不帮忙吗?假如他要买房子,能按照市场价给他吗?” 沈小伟问:“你怎么知道他会买房子?” 欧阳红云说:“他自己倒是未必买,也未必敢买,但不能保证他家七大姑八大姨不买。” “哦。”沈小伟若有所思,“这大约就是权钱交易吧。” “可是从法律上讲,这不犯法,人家在给你办事的时候没有向你索要什么,他家亲戚买房与他无关,我们就是给他打折,也不违法。这就是中国的社会规则,懂吗?” “我不懂,你怎么懂那么多?沈小伟问。 “耳熏目染呗。”欧阳红云说。 最头疼的烟草专卖证的事情解决了,香烟批发部面临开张。这倒给了欧阳红云一个延迟订婚的理由。她对父亲说,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份生意,想把它做好,现在即将开业,千头万绪,订婚的事往后推一推吧。父亲本不同意,说你那个小店能有多少事,现在对你来说,订婚乃人生大事,应该先把它办了。欧阳红云说,我不管,反正这烟草批发部我得把它做好,订婚的事得店正式开张以后再说,你不是一直对我说,人要以事业为重嘛。 欧阳总裁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往后推推。答应的同时,又疑虑地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婚姻大事都不急,这当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欧阳红云说:“爸,您放心吧,没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向您保证什么问题都没有,我们只是想等店开张以后再办。” 欧阳总裁问:“那个沈小伟对你一直还好?” 欧阳红云说:“当然,你女儿是谁啊,他敢对我不好?” 欧阳总裁说:“好就好,他要是敢对不起你,我一定不会饶他。” 欧阳红云说:“那是,这件事情上我绝对支持你!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让他提头见你。” 欧阳总裁说:“好了好了,别说疯话了,忙完了开张,就把这事给办了。也没啥子嘛,无非就是请一帮朋友来家里吃吃酒,双方父母见个面,在一起坐一坐。” 欧阳红云说:“知道了,我们会抓紧的。” 欧阳红云安顿好了欧阳总裁,沈小伟便一心一意忙店里的事了。从烟草公司拉来几堆各种品牌各种档次的香烟,往新装修的店里一摆,再买来一千余元的爆竹在店门口轰轰烈烈地放了半个小时,批发部就算开张了。 爆竹硝烟腾起的那一刻,沈小伟想,刘哥你个狗日的,你的店就等着关门吧。 可是,爆竹香烟散尽不久,烦恼就开始了。 刘哥的店里依旧顾客盈门,而自己的店却少有人问津,一连数天都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店里的香烟明显便宜啊,早在准备开店的时候,沈小伟就定下价格取胜的策略,准备以自己掌控的资金优势,拖垮刘哥的店。可是如此低价为何就没有顾客呢? 沈小伟百思不解。 他很自然地想到了汪晓月,她是这方面的专家,沈小伟准备从她那里取取经。给汪晓月打电话之前,沈小伟一直很纠结,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打这个电话。但最终还是打了。 汪晓月一听说沈小伟的店真的开张营业了,当即答应见面。 沈小伟和汪晓月见面,是蒙着欧阳红云的,这不是欺骗,而是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两人是假情侣,但关系很微妙,沈小伟非常清楚这种微妙。 见面的地点定为一家咖啡厅。 前去咖啡厅的路上,沈小伟看到小河边的柳树发芽了。前几天还光秃秃的,现在却挂上了新绿,这有些突然,突然得让人猝不及防,仿佛一夜之间的事。新吐的柳丝在风中飘飘洒洒,婀娜多姿。看着这些漂亮的鹅黄色的柳枝,沈小伟忽然想起“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诗句来。这才猛然发现,省城的冬天已在不知不觉中结束,天气确实暖和了许多,接下来应该是万紫千红的春天了。 沈小伟站在咖啡厅的门前等,不大一会汪晓月的车开来了。几个月没见,汪晓月没有变老,仿佛还年轻了一些。侍者把他们领进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包间,汪晓月脱去外套,往衣帽架上一挂,只穿羊绒毛衣坐在沈小伟的对面。 往包厢里的真皮沙发上一靠,沈小伟便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感受:“你越来越漂亮了。” 汪晓月含蓄地一笑:“和人家千金小姐一起生活确实不一样啊,嘴也变甜了,看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沈小伟呵呵地笑着。 汪晓月又说:“恭喜你啊。” 沈小伟问:“恭喜什么?” “明知故问,恭喜你攀上高枝啊。”汪晓月说,“还别说,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沈小伟没有理睬汪晓月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话,不想让这种无谓的话占据太多的时间,直奔主题道:“我的店刚刚开张,生意很不好,今天请你来,是求指导来的。” 汪晓月说:“生意不好是正常的,生意好才怪了。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让你别想用这种方法和刘哥斗,你就是不听。” 沈小伟说:“现在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汪晓月说:“那好,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你。” 于是,汪晓月很详细地给沈小伟分析了店里生意不好的原因。她说这种店的客户,大多是没有烟草零售许可证的零售小店,有零售许可的店,一般来说都到烟草公司经营的批发部进货。这些零售商,分布在全市个个角落,你这新店开张,人家未必知道,所以得先让人家知道你有这个店。还有,刘哥的店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客户都知道在他这里进货安全,长久,不会今天进了明天没有,你要和他竞争,得让其他客户知道,你也有这个能力。汪晓月还说了很多,沈小伟听得晕晕乎乎的,一时消化不了。能够记住的也就以上两点。 不知道什么心理使然,汪晓月说完后,沈小伟问:“你知道我开这个店的目的,赚钱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想挤垮刘哥。在这场对决中,你是希望我赢还是希望他赢?” 汪晓月说:“废话,希望他赢我就不和你啰嗦到现在了,我是诚心实意地希望你能赢,最好能让他倾家荡产。不过,他是只老狐狸,你一定要当心。” 沈小伟朝汪晓月投以感激的一笑:“谢谢你,我知道,以后有不懂的还请你多多指教。” 汪晓月说:“愿意为你效劳,有事的话一个电话就行。” 正事谈完,剩下的就是垃圾时间,就像篮球场上的垃圾时间一样,虽可有可无,但规则不允许。汪晓月深情款款地看着沈小伟,沈小伟本也想立马走人,但就这样走了,未免太不礼貌,于是坐下来和汪晓月说一些可有可无的话。 包厢里温暖无比,一朵黄色的玫瑰插在花瓶里,朝他们展开肆意的笑容。窗台上来了一只小鸟,对着包厢里鸣叫,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它风情万种的歌声。 汪晓月起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包厢顿时暗了下来,只有一盏壁灯还在发射着若有似无的光。沈小伟知道不好,这种环境太容易催情了,这个时候他更不能走,断然离去表面上潇洒,但却容易使双方尴尬,以后还要求人家呢。 果然,汪晓月走到沈小伟的身后,忽然搂住了他的肩膀。沈小伟本能的躲,但没能躲开。汪晓月先是有点犹豫,有点羞怯,然后便是贪婪和放纵,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伏在沈小伟的身上了。沈小伟愣在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伟,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汪晓月附在沈小伟的耳边说。 “不,不能这样。”沈小伟说。 “为什么不能,又不是没做过。” 沈小伟说:“那是以前。” 汪晓月说:“以前能,为什么现在不能?” 沈小伟推开黏在后背的汪晓月,站起了身面对着汪晓月说:“晓月,真的不能这样,我叫你来可不是干这个的。” “什么都别说了,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汪晓月从正面拥上来,身体和沈小伟考得紧紧的,沈小伟明显地感觉到她地抖动。汪晓月搂着他,把他往旁边的三人沙发上拉。 要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曾经的温柔还记忆犹新,何况汪晓月温热的身体此时就真真切切地贴在自己的身上,沈小伟体内的激情被点燃了。 他呼吸急促,口冒青烟。但是,他忍住了。 为了欧阳红云,他忍住了。即使和汪晓月有什么苟且之事,从本质上来说,不算对不起欧阳红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假情侣,但沈小伟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如果和汪晓月再有接触,汪晓月以后见到欧阳红云时,就会有一种偷了她的东西她却蒙在鼓里的窃喜,沈小伟不想给汪晓月在欧阳红云面前有这种感觉,那样对欧阳红云不公。 “汪晓月,冷静一点。”沈小伟用很大的力气才再次推开了汪晓月。 汪晓月愣愣地忘着他,说:“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不会吧,我看你也想,何必控制自己?” 沈小伟说:“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对不起欧阳红云。” 汪晓月问:“欧阳红云?你女朋友?” 沈小伟说:“是的,我女朋友,她很爱我。” 汪晓月吃吃地笑,笑声里有一股明显的放荡。她说:“这和爱不爱的无关,她又不会知道。”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沈小伟吃惊地看着她,这和刚进咖啡厅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汪晓月简直判若两人。沈小伟惊讶地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后两个字,沈小伟努力地咽回去了。 “哪样?放荡?”汪晓月问。 沈小伟说:“你没感觉吗?以前的你可不像现在这样。” 汪晓月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知道一个受伤太多的女人会变吗?你根本不考虑一个三十岁女人的心理感受和承受力。再说以前的我也是这样,你不是都领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