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蓝眸,让索隆冷到骨髓里。
──那一天,索隆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就失去了一切。
索隆被山治抱回家,轻轻放到床上,然後用锁链扣住了脚踝,长长的锁链让索隆可以自由活动,却无法走出这个房间。
安排好一切,山治坐到床边,抚摸著索隆看似扎手实则绵软的绿发,轻声道。
“乖乖的,我就让你好过点。”
嗓音温柔宠溺,如同对宠物施恩的主人一般,若是平日,索隆早该跳起来,朝山治挥拳、怒吼。
但这次,他没有。
他只是蜷缩在床上,将脸埋入柔软的枕头,弓著腰,像只猫,任由山治的手,从脖颈沿著脊椎一路向下,滑到尾椎骨,来回轻抚。
没有怒骂,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他只是静静的,躺著,像一个婴儿,自我保护般的姿态。
这样的男人让山治没来由的心疼,一点点刺,软了整颗心。
於是他俯下身,在男人突起的蝴蝶骨上印下一吻,虔诚而庄重。
他喃喃低语,仿佛在向男人宣誓。
“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他说。
除了我之外。
男人却一言不发,只闭著眼,惟愿就此睡去,再不必醒来。
正值午後,阳光西斜,透过玻璃窗,碎了一地暖黄,柔和地笼罩著床上交缠的两人。
好似馆中漫步,无意间走过一个转角,视线,便落在了尽头的那幅画上,安静而温柔,令人几欲落泪。
从此,尘埃落定,再移不开眼。
那天开始,索隆真的就乖了下来。
乖乖吃饭,乖乖洗澡,乖乖睡觉,在山治需要的时候,顺从地配合。
捆绑、滴蜡、鞭打……那些曾加诸於他的伤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事实上,山治一个相当合格的主人,他知道哪里会让索隆痛,哪里会让他有快感,索隆身上每一处敏感,山治都清清楚楚,对於性虐节奏的把握也是恰如其分。
若非之前索隆的负隅顽抗令山治丧失理智,他并不会真正下狠手去伤害索隆,甚至能运用高超的技巧,让索隆在每次性虐中都获得快感,进而沈溺,沈溺於欲望,享受他的每一个小花样。
索隆前所未有的乖顺令山治满意,即使他依然固执,不肯在xg爱中大声yi叫,唯有忍不住时,才会发出一点微弱的呻yi,山治也没再过多为难──有一点小坚持,才更有乐趣。
毕竟,山治想要的,不是失去灵魂的木偶,而是能与他一同享受乐趣的爱人。
如果对方是索隆,那麽爱不爱又有什麽关系?
便是只有恨,山治也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也许是索隆认命般的姿态让山治前所未有的愉悦,他觉得心满意足,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无限延伸,直至永恒,成为最美好的记忆,填满他的一生。
上帝总是这样,当一个人幸福到无以复加,便为他降下最深重的罪孽。
电话铃响的时候,山治正在喂索隆吃牛扒。
耐心地分割著盘里的牛肉,将它们切成小块,方便索隆取食,山治是那样认真,以至於直到电话响了第四次,才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对靠在枕头上、面无表情的男人笑了笑。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可以先自己吃。”
索隆不说话,默默拿起叉子,插起柔嫩入味的小块牛扒,塞进嘴里。
黑椒汁浓郁的香味立即在口腔中弥漫、扩散,搭配著嚼劲十足的牛肉,是味蕾最盛大的享受。
无论吃多少次,索隆都忍不住称赞山治的厨艺,他的料理似乎永远能给人带来惊喜和幸福。
与他本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著索隆乖乖咀嚼口中的牛肉,山治抬起手,用大麽指为他擦去嘴角沾上的黑椒汁,随後拿起电话,转身走了出去,甚至体贴地轻轻合上门。
然而,门一关,索隆眼神就变了──原本平静的赤眸顿时暴风骤雨,惊涛骇浪,恨意凝聚在眼底,化为浓稠的毒液,几乎要从眼角溢出。
野兽从来没有真正放弃的那一刻,即便濒死,即便反抗无用,即便被抛弃,即便遭背叛,它心中依然向往著自由,未曾停歇。
不为什麽,只为自己,野兽在绝望挣扎中学会了如何去反抗。
他学会了等,安安静静地等,乖乖任由你抚摸它的皮毛,讨好地用柔软的舌头舔si你的手心,麻痹你的思想,蛊惑你的心,让你看到一个驯服的假象。
然後──
绝地反击。
但索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野兽,他到底是一个人,有思想有头脑,甚至不用学,就知道如何运用假象来麻醉敌人的神经,他还懂得权衡自己的实力,是否能够与之一搏。
所以,他在等,却不是在等绝地反击的机会,而是在等,能够伤害到猎人的那一刻。
恨意早已将心层层包裹,浸泡在邪恶的血液里,生出一颗滴著毒汁的禁果,妄图吞下它的人,必将遭到反噬。
拿起刀,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薄得近乎透明。
索隆眯著眼,欣赏艺术品般,看著刀刃周围的光晕,嘴角勾起嗜血的笑。
下一刻,杀机毕露,银白的刀直直插ru锁扣上方的脚腕里。
血花四溅,点点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剧烈的痛楚令大腿无法控制地ji挛,索隆却好似感觉不到,将刀用力抽离,血液立刻从伤口喷涌而出,顺著锁扣边缘,迅速浸sh床单。
俯下身,用身体压住抽do的腿,索隆仿佛丧失了痛觉,一刀接一刀,冰凉的刀刃沿著血液流经之地,一寸一寸地割过去,割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