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刀,将手中的苹果碎尸万段,碎块狠狠掷到墙上,随後,仿佛脱力般倒在床上,山治环抱著自己的双臂,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颤抖。
索隆索隆索隆。
他闭上眼,脑海里清晰印著的,全是索隆的笑。
在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里,索隆曾对他笑得那样开心,那样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地,对他笑。
索隆索隆索隆。
那笑容,曾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他最想要的,原来早已得到了。
然後呢?
他用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刀一刀,切得支离破碎。
亲手,毁掉了。
如同那时,他将回到家里的西里尔杀死。
一刀扎进心脏,没有丝毫犹豫。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亲手将自己生命中的阳光毁掉。
毁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後路。
怎麽会这样呢……
他明明不想这麽做,却阻止不了自己。
不。
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他从来没有去阻止。
这是他所犯下,最深重的罪。
他从来没有,真正地阻止过自己,去伤害属於他的爱与珍宝,甚至是,世界。
非要将它们全部摔得粉碎,再无法恢复原状,才醒悟。
原来,他从来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回头看他一眼。
因为是他自己,遮住了双眼,将那些回眸,全部挡在黑暗里。
拒绝救赎,自甘堕落。
蜷在床上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嘶哑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落寞的悲鸣。
他终於明白了,母亲所说的话。
[ 得不到,便毁掉。 ]
不是毁掉那些得不到。
而是毁掉他自己。
而现在,他已经将自己,彻彻底底地,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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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小文档12【sz】
★、12
“老爹,”路飞皱著眉,一脸严肃地站在宽大厚重的檀木办公桌前,语气里满是质疑,“这个计划,真的能行麽?”
背对著他,身披军服的魁梧老人,立於落地窗前,看著安静的夜空。
“路飞,你在担心什麽,这个计划近乎完美。”
一句话,说得如此肯定,这可不像老爹。
路飞挠挠头,面上的严肃保持不到五分锺,便被懊恼取代。
“老爹,你就这麽相信山治?”
他说著,不由得提高音量:“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计划是由山治那家夥提出,谁知道他打的什麽鬼主意!”
“路飞!”娜美呵斥一声,瞪了路飞一眼,示意他放尊重点,路飞气哼哼地闭上嘴,将头撇向一边。
“老爹,”看路飞老实了,娜美才恭敬地说,“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相信山治的理由。”
白胡子沈默半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椅子前,坐下。
“我知道,你们对山治都有意见。”
他缓缓道,苍老的嗓音低沈,充满了一个将军应有的威严。
“我不会袒护他,只是清楚一件事。”
垂下眼,白胡子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回忆里,那个笑容温柔的男人,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哀戚,与绝望。
那个男人声音嘶哑,只是颤抖著,轻轻唤了一声。
老爹。
他就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只知道。”
白胡子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何事何由,山治永远把索隆放在第一位,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怎麽可能!”
路飞大喊,第一次拒绝相信老爹的话,气愤难平:“一直在伤害索隆的,明明就是那家夥!”
没有为路飞的无礼生气,年迈的将军直直看著路飞,眼神却好似透过他,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双因年老而晦暗却永远看得清明的眼,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路飞。”
他说。
“你不是山治。”
“所以你永远不会懂。”
永远不会懂,当敌人是自己的时候,需要多大的毅力与勇气,才能做到山治所做的一切。
“山治也许伤害了索隆,但他永远不会拿索隆的生命开玩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
如果,他还有未来。
“……”
不知为何,路飞竟无法反驳白胡子的话,只静静地站著,觉得自己该说些什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明,全是山治的错,明明,是他一直威胁著索隆的生命安全,明明,他才是那个危险的定时炸弹。
可是为什麽……自己却无法反驳?
是不是因为,自己从未试著去了解山治。
看到的从来只是表面,却自以为看到了一切。
老爹话一出口,路飞便知晓,山治的内心,他一直,都不懂。
“反正,”最後,路飞只能气呼呼地说,“如果他有什麽异动,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白胡子看著路飞,闭上眼,想起了山治的计划,忽然不明白,自己答应他到底是对是错。
山治啊……
我该……拿你怎麽办……
上一次如此惬意地过日子,究竟是什麽时候了?
索隆依稀记得,是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