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艺术-周汝昌》免费阅读!

后记(1/2)

作者:红楼艺术-周汝昌

    本书目标是试论《红楼》艺术的诸般特色,因此不涉内容思想等事,对于雪芹喜用的艺术手法,如人名各有谐音寓意之类,并非全不重要,但一般常讲,为人熟知,我也是有意地避俗,不列为书中的一个项目,——除了避俗,还为了预防穿凿附会,那也会成为“猜谜索隐”,滋生弊窦。但事情确是极其复杂的,比如开卷的几个人名,无一不含谐音离意,大家公认的就有甄士隐——真事隐,贾雨村——假语存,封肃——风俗,霍启——祸起,娇杏——侥幸,没有人说此皆附会强解。那么,更值得注意的就落到了冯渊——逢冤、英莲——应怜二人的身上。全书开卷即是一对不幸男女,就是世间万众应当相怜的被冤的人——如日这无寓意,皆可不论,那又谁能同意呢?

    这么一说,已可略悟讲艺术还是为了理解内涵。本书虽说既定原则不涉内容,则希望读者自己多作参会。

    在这一点上,我不妨“画蛇添足”:在我的领会中,所谓“金陵十二钗”的“钗”,表面让人只向“裙钗——女流”一义上去寻求了,其实这和“裙钗”、“金钗十二行”等等并无干涉——这“钗”即“差”的谐音寓意。盖雪芹之旨,原在为脂粉英才痛惜,这一群女子,每一个都蒙受了这样那样的冤诬屈枉、又各有自身的小弱点小差失而招致了最不幸的冤情结果!在这个曲折涵义上,才缔结建构了《石头记》原著的极其崇伟壮烈的大悲剧意义〔1〕。

    这一层,说起来是很费力的,它也是中华文化发展到清朝中叶的一个最巨大的思想课题,须有高明者用学术专著来论述之,本人势难兼及。然在此书的卷尾,应该略申鄙见,以供学术界读者界共同参考指正。

    本书三十章正文中,没有一章是讲到语言艺术的,责任编辑同志对此曾提出过询问和建议。他的意见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文学的“载体”就是语言,如何反置而不论?我想了一下,作稿时所以没列入语言艺术,大概原由有几点:一,这首先要涉及《红楼梦》的版本间题,异文情况之复杂万状,非一言可了,论析起来势必非常麻烦而冗长,一加上它,则专章的篇幅比例将与全体大失平衡,不易处置。二,我们中国文苑是个最讲究手笔高下的高级传统,一字之推敲,都成佳话,遑论整体品格的悬殊。在这种识别高下优劣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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