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之前都没有进到过这么深的地方,后半段路也只有跟着那群女人走,郑乾走得放心大胆,倒是跟在后面的人质疑了两次,说她们的方向不对。
为首的女人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地往前走,摆明了一副不愿跟就自己走的模样,那些人对视了几眼,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当真就一点事都没有遇到,很快就穿过了那条枝桠横生的小路。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们集合清点人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口舌不干净的人都不见了!
据走在一起的人说,他们都是走在中间的,但是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甚至走到这里都没有人发现,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原本还对那些女人颇有些不以为然的人,心中都生起了寒意,连走到后面断后的人都没事,偏偏是处在人群中间的人不见了,而且还只是那几个对她们出言不逊的。走到这里还很有些高兴的队伍,霎时安静了下来。
郑乾“哈哈”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都愣着做什么?要是再不走天可要黑了啊。”但心里亦是惊惧,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多嘴。
众人被他一提醒,才猛地一个激灵,跟着打哈哈,“就是,跟着大妹子们进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不用天黑就能回去呢。”
但是之后的路,却没有哪个敢开口了,都埋着脑袋死命地往前赶,这些女人实在是太诡异,谁知道会不会那句话又惹到了她们,就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
郑乾看着前方隐隐把纪泽护在中间的女人,觉得自己这次不惜延迟了这么久,把纪泽请来的决定真是不能再明智了,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可以省掉这条路上的伤亡,就算是要多出一群人来分墓里的东西,也是值得的。
他又看了跟在纪泽身边的沈星文一眼,倒是这个人,如果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把他留在里面,那他郑家以后在这里就是一家独大了。他缓缓地勾了一下唇,伸手在旁边人的肩膀上拍了三下,两轻一重,带着奇妙的韵律,那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隐晦地点了点头。
郑乾又是一笑,满是儒雅气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狰狞来,但很快就消散了,只剩下了真诚的笑。
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在密林中的一小片平地,白色的石头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刺得人眼睛生疼。三面都是山,只这一面是树林,纪泽心中恍然,难怪之前伤亡这么惨重还是从这边走了,因为只有这面能进的来。
阳光近乎垂直地照下来,将这一小片平地照得没有一点阴影,但纪泽却觉得心头开始发凉,像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暗地里窥探着他们。他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之前救了他无数回,而这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强烈。
他似有所觉地侧过头,右前方的山壁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他不由脊背一凉,他记得分明,刚才那里还是一块完整的山石!
纪泽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腿脚像是被凝固在了地上,想要后退一步都不能。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心里十分抵制这个地方,觉得这里邪门而又危险,特别是那个让人心生寒气的洞口,就像是蹲守在那里的猛兽,大张着嘴巴等着猎物自己钻进去。
直到他身边的女人扯了他一把,他才踉跄了两步,醒过神来,沈星文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眼神有些莫测。
纪泽对他掀了掀唇,抄着手跟在了郑乾身后,放在裤兜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不足尺长的军刺。
正是太阳最炽烈的时候,白花花的石头晃得人眼睛都快花了,从森林那边走过来,纪泽额头上带了一层薄薄的汗,但是随着与洞口距离的缩短,他却觉得遍体生凉,恐惧从骨子里渐渐升腾出来。
但跟在他身后的沈星文却是看着他脸色苍白,好似完全没有看到旁边还在察看洞口是否有机关的人,直直地走了进去。
纪泽浑身一个激灵,就像是从酷暑走进了数九寒冬,霎时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踏了进来。他“唰”地转身,看着外面的人,却被透进来的阳光刺得连眼都睁不开,只迷迷糊糊地看见这些人跟着鱼贯而入。
郑乾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也丝毫没有停滞地跟进去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抬手在肩膀上拂了拂,抬眼就看到沈星文踏了进来。“那些女人不见了。”
纪泽眉毛一动,“不见了?”
“嗯,”沈星文把手中明晃晃的剑插回剑鞘里,面无表情道:“她们并没有进来,我刚才在外面查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她们。”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她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纪泽垂眼,压下眼里的惊讶,这位冷冰冰的少爷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这几乎是超过了这几天沈星文对他说的所有话。
他慢悠悠地摸出军刺,跟着沈星文一起往里面走,一边漫不经心道:“这倒是奇了,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她们自己却不见了,难道她们来的目的仅仅就是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么?”
“……”沈星文没有说话,似乎是觉得他说这些很多余。
纪泽懒洋洋地耸了耸肩,他现在对于那些女人去了哪里实在不感兴趣,自从进了这个洞里,他浑身的汗毛都在起立抗议,每踏一步都觉得是在折磨自己。
沈星文很快就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纪泽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郑乾带着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慢,很快就将纪泽和沈星文甩出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