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北伐白狄 父子交心(1/2)
作者:可乐哲男
第二日清晨,姬欢召集十卿于政事堂,栾枝依旧称病未朝。赵盾虽非十卿之列却因司职邦交,奉命参加,并向大家概述了齐国国情及合兵会盟之事。
“齐国堪忧,会盟难成,诸位以为如何?”
“君上,白狄撤出齐国后,聚集晋国北境,前几日接报,边民多有被骚扰抢夺之事发生。”先且居说道。
“这应该是北狄试探性的袭扰,如果没有回击,很快就会演变成大规模的入侵,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了。”
“嗯,上大夫所言不差,之前一直等齐国回信,看来也是徒劳,还要靠我们自己。元帅以为,能否一战?”姬欢把目光放在了先轸身上。
自上次早议,先轸失礼唾面国君后,除非姬欢问询,中军元帅很少主动开口。“回禀君上,老臣以为应该主动出击,把战祸挡在国门之外。我晋国久居中原,四境皆是劲旅,因此历代国君从不轻易言战,但我大晋也绝不怯战。之前战胜秦国,还有人说我们是周王子民,手足相残,如不敢战蛮夷,岂非更加予人口实。”
“元帅说的有理,可北狄来去无踪,寻机决战恐要做好深入蛮夷腹地的准备。”
“新上军将所虑并非没有道理,然犯我强晋,虽远必诛!否则何以服诸侯?何以盟天下?”
看到老元帅壮心不减,姬欢甚感欣慰,可兵者国之大事,作为国君,还是要广纳谏言。“胥大夫可有高见?”
“启禀君上,老臣以为,战之利有三,其一,晋国为中原盟主,尊王攘夷乃分内之事,战之必得天下人心;其二,先君时期,北狄就曾骚扰北境,先君毕生引以为憾就在未能清除狄患,因此君上若能平定北患,实为晋国福祉;其三,君上首战,奇袭秦师,尚有诸侯非议,若此战战胜,晋国根基则无人能撼。然战之弊亦有三,其一,变法初成,尚未到秋收时节,谷米粮食等物资仍不足以支持长期作战,因此,一旦僵持,与我不利;其二,主力北调,国都空虚,如不能速胜,西秦南楚都会觊觎晋国,从中渔利;其三,若败,晋国盟主地位将岌岌可危。利弊已陈,请君上明断。”
“胥大夫所言切中要害,此战不仅要赢,而且还要速战速决,元帅可有把握?”
“老臣追随先君,与白狄交战多次,对其战法也算了然,以晋军现在战力,胜算八成,速胜亦有六成。”
先轸言罢,十卿都看着姬欢,君臣之别便在此,臣进言,君决断,进言易,决断难。
沉思片刻后,姬欢扫视朝臣道:”六成胜算,可以一战!中军元帅先轸听令:由你统帅中军两万,新上军一万,新下军一万,择日北伐,务必击溃白狄,保境安民!赵衰大夫主政,统筹各方,胥臣大夫专司粮草补给。”
“臣先轸,臣赵衰,臣胥臣,领命。”
十日后,晋国北境,中军帐内,元帅先轸,中军佐先且居,新上军将胥婴,新上军佐先都,新下军将荀林父,新下军佐先蔑,及中军左营长郤缺,中军右营长狐射姑,悉数到场。
“斥候来报,北狄八大部族齐聚里岗,可谓决战最好时机。然若攻里岗,必经鬼泣谷,此谷地势险要堪比崤函,两侧多悬崖峭壁,中间只有窄小谷道可过。一旦白狄在此设伏,我军难能脱身。”
听完元帅通报,众人凝视帐中地图,陷入沉思,“元帅,如果我部绕开鬼泣谷,迂回包抄,是否可行?”胥婴也感谷中地势凶险,难以强攻。
“这我也想过,如果绕道,即使北狄没有察觉,我部绕到里岗也要半月之余,途径多国。路况不明不说,所过之地是否能被允许通过也是未知,最为棘手的是,大军粮草补给不足以支撑四万人马半月跋涉。”
看着大家各个神情凝重,先轸点了儿子先且居的名:”中军佐有何高见?上次崤函截杀,你可是力主伏击,这面对敌人的伏击,我军又该作何应对?”
先且居进帐之后一直凝视地图,听到父亲点将,上前一步答道:”鬼泣谷是中原诸国进军北狄蛮荒的最近之路,十几年前,燕国两万精锐步卒在燕侯亲率下就曾在此被白狄伏击,只逃出千余人,致使燕国元气大伤,迅速衰落,直至今日尚未复元。”
“嗯,这些不用多讲,但讲应敌之策!”
先且居知道父亲脾气,从来一碗水端平,对待族人更加严厉,“父帅,且居以为,绕道费时费力,而且容易错过决战时机,过鬼泣谷,奇袭里岗,北狄必一击而溃。这鬼泣谷虽然地势险要,却并非插翅难过之地。八月雨水较多,早晨容易大雾,谷中地形特殊,雾气凝结难散,实则有利于我军。”
先轸不住点头,“讲下去。”
“父帅,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先头部队以树桩盔甲为诱饵,趁着雾气弥漫之时穿过山谷,白狄必从两侧掩杀,一旦敌军冲入谷底,我主力大军再乘势杀入,必能一战而破夷狄。”
“中军佐好谋划!如此不仅顺利过关,还能出其不意,攻入里岗。”郤缺连连称赞。
“如按此行事,需要做何准备?”
“启禀父帅,需准备麻皮,用于裹住车轮,树桩,用以伪装士卒。还需制作几面大旗,上面写上晋、先等字样。”
“好!就按你说的办!荀林父、先蔑听令,令新下军负责筹备所需物资,限时两日,两日之后,三军聚帐,择日出击。”
“嗨!”众将得令退下。
“且居,你留一下。”见诸将退出,先轸叫住儿子,“郤缺,中军帐外,百步之内,不得有人!”
司职护卫的中军左营长郤缺略微一愣,拱手退出。先且居心生疑惑,父亲在军中从未因私事留过自己,这次不知有何吩咐。
“居儿,你来坐下,为父有几句话要和你说。”老元帅不仅一改往日严肃,流露出几分父子亲情,还抱来了一坛晋酒,这让先且居着实吃惊。
二人相对而坐,先且居感到些许拘束,“父帅有何命令。”
“呵呵,父子之间,难道就不能闲谈几句?来,今晚我们父子二人喝上几碗。”说罢,先轸倒满了两大碗晋酒。
“父帅,晋军军法,战时不得饮酒啊!”
“这里就你和我,难道你还会去告发我?”先轸先自干了一碗,“好酒!好酒哇!为父追随先君,大小百余仗,从未违过军法,今天破次例,你身为人子,难道就不该陪为父喝几碗?”
话已至此,先且居只得硬着头皮干了面前的酒,又被父亲斟满。
“克儿可好?”
“克儿今年已请了师傅,修习武功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