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七却不这么想。
沈七说道:“三位大人,我一个人去足矣,郭校尉就不必跟着我去了。”
这个时候,赵飞开口说道:“你们二人同去是我们三人的决定,跟上面没有关系,节度使府已经给我们下了封口令,但是我们不甘心,毕竟很多兄弟的家眷都在城里,一句简简单单的军报,不足以给众多将士交代。”
刘语熙目光灼灼的看着郭旰,说道:“想必郭校尉已经知道,此次非沈队正莫属,让你去只是想让你,替我们保下沈七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王海蛟看二人都开了口,就轻咳了一声,说:“此次任务是我们三人下的军令,有任何事情也是我们三人承担,跟沈七无关,只是我是沈七的同门师兄,不想看着他因为我们受到牵连,所以才拜托郭校尉一起同行。”
说完王海蛟对着郭旰,深深一揖,道:“只是如若消息走露,郭节度使怪罪我们三人之时,肯请郭校尉,能保沈七一命。”
赵飞和镇将刘语熙也向郭旰深深一揖,郭旰原本想躲开三人的大礼,但是看到沈七那面如死灰的脸色之后,就坦然的接下他们深深的一揖。
“三位大人,请放心,此事只有我们五人知晓,如果消息从我口中走露,郭旰甘愿接受军法处置,不论是沈队正,还是三位大人都是我郭旰的军中袍泽,郭旰不屑做那告密之人。”
镇将刘语熙说道:“好汉子,不愧是赵镇副看重的人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次只有你们二人前去,带上三天的干粮,轻装前进,一路小心。”
说完又看向赵飞,说道:“赵镇副,给他们每人挑选三匹好马,让他们即刻出发,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前面探路去了,毕竟沈队正是个草原通,他对咱这朔方镇草原上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王海蛟欲言又止,张嘴想说点安慰沈七的话,但看到在场的几人,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赵飞向刘语熙行了一个军礼,带着郭旰沈七二人,离开了军帐。郭旰由于官职最低,所以走在了最后,临出账之时,听见背后两声叹息声。
郭旰听到背后的叹息,心里不由得也跟着叹息一声,脚下并没有止步,而是加快了几步,赶上了前面走的二人。
赵飞带着二人来到军营门口,只见早已有六匹高大的战马,披挂整齐,郭旰的长枪、弓箭,都在马上。
赵飞当前牵着马走出营门,郭旰知道这是赵飞有话交代,当三人走出五百米时,赵飞停住了脚步,小声对郭旰说道:“原本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只是我们四人的家眷都在大安军城,虽然沈七是回去查探的最好人选,但是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所以才让你跟在前去。”
郭旰说道:“我明白。”
赵飞又嘱咐了几句,才让他们二人骑上战马,离开了军营。一路上沈七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让郭旰十分担心,可是担心也没有用。
赵飞的嘱咐一直在脑海里徘徊,赵飞告诉郭旰,沈七是个孝子,此次军报上讲,宋星星攻陷大安军城,临走时一把大火将城焚毁,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整座城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残桓断壁。
之所以让二人回去,就是听天命尽人事,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些侥幸逃脱的百姓,毕竟除了郭旰自己孑然一身,没有家眷外,只要能够逃脱一人,也是老天开眼,没有让大安军家眷断绝。
赵飞还说此次事件,是镇将刘语熙一力促成,镇副王海蛟从旁协助,赵飞一手操办,所有责任与郭旰无关,让郭旰不要有心理负担。
郭旰何等聪明,岂能不知他们三人真正的企图,赵飞嘴上说是看重沈七的才能,其实是想让沈七,最后看一眼大安军城,因为三人已有死志,但是碍于身份所限,不能擅离职守,只有熟悉草原的沈七,才能来去自如。
也让他郭旰看看大安军城的惨状,毕竟他跟沈七情谊深厚,又是郭子仪的儿子,现在郭子仪又荣升为朔方节度使,日后等郭旰高升,能够照拂一下残余的大安军士。
试想家人全部葬送火海,他们这些军人,即便是铮铮铁骨,又怎能无动于衷,此次平叛,全军上下必定异常剽悍,不畏生死。
郭旰此刻心情沉重,肩头犹如担着千金重担,他还没有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不管怎样,郭旰已经明白,这是大安军城的三位主将,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交代遗言,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是自从他们得知,大安军城被焚毁以后,三人已经心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