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草原格外寂静,微风吹拂大地,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安详,但是在这宁静的夜晚,却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偷营说起来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如果是沈七麾下有一千多人,那么偷营不是问题,可是加上浑瑊也才一百人,根本不可能攻破燕军的营地,因为任何将军都不是笨蛋,扎营第一件要务就是防范敌人的偷营。
但是奈何燕军有个不懂军务的宋星星,任用的手下多是溜须拍马之辈,营地看起来固若金汤,但是真正防守起来却是漏洞百出,郭旰他们在子夜时分,实施第一次偷营,百人的先遣队在营外呼喝奔走,让燕军后营是鸡犬不宁,宋星星更是狼狈,被吓的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出来。
当先遣队结束第一次偷营之后,沈七将麾下五十名大安马军集结起来,沈七看了看郭旰,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道:“兄弟们知道,刚才只是第一次行动,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行动,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叛军营地中有我的两个儿子。”
大家第一次听到沈七这样说,尤其是郭旰,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七就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高声说道:“想我沈七从军十五载,对兄弟们一直是赤诚相待,如今若不是为了我那两个不肖之子,也不会对兄弟们有所隐瞒,而我已经摸清楚了,刚才咱们袭击的营地之主将,就是焚毁我大安军城的叛将宋星星。”
说完这话周围的马军个个义愤填膺,沈七不管不顾,又对着郭旰行了一礼,刚刚还在愣神的郭旰,顿时将身体硬生生地挪开一尺,连忙架起沈七,可是不论他用多大力气始终无法将沈七架起。
沈七看着郭旰的眼睛说道:“兄弟我今天将我那两个儿子,拜托给你,希望你能帮我好好教导他们。”
郭旰连忙说道“沈头,你这是要折煞我,军中袍泽本就是自家弟兄,你不必如此,你放心,我会与你齐心合力将他们救出来,就是兄弟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身陷敌营。”
说完这句话,周围响起了一片附和声,军中的士兵大多都是不识字的大老粗,说不出郭旰这样文绉绉的话语,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最真诚的,有人说包在自己身上,有人说一起杀进去,更有人说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时沈七站了起来,重新骑上战马,对一众手下说:“刚才的偷营,必定给我那两个孩子制造了机会,再一次过去,我们就不会没有目标,但是此次偷营九死一生,我不想让兄弟们跟着我一起杀进去,只要兄弟们在外边接应我就好。”
还没有说完,有人就不乐意了,一名身材魁梧的伍长高声嚷嚷:“你家那两个小子,能够活下来是他们福大命大,咱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牵挂,是生是死没有关系,但是他们就不一样,我王虎子跟着沈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你不带我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众人跟着嚷嚷着要跟去,郭旰走上前来说道:“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鲁莽,但是既然跟着你出来,就不是怕死之辈,咱们五十人本为一体,岂有你这个队正在前拼杀,我这个伍长跟着捡便宜的道理。”
众人都说郭旰说的在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沈七眼见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虽然自己已存死志,但是还是放不下手下的这五十名兄弟,就对大家说:“既然这样咱们大家就同进同退,但是我得事先问一句,如果我不幸战死,你们是否能够听从浑中郎将的指挥。”
王虎子说道:“沈头让俺听谁的,俺就听谁的。”
“我要是让你听郭校尉的呢?”
“那俺就听郭校尉的。”
“此话当真?”
“当真。”
“要是有人不跟你一样,不愿意听我的交代呢?”
王虎子一拍胸口说道:“要是有人敢不服沈头的交代,俺王虎子第一个不愿意,就要让他尝尝俺的铁拳头。”
沈七点了点头,挨着王虎子的战马,低声交代起来:“想必你也知道,郭校尉是大帅的儿子,不论此次我是否战死,让郭校尉指挥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的确是个带兵的材料,只要我等好好辅佐于他,咱们兄弟们必然前途无量。”
王虎子也是嘿嘿一笑:“俺就知道沈头主意多,俺的脑子笨,沈头说啥俺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