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又聚齐了流寇,且数量还不少,因前线战事胶着,飞马城兵力又不足,才没有去围剿这个大马山流寇。
可谁知……
少顷。
秦征哼了口气,道:“当务之急,便是要快速清理掉兵临城外的黄巾贼。”
“哎。”陆文龙叹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城中有生力量仅我们阎罗五百铁骑和三百老兵,面对数量不明的黄巾,吴将军也不敢贸然出兵。”
秦征眉间渐有郁结之气,眼中时闪隐晦杀机。
陆文龙亦是愁眉苦脸,低声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黄巾人数不清,但从昨日傍午城下一战来看,黄巾现在可战之数还在两千左右,若是守城还绰绰有余,但是主动出击的话……
秦征起身,负手望着月色,凝眉道:“明日再说吧。”他扭头看向陆文龙,“城内的情况查清了没有?”
陆文龙点头,深吸口气道:“青龙帮在城里的势力还有残留。”
“地点查清楚了?”秦征问道。
陆文龙道:“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这青龙帮的老鼠们现在都躲在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
“嗯。”
陆文龙嘴角噙着一丝莫名地笑意,道:“不过,有件事却令我挺好奇的。”
“什么事?”秦征疑惑地道。
陆文龙答道:“悦来客栈,可是黑龙帮的主场啊。”
秦征愣了一下,瞬时明白过来了。
悦来客栈,乃是飞马城本土的黑帮—黑龙帮的主场,与青龙帮这个外来势力是水火不容,恨不得置其于死地。
如果陆文龙说的属实,那事情就有趣多了。
“看来,这两帮还是一丘之貉。”秦征冷笑道。
陆文龙亦是笑道:“青龙帮与黄巾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却跟黑龙帮混在一起,其中猫腻可想而知。”
“嗯。”秦征沉吟一会,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莫名其妙地道:“今天月色不错。”
“是啊。”
陆文龙举目望去,这朦胧的月色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月色。
“通知永修吧。”秦征忽然道。
陆文龙点头。
所有生长在这片庄稼中的杂草,也应该全部拔掉了。
它们对这片良田毫无贡献,除了掠夺这美丽谷穗的食物,还会作甚?
临头的灾难,怪不了谁,只能怪他们是杂草,怪他们抢了水源、怪他们长在了这片庄稼之上。
更何况害虫乎?
就在陆文龙前脚一动时,右腿却给一只嫩嫩的小手抓住了衣摆,低头一瞧,却见是秦潇潇正看着他,当下便问道:“潇潇,怎么了啊?”
秦潇潇眨巴着眼睛,脆生生地问道:“今天月色不错,那就应该睡觉啊。”
陆文龙奇怪地问道:“谁说的?”
“掌门爷爷说的啊。”秦潇潇眯着月牙眼,笑嘻嘻地说道:“掌门爷爷说,如果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很漂亮的话,人就要去睡觉。”
“为什么?”陆文龙憋着笑问道。
他头一次听到这么幼稚的话语,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更别说像这种话了。
秦潇潇目色纯真地看着月亮,虔诚地像信徒般,道:“掌门爷爷说,像这样的月亮,这样漂亮的月亮、这样美丽的景色,总是最纯净无邪的、总是能洗去人心里的所有不平,所有恩怨、所有纷扰、所有战争,都将在这月色之下潜伏。”
她看向陆文龙,道:“现在这个时候睡觉,掌门爷爷说,月亮之神望舒会降临你的梦境,净化你的心灵。”
真如此么?
陆文龙锐利的双目直视这那轮明月,呢喃着:“真的能忘记?”
隔了好一会,却坚决地摇头。
陆文龙低沉着声音,道:“这种恩怨,月亮之神是解不开的。”
血仇。
自然只能用血来洗刷。
即使这面墙会更加猩红、更加血腥,那又如何?
握紧着拳头,在秦潇潇天真的眼眸中,乘着深沉的月色,飘然离去。
“爹,文龙叔叔好奇怪啊。”秦潇潇跑到秦征身旁,道。
秦征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文龙叔叔身上有种气息。”秦潇潇含着手指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哦?”秦征来了兴趣。
秦潇潇想了有一会,一板一眼地说道:“根据我的理解,这种气息是不详的气息,是带给人们毁灭、绝望的气息。”
秦征无语。
她说的话并无不对,只是这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看得人真想莞尔失笑,却又笑不来。
偏偏,她说的话是对的。
这是一种带有不详的气息。
正如他自己所说,月亮之神洗不尽他纷扰血色的灵魂。
就像白天与黑夜各据一方,如何能干预彼此?
白天像是人人仰望的圣母,黑夜却是遭人唾弃的污垢。
可,白天又怎懂“夜”的黑?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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