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便是之前那青龙帮长老。
此时的他,哪还有当日的半点威风?
不过惶惶如丧家之犬罢了。
他身上的囚服已经被抽得撕裂,健壮的躯体已经是血痕遍布,只是垂着脑袋,任由着被藤条抽得摇晃,却愣是一声不吭。
望着罗浮的模样,秦征神情冷肃,正想拉把椅子坐着,就有人把椅子送到他的身下。
“谢谢。”
秦征朝那人笑笑,坦然地坐了下去。
“不客气。”
那人亦是笑着。
来人,正是陆文龙。
一旁的狱卒皱皱眉头,显然是很不悦,但见陆文龙于旁伺候着,心下凛然,干脆低头闭上嘴。
“还是什么都不招?”秦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边问道。
陆文龙点头,道:“这家伙嘴巴挺硬,任凭怎么打就是不招供,藤条都烂了好几条了。”
说到这,陆文龙摇着头,面色颇是无奈。
闻言,秦征瞧了瞧罗浮淡淡道:“火烙。”
“嗯。”
陆文龙应了声,转头看向身旁的狱卒,后者会意,朝正执鞭的狱卒喝道:“这厮冥顽不灵,上烙刑!”
“是!”
那狱卒朗声应诺,弃了藤条,拿起早烫得灼烧赤红的烙铁,低声冷笑着朝罗浮走了过去。
哗。
那罗浮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猩红得快滴出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狱卒,吓得后者连退了几步。
“老头子,我告诉你,你若是不从实招来,怕是等会可不好过。”那小卒冷言道,又晃了晃手里的烙铁。
罗浮也不言语,只把双眼盯着。
凶光毕露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更加危险恐怖,那一脸凶像仿佛要将狱卒整个人生吞活剥了般狰狞无比。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
狱卒重重地哼了声,提着烙铁冲过去便是紧紧地印在其胸膛之上!
“嘶!”
那块烧红了的烙铁深深地镶在皮肉之上,缕缕白气升腾着。
“啊!”
扭曲尖刺的喊叫传遍了整个密室,冷风陡然紧了几分。
密不透风的墙壁此刻也像是禁不住这非人的惨叫般,嗡嗡颤动。
“啊!啊!”
罗浮整张脸已经是极度歪曲到了变形,紧握着的双拳,指甲扎入了皮肉,两颗眼珠子瞪得豆大,直欲凸出眼眶那般血纹遍布,渗人至极,整个躯体剧烈的挣扎起来。
“嘶,嘶。”
这才拔出了烙铁,狱卒便是远远跳开了。
因为这糟老头子已经是张牙舞爪,一副歇斯底里的狂态。
“你个老不死的,说不说?!”狱卒嘴里骂着,却连一步也不敢上前。
“呵……呵……”
罗浮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喘着气,恨意与杀机缠绕的目光死死盯着座上的秦征。
“好久不见,青龙帮大长老。”秦征微微笑道。
当看到这人时,罗浮很想跑过去将这人像蚂蚱一样捏死,即使爬着也要爬过去,可才动弹了几下,他就惊恐地发现了一件事。
他全身的力量已经了无踪迹,是的,半点痕迹也无。
像漏了底的桶,一滴水也给流的不剩。
“你…你…你破了我的丹田?”
罗浮操着干哑的嗓子,颤巍巍地问道。
他不敢相信,苦练了几十年的功夫就这样没了?他宁愿相信他的功力被封在了丹田,可是,漏了底的水桶还能装满水?把盖盖上还有何用处?
他就问出了这个连小孩都感觉可笑的问题,他实在太需要这种力量了,他实在太需要这种力量来使他强大,睥睨众生。
他忽然想起几十年前,流落街头的几年。
他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他看见秦征站了起来,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失去了力气的饿狼,一只连肚子都没吃饱的野狼,怎么跟雄狮过招?
他现在只感觉冷,冷到骨髓,冷到了心底,冷到了下一刻便会被窒息。
“你觉得呢?”
秦征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
“……”
出人意料的是,罗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得像被压下了浪潮的海面。
当疯狂过后,他脑子流过冷冷的冰水,冰冷得他冷静起来。
“你想怎样?”罗浮问道。
秦征拍拍手,眼睛露出欣赏之色,道:“恢复得不错。”接着道:“我知道你此时可能恨不得杀了我,但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吧。”
罗浮闭上嘴,思考起他这句话。
他是个聪明人,懂得活命,也懂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秦征若想杀他是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陷入了沉思。
秦征也不急,就站在那静静等着。
少顷。
罗浮抬起头,问道:“我能相信你吗?”
“你还有别的选择?”秦征反问道。
“……”
罗浮沉默了一会,长叹道:“我招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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