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由头是要再视察视察三界碑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异动再回去。正在拼自己手骨的阿白听见了,捏着嗓子嘲讽地很尖锐,“呦,还赖上了,我告诉你,就你这身段,你这相貌,八户定是看不上你的,你还是乖乖回去,自己捣鼓个玉势自己倒腾吧。”
玉势?玉势!
葭箬手骨捏的咔咔作响,毫不客气把好不容易把自己拼成人形的阿白再次敲成了碎骨。
后院的阿白的屋子被高空落体的葭箬毁的很彻底,葭箬被八户请去睡了本来是打算让失去房间的阿白去睡的最好的客房,阿白就被赶去和小狐妖睡。阿白当然很不满意啊,用只有两个指骨的手揪着八户,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爷,你怎可这般对奴,爷忘了奴平时对爷的拳拳柔情,爷忘了奴平日里的百般操劳吗?爷心似冰石啊,妾苦之痛之啊啊啊啊…”
然后再次碎成了一地的骨头。
是夜,葭箬躺在舒服的客房大床上睡不着,看着窗外的天空,满是遐思。
荒谷夜晚没有月亮,白天没有太阳,她想举头望明月都做不到。她这些天,都没再做过梦,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以前在重林山过的太安逸,所以才总是想东想西?所以才能夜夜梦见那让她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的人?然后日日从梦中惊醒?她是不是,该放下了。放下过去的一切,抛弃神的身份,去人间游戏一遭,待万年天劫至,让世间再无兮狐族?
这样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看见黑色的雾气,暗红色的天幕。
又是梦…葭箬觉得自己很清醒,是那个梦,不过这次不是她深陷回忆,作为不可逆转的剧情再次经历。而是她站在那个囚禁她无数个日夜的屋子里,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在做梦。
她看着熟悉的重紫莲纹纱帐,看着窗棂下熟悉的桌案,看着桌案上雅黄色的宣纸。宣纸?她走过去,低头去看宣纸上的字,那些字墨迹未干,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