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颗干巴巴的顽石,牧小十虽然不够聪明,但能专心可沉心,矢志不移。想往日,由牧云凉一一指点,她便能将那厚而枯燥的四书五经一部部背下来。现在云虚子换了态度,耐下心教她,而她便也能沉下心学,虽然学得很慢。
之前大师父从未教过她武功,所以她现在是从零开始,一点一滴都得从头练习。剑的指法、持剑法、握剑法以及基本剑术,皆要一一学习反复训练。
云虚子打起十二分的耐心,手把手教她个中精要。往日,他是个没耐心的,所以凉风山上教不了她几下就闪身走人。现在,他仍是个没耐心的,不过知事情轻重,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挤出耐心教她。
待她掌握基本要领之后,他立刻撂开手,坐在旁边开小差,让她自己练。
期间,监观长梧子来了一次,抬眼见牧小十这水平和师弟这态度,摇头叹息,直恨铁不成钢。
云虚子懒懒地倚着背后的槐树,笑驳道:“我这徒儿本就不是一块铁,如何能炼成钢?”
长梧子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块铁?”
云虚子笑了:“因为她是块石头啊。”
牧小十手上一抖,吓得差点把剑给跌了。
长梧子自然不知师弟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愤道:“她若是不开窍的石头,那你这师父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正可谓:教不严,师之惰。”
云虚子扬眉一笑。起身,向前将她歪了的剑姿摆正,又示范了她练错的数处,这才转向长梧子,道:“师兄有事?”
长梧子自袖中取出一封装帧精美的请帖递去:“武林盟来使我已经打发走了。你自己看要不要去。”
云虚子接过来,只见那烫金的信封之上写着六个飘逸秀美的大字——“武林新秀大会”左下角一行小字“清虚观观主尊启”。他一边拆封,一边懒声懒气道:“若是武林大会还可以凑个热闹,这新秀大会有什么好去的?一群娃蛋子比划,没看头。”
武林新秀大会是专为武林新人举办的比试,两年一次,参试人员多是各大门派中最为得意的弟子,为的是让水平相当的新人们切磋,激励他们对武功精益求精,不断突破自我,是仅次于武林大会的全武林赛事,也是新人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最快方式。
以往数届,云虚子因有不菲声望,又加之未收徒弟,所以被武林盟拖去,美其名曰“评委”,其实是当免费劳动力。所以云虚子很不愿意赴邀。
长梧子道:“你现在也是有徒弟的人,带小十过去长长见识,跟各大掌门混个脸熟,说不定撞到些奇遇,也让这丫头开窍reads;。”
云虚子懒懒道:“一颗石头开什么窍,跟着我慢慢修行就可以。再说了,小十的武学水准你也看到了,若参加比试,还不得被轰成渣,带她过去准是丢脸,还想有奇遇?”
长梧子一拂尘敲在他头上:“教不成,师之惰!你既然收了她,就不能耽误人家小姑娘终身,多少要带出个名堂。”
云虚子幽怨:“师兄,我收的是弟子,不是媳妇,什么耽误不耽误终身……”
不待说完,长梧子顿时青了脸,抡起拂尘一通狠揍:“一日为师,终身似父!这种玩笑也是能开的?气死我了!太阿剑呢,我要代故去的师尊执行门规!”
云虚子忙将腰间古朴的长剑解下,双手奉上:“在这里,请师兄责罚。”
太阿神光剑,乃清虚观的镇观之物,由历代观主掌管,是观中至高权利的象征。长梧子正要伸手接剑,却又停住,看了自家师弟一眼,末了,郁闷地别过头去:“算了。”哪有监观拿了观主的信物罚观主之理?
云虚子讨好地笑了两下,将剑收了,拆开信笺,抽出里面的请柬,扫视而去。只见上面写道:“送呈清虚观观主云虚子台启。谨定于四月十三日举行第八届江湖论剑大会,恭请携徒光临。
席设:武林盟。
时间:四月十三日——四月二十日。
武林盟盟主宫千行、剑冢庄主苏沐,敬邀。”
不看不知道,一看喜一跳。云虚子将请帖又仔细览阅一遍,目光停在右下角的落款,少见地露出钦敬之意:“宫盟主回来了?何时之事?”
长梧子想了想,道:“你出门接牧公子和小十的那会儿吧。”
云虚子将请帖收入信中,笑道:“既然宫盟主回来了,那定然要去武林盟走一趟。”他轻叹,“有些年头不见,不知他现在可放下了?”
长梧子:“这新秀大会……”
云虚子大笑:“我带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