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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别离-第36部分(1/2)

作者:随缘道尊

    显然看得更远更深。一时间,整个书房也陷入了一片的沉寂。

    作为云王手下的心腹大将,章天桥从头到尾都是在沉默,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陷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心无旁鹜的想着自己脑海中的事,直到云王咳了一身,对着他问道:“章师爷,你是怎么看的。”章天桥才从自己的思维中惊醒,当然他也没有听清云王在说些什么。

    这种行为绝对称得上是不敬,放在云王府任何人身上,敢视云王为无物,轻则杖责百下以上,重则即便是拖出去杀了也不为过。可是凡是总是有例外的,这例外虽然是少之又少,可偏偏章天桥就是其中的一个。这种殊荣不能不教人心生妒忌,但是谁叫人家智谋一流,深得云王信任,谁又能可与之相比。

    但是不管如何受宠,这越了礼是必然的,历来恃宠而骄的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而章天桥在云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糊涂到犯这样的错误的,他一醒悟过来就对着云王躬身致歉了,不过脸上还是相当镇定的。云王也不怪罪,只是问了一句,方才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正是商量大事的时候,怎么就走神了。

    章天桥凝眉,抬起头看向云王的时候,神色间很是凝重,“王爷,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么多,难得你没有觉出其中的异样吗?”

    云王目光一凛,咀嚼着章天桥所言,颇是对味,不过他脸上仍旧是那一抹高深莫测地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他继续说下去。

    “其一,最近的事情进行都太顺利了,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暗中帮助着我们,静安王手中的兵权,蒙都王子的死,还有今日的殿审,进展得实在太顺利了,一切都是轻而易举的顺着我们的心意走,教人不得不起疑。其二,宓小姐自受封公主入宫两个月来一直都与王府安插在宫中的细作有所朕络,相互传递消息,可是自从重阳夜宴之后,长乐宫那边的守卫就更加森严,一点消息也递不出来了,而在下派的人也进不去,到底宓小姐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得而知。这些都实在是可疑,依在下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天桥所言极是,倒是与本王所想不谋而合。”云王脸上的笑容随着章天桥的分析,一点点的收拢,而变得和他一样的凝重。他虽然是猜想着其中有诈,但是也没有想得如章天桥一般严重,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猜疑便更加深了。“但是我们这些事素来都是极为严密的,暗地行事。除非有人泄露风声,否则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言下之意,云王是在怀疑府中有j细。

    此言一出,书房中的几个谋士脸色不由一变,云王口中的这些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他们,所行之事,也都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论泄露风声,他们的嫌疑也是最大的。几个人心中纷纷叫苦,这不澄清的话怀疑的矛头始终会对着自己,可是若要说了,指不定就成了欲盖弥彰,实在是两难。平日里都是舌战群雄的谋士如今也是无话可说了。

    萧清晏却是半分不为所动,照旧惫懒的倚在屋中一角,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双桃花眼微桃,带着玩味的意思看着屋中几个人颜色不一的脸色,半晌,似乎是看够了大家的脸色,才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王爷,章师爷说的也不过是怀疑,事情到底如何也未可知,难道你就舍得放弃眼下的大好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你和蒙罗王子的约定还摆在那里,若是你临时反悔,到时候不仅得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失去北辽这个盟友,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萧清晏也不与云王辩驳自己的清白,一脸事不关己的与云王分析着眼前的情势,脸上的神情是倨傲不羁的少年狂放,“王爷本来做的就是关碍性命的死生大事,成了便是登上这天下至尊之位,若是败了,那就是整个云王府的覆灭。这结果王爷当初有了这个心就该料到,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反而踟蹰怯步了。”

    “没想到平日里风流不羁的萧先生也有这狂生本色,倒是让本王开眼了。”云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萧清晏的问题,反而是不着边际地说了这么一句,眼角的纹路微微皱起,亲近的微笑背后教人看不分明,“不过,萧先生进入王府多日了,可是本王仍旧是没有看出你到底是所为何来?谋求的又是什么?”

    似乎云王把怀疑的苗头指向了萧清晏,大家扑通扑通跳着的心稍微缓了一缓,都把目光转到了萧清晏身上,看他还有何话说。

    事实上,萧清晏没有说话,他忽然就在大家投来的目光之下,放声笑了出来,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半点也不顾及场合得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云王的脸色被笑得有些难看,隐约就要发作了。

    见好就收,在老虎嘴上拨毛也要适可而止,萧清晏就在云王发火之前,开口了,声音低沉中带着一抹轻嘲:“那怀远也想问一句,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王爷才想起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不答反而,萧清晏的脸上依旧是清高自傲的,半点也不因着云王的问话而有一丝的裂缝,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这般的镇定,以后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俨然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自然是事半功倍,但是用得不好,他随时能反过来直接咬你一口。云王是爱才之人,当初就是看重萧清晏的能力才把他留在府中纳为幕僚。可是此人狂放不羁,性子也是由着自己来,云王可以当做是恃才傲物,但是也不禁怀疑既然如此高傲,又为何会屈居在他府中。为了钱财,他挥金如土,为了权力,他不畏权贵,为了美女,他对宓儿倒是有几分的心思,但是这点心思还是远远不够的。

    云王默然,面对这人,他确实是看不透。

    萧清晏也不咄咄逼人,若是把云王惹急了,对他是完全没有好处的,“王爷,怀远早已说过,我入云王府只是认为这里可以让我一展所长。我自认有辅世能臣之才,若是一心辅佐当今皇上,这当朝宰相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可是这等轻而易举之事我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我观王爷有一争天下之心,雄韬伟略,堪称当世英雄,若是我能助王爷登上天下至尊之位,这功劳必然就不一般了。”

    萧清晏这话说的狂傲至极,到底是心比天高,谋反篡位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施展自我抱负的垫脚石,不知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该说他胆大妄为,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他惊世骇俗的一番话惊得下巴都要掉落在地。只有云王纵声大笑,声若洪钟,一连说了三个好,显然是对萧清晏的话极为受用。

    虽然他说的胆大妄为,狂意不浅,但是到底是出自真性情,反而是教他放心了几分。

    “本王果然没有将你看错,既然先生愿追随本王左右,本王自然也不会让你的大有无用武之地。

    萧清晏眼睛一亮,惊喜道:“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决定,就按照先生所言,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云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透光窗棂看向天际,似是被萧清晏方才的豪情壮志所激,眼中燃起的是舍我其谁的壮志雄心。

    “王爷……”

    章天桥还想再劝他几句,这京中的情势却是诡秘,还是要三思而行啊。不过他话未出口就被云王止住了。只见云王转过身,挥退了房中的几个人,只留下了章天桥一人。萧清晏倒也是无所谓,反正他离门口最近,走的也方便,只不过他一脚跨出门外的时候,身形忽然一顿,偏首看向身后那两人的身影,低低一笑,就出门去了。

    不消片刻,房中就只余云王和章天桥二人了。

    章天桥到底是他的心腹,云王开口的语气中也明显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亲近,不止是对下属的态度,更像是对着能推心置腹的老友说话一般,他长叹一口气,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天桥,你的顾虑本王又岂能不知,但是如今早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你以为那个蒙罗王子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此次他的佯攻,若是我们不趁此把握机会,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如弃子般舍弃,说不定还会转而投靠向皇上。到时候我们就会腹背受敌,倒不如现在把握时机,拼死一搏,最后鹿死谁手也未可知。而且,你知道的,这是我多年的心愿,此生如果我不去做一回,即便是坐享荣华到死,也会死不瞑目的。”

    最后“死不瞑目”四个字被云王咬的极重,仿佛眼前站着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这其中到底是这样的怨恨和惮恶,才会衍生出纵入阿鼻地狱也能消磨的恨意。

    “王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就不能放下吗?”章天桥是云王身边的老人,当年的事他看得是一清二楚,他有这样的恨意也无可厚非,但是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怀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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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逝者已矣。

    “不能!我若放下了,我也活得没有意义了。”云王说得斩钉截铁,在此事之上他的态度是近乎偏执的强硬。仇恨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了这个,他早已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心爱女儿的幸福也不顾,就为了等那一天地到来。

    章天桥一贯镇定自若的神情中难得出现一丝沉痛,他知道王爷生性坚韧,一旦下定了决心就再难回头了,以前还有程王妃可以相劝几句,可是自从她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劝服王爷了。“王爷,在下还是那句话,请你三思。你这样做,关系的不只是你一人的生死,还有云王府以及整个云氏家族的命运。一旦你失败了,眼前的一切就都全没了。”

    云王冷哼一声,“他们眼前的荣华富贵是因为我才有的,即便是收回,也没什么好怨的。既然贪恋荣华,就知道总有一天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很公平。”

    章天桥无语,心中想着王爷的冥顽不灵,却是不能宣诸于口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语气颇有认命的意味说道:“王爷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为了王爷,我章天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我当初跟随王爷的誓言,而这誓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都会兑现。”

    云王笑了,真心地笑,带着安慰的神色,他说道:“天桥,谢谢你。”这一声谢谢中包含的不止是对章天桥理解的感激,还有对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感激。

    两人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默契了然于胸。

    玄昕站在高楼上看着府外的一片热闹景象,他似乎都可以听见街上小贩朗声叫卖了,这样的热闹再过几天就要没有了,现在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他不无庆幸的想,幸亏已经玉明若送走了,他再没有后顾之忧。可是这么一想,心就又开始惘怅了——

    他开始想念阿若了,真的很想,很想。想着她过得好不好,想着她现在已经到了哪里,想着她回去以后会怎么样……

    楼还是当日的楼,可是他再也看不清她远去的身影。

    一个黑影忽然走到了他身边,悄无声息的,教人完全无法察觉,当他站到了玄昕身后只有一尺距离的时候,玄昕才似有所觉得回过头,入目的就是一个身着黑衣,脸上带着本张银质面具的男人。任何人忽然回过头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怕是都要尖叫,或者立刻后退保持距离的,可是玄昕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面目表情地看着他。因为黑衣人接下来的动作——

    “黑影见过王爷。”这个自称是黑影的男子竟然单膝跪地,对玄昕行礼。

    “起来吧。”玄昕转过身,目光仍旧放在远处,淡淡的,飘渺的,是上位者的孤高,“黑影,本王有个任务给你。”

    “还请王爷吩咐。”

    “如今北辽使节刚走,我要你现在追上去,去刺杀其中的呼延赞。”玄昕的声音一顿,眼眸微敛,“只有你一个人去。”

    即使是仓促而去,北辽所带的人仍旧是不少的,就是防着路上有人暗杀。他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派黑影去。他手下暗卫之中就数黑影的轻功最好,能追得上他们的快马,而且黑影武功不弱,精于暗杀,派他去是再合适不过,可是以少胜多确实是不易,此次去冒的风险也是不低的。

    黑影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似乎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玄昕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是,王爷。”

    “好,你去吧。”玄昕沉声道:“自己也小心些。”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手下,此次去,生死未卜,玄昕不免嘱咐了几句,但最终还是让黑影离开了。成大事者,最不能有的便是妇人之仁,这是他的皇兄亲手教他的,到了如今,终于是到了他回报皇兄苦心教导的心意了。

    皇兄,你在天上看着,你的弟弟会好好帮着你的儿子守护这一片江山乐土,谁都不能去侵犯。

    下部 四十 千里相送侯君归

    沈锦陵入京不过一月的时间,却转眼又要离开了。这次领兵出征倒也方面,跟着走的都是他带来的亲兵。平日都是从他手下教出来的人,各个都是训练有素,军容整齐。不过只是花了一日的功夫,就可以整装待发了。也幸亏时间恰好在秋季,农忙丰收,今年的收成好,国库里的粮草也充足,随在大军后面补给无虞。

    所谓兵贵神速,沈锦陵能够攻无不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大清早,京城的街头是格外的热闹。

    一众人马出京的时候,声势比班师回朝的时候还要壮大,同样是百官同来,连坐在深宫里的小皇帝也来了,消息一传去,从宫门通向城门口的管道上就被堵了一个水泄不通,都争着要看看皇帝长什么模样,其实不过就是一只鼻子两双眼,又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在这些小老百姓眼中却偏是能看出别的不一样的东西来。好歹是天子脚下住着的人,若是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出去都嫌丢人。若是以后老了,还可以和自己的子孙说,他可是见过皇上的人,那皇上长得真好看,那眉那眼都跟画里的人似得,那真是精致不几啊,怪不得人家能当得上皇上啊。

    一手撩开了帘子,玄莳踩着小太监的背步下的车辇,入目的是被围得人山人海的街道,还有铠甲重重的铮铮男儿。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庄严肃穆,唇角抿着,卸去了平日里高挂的温和笑颜,这一刻所有的人都跪在了他的脚下称臣,他就如同登上了泰山一般,俯瞰着他的臣民。但是他的眼中没有出现应有的志得意满,反而是清冷冰寒的,可惜大家都是在低着头,没有看到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了从他们头低出来某人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三分的霸气和温和,玄莳敛着眉眼道:“大家都平身吧。”

    锤甲此起彼伏间,在甲胄声中大家全都站了起来,这一刻大家抬起头的时候才真正看清了他们的君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身子包裹在龙袍之中,整个人显得修长而又纤细,精致的眉眼,敛在庄严高华的微笑背后,教人完全移不开视线。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怎么能担得起一个国家的重担,但是当你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神采之后,却不由自主的开始臣服于他——是的,他就是我们的君王。

    为君之人,除了治理天下的雄韬伟略之外,还必须要去慑服群臣的气质,那不是唯我独尊的霸气,而是教人不由自主臣服于你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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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玄莳做到了。

    玄莳满意地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挺胸而笑,那笑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就逝去了,留在他脸上的只余下深深的郑重,他走到沈锦陵身前,手不轻不重的落在他身上,道:“今日朕来亲送爱卿,希望爱卿他日也能不负朕之所望,所向披靡,教敌人闻风丧胆,为我大胤再添一笔战绩。”

    玄莳的话是提着起劲说的,全军都能听得见,一句话,他说得抑扬顿挫,越说到最后,情绪也越来越高昂壮阔,听得在场的人心情也是一阵激荡。

    沈锦陵笔直站立,垂首敛目,躬身拜道:“臣,沈锦陵今日在此发誓,定竭尽全力保我大胤,纵然马草裹尸也断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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