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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丽江山-第15部分(1/2)

作者:雪山狐

    可以澄清宇内,一统八荒,结束这四分五裂的局面。如果衰微不振,四方强敌便会鲸吞蚕食,践踏侵扰,魏国立刻就会分崩离析。我还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和强大,可以护住我想守护的人。”他负手而立,视线紧紧盯着地图上魏国的西面。

    “殿下想守护的人?在哪里呢?”绮云站在他身侧,轻轻问道,心微微地颤动着。

    拓跋焘转过身来,指了指心口,晶亮的星眸看着绮云,缓缓说道:“她……在我的心里。她曾经说过,不想看到如今这样战祸连年,暴虐四起的天下。”

    他专注认真的神情,绮云看在眼中。他的此番话,绮云听在耳中,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过了几日,拓跋焘携绮云一同前往清溪山庄,两人并绺而行。一路山路崎岖,树木成荫,骑马绕过一个大弯,景致突然变了。绮云一路有些兴奋,对拓跋焘说个不停,此刻却安静了下来,她被前面的景象微微一震。矗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宏伟的建筑,山庄的楼宇飞檐层层叠叠,远远看去,和青绿色的山丘交相辉映,融为一体,气势恢宏。

    山庄的山门建在山谷,其间瀑布飞流,花草芬芳,宛如仙境。他们骑着马,一会儿便到了山门下,绮云只看见高大的山门之上,“清溪山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进入山门,一条平坦宽阔的大道,通往远处。两边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令人神清气爽。

    拓跋焘带了她,轻驰缓行,一路上都有年轻公子策马赶上。他们和拓跋焘打着招呼,呼啸而去,意气风发。

    到了山庄内,自有人迎上前来,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他俩住同一个房屋。拓跋焘进来的时候,绮云正在收拾物品。拓跋焘靠近她,对她歉意地笑道:“云清,以往,我都是带宗爱来这里的。这次不知怎的,我就想带了你来。”说着,情不自禁来拉她的手。绮云面色一红,不露痕迹挣开他的手。

    拓跋焘只感觉手心里一只细腻柔软的小手如鱼儿一般滑溜走了,不由呆了呆,片刻后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朝影宫和清溪山庄虽都为我大魏效力,但从不往来,相互较着劲。你是朝影宫的公子,不便去听课。不过,以你的才学和智慧,也用不着去听那些老夫子讲课了,他们说得不如你好。晚上,我还要听你给我讲。”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查看了一番,又接着说道:“在这委屈你了。平日,你只能闷在这屋子里,你可曾想过如何打发时间?”

    说完这话,他心里蓦地一惊,一向冷厉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和温情了?是因为他的眉眼弯弯,实足像似那个人?想到这里,拓跋焘猛摇了一下头,醒过神来,对自己说道:不,他是一个男子,一个富有才学的男子。本王求贤若渴,惜才如命,才会对他如此呵护,一定是这样的。

    绮云听他话里话外,全是关心自己,心中一暖,笑着答道:“殿下,你看我带了好多的书来。这里有纸和笔,我可以这儿,继续为你编《泰平集录》,一点也不会闷的。”

    “好,那我们晚上继续促膝而谈。”拓跋焘忍住不再看她。

    绮云铺着床,叠着被,看着两张隔了不远的床铺,心中被那种无法言表的喜悦胀得满满的,盛不下,脸上溢出了笑。曾经远隔天涯,现如今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握住。他现在对云清很好,但他心里有绮云吗?心思起起落落,一时间思绪万千。

    夜里,绮云很细致地准备了茶点。拓跋焘来了,二人便在榻上对着小几歪坐着,侃侃而谈,轻松自在。似乎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拓跋焘问及如何扶植农桑和积攒钱粮,绮云谈起代田法和屯田制。问及制度律法,她解释《秦律》和察举制等。问道思想文化,她历数佛道儒法等。问起整军经武和军阵兵法,绮云和他讲起刘裕和赫连勃勃治兵方略等等。

    直至三更,拓跋焘方才勉强尽兴,二人吹灯各自歇下。黑暗中,忽听见拓跋焘问道:“听你刚才说起刘裕的北府兵和赫连勃勃的战略战术,一五一十,只觉得你有如身临其境,亲眼所见一般。你是不是去过关中呢?”

    绮云听他这么问,愣了一瞬,分辩道:“云清没有去过关中。至于刘裕和赫连勃勃如何用兵,只是我听人讲起,便能记住而已。”

    “你倒有过耳不忘的本领。云清,以后你就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吧?”拓跋焘期盼地说道。

    绮云心中一热,大声答道:“好。”拓跋焘闻言,十分欣喜,畅怀一笑。

    “可惜,你并没有去过关中长安哪!”拓跋焘忽又低声叹息,透着深深的遗憾和失望。

    绮云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地问道:“殿下,你心里……是在惦念着在长安的什么人么?”

    只听得拓跋焘“嗯”了一声,绮云的心嘣嘣地狂跳不已。静默了许久,听到他幽幽说道:“是,我心里是惦念着一个人。”

    “那他……是你的什么人呢?”

    “她是我的……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心中一丝满足一丝失落,一丝苦痛一丝甜蜜。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绮云辗转反复,久久不能入睡,只感觉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第066章 贺家有女

    晚膳时分,绮云随拓跋焘进了厅堂。一进厅堂,绮云心里有点发怵。年轻的公子或将军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见过那么多年轻俊朗,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在一起。他们中有的是皇室子弟,有的其祖辈是跟随着道武帝拓跋珪起兵的开国功勋,父辈正跟随着明元帝拓跋嗣在南方的战场上杀敌。他们都是贵族将帅之后,身份显赫,前程似锦。

    那些年轻公子,个个谈笑风生,推杯问盏。拓跋焘含笑走近他们,他属于那种在万千人中,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个,分外引人注目。在那些从容自信,意气勃发的年轻公子之中,他越发显得群星捧月,光采夺目。

    拓跋焘拉了绮云,坐在自己身侧。旁的年轻公子见皇长子拓跋焘对他极好,很是羡慕。拓跋焘向她一一介绍了众人,人数众多,隐约只记得了拓跋丕,拓跋齐,安颉,贺多罗等等。

    安颉凑了脑袋过来,“云公子,听闻你们朝影宫的宫主极其神秘,长得极为俊俏,有倾城倾国的仪容,不知传闻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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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在一起不是该议论国事吗?怎么开篇居然谈他,果然是天生妖孽,魅惑人心。绮云心中觉得好笑,不由声情并茂地讲道:“嗯,十二分可信,我们宫主长得不仅倾城倾国,甚至倾天下。见者不分男女老幼,除了眼盲之人以外,皆被迷的五迷三道,神魂颠倒。”说罢,作万分景仰之态。

    安颉听她说的,不禁有些惊愕,心旌荡漾。旁边的公子们听闻,都被他们的话题吸引过来了,好奇地看着他们。绮云被那么多公子的俊目盯着,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难怪人们喜欢飞短流长,三姑六婆,探人隐私。

    又有一公子涎着脸说道:“那么,以后跟着你。你能否为我们引见一下,认识你们宫主?”

    “这倒没有问题,只是你们可不能当他的面,垂涎他的仪容,否则就……”绮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亲眼见对宫主容貌垂涎,口中不干净的人都被他一扇封喉。”

    众公子皆脸色惧惊,忽听一个醇厚熟悉的声音响起,拓跋焘问道:“云清,你也很倾慕他吗?”绮云见他问得直白,讪讪道:“我,看习惯了,早已有免疫力了。”

    却听得旁边有一人笑道:“殿下,您在意他做什么?您只要在意贺小姐,有没有倾慕朝影宫主就可以了。”

    绮云闻言,手一抖,筷子端上的肉丸子差点掉到桌子上。她凝神听去,又听一人插话道:“你说什么呢?我们泰平王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如天神下凡。贺小姐会看上旁人吗?”

    “对,贺小姐和殿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贺思凝小姐国色天香,是我们平城第一美人。我们是倾慕已久,但只有殿下这样一等一的人才才能配得上她。我们都让了,让了……”

    “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我们都等着殿下请我们喝喜酒呢。”

    “对,我们都想早日喝到喜酒……”

    他们开始不谈男人而谈女人了,只是绮云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其他的人还说笑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忽听到一人呵呵笑道:“你们要喝谁的喜酒啊?我清溪山庄,近日有喜事吗?”声音虽不高,却极有穿透力。厅堂立刻鸦雀无声,只见门口进两人,一个中年人精神矍铄,双目炯炯。身侧跟了一名年轻女子,绮云自认为美貌女子见得多了,而眼前这个气质高雅,芙蓉花面,淡扫蛾眉,是个绝色女子。

    看到他们二人进来,所有人等都起身行礼,恭敬地问好:“庄主好,贺小姐好!”

    原来是清溪山庄的庄主贺光和他的独生女儿贺思凝,一时间众公子们纷纷让座,尤其是都侧身让着贺思凝。贺思凝袅娜行走,环佩叮当,香风袭来,粉面含春地坐了绮云的位置,在拓跋焘身边贴身坐下了。

    众人纷纷恭维这个平城第一美女,哄笑着撮合她和拓跋焘,拓跋焘脸上微笑着,并不言语。云清侍立一旁,清楚地看见思凝眼波流动,似嗔似恼,说不尽的风流婉转。

    绮云自小出身富贵,又聪明伶俐,不管在刘府还是在家中,甚至在赫连勃勃的大殿都被人众星捧月似的,从未象这般被人忽视得如此彻底,心中无比郁闷,只想逃离此处。

    忽听贺光对众人说道:“众公子莫要再取笑殿下和小女了,小女脸薄,经不起你们这样说她。待吃过晚膳,山庄里准备了篝火,你们可以尽情地唱和跳。”众公子都拍手叫好。

    入了夜,诺大空旷的场地中央点起了篝火,山庄里的男女老幼和众公子们都围着篝火跳了起来。鲜卑族起于游牧,源自草原,性情与汉人不同,热情奔放,能歌善舞。

    场地中央,舞姿最为优美的是贺思凝。火光映衬着人们的脸庞,到处都是灿烂的笑和欢乐的歌,却不属于绮云。她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只是远远的站在边上看着。

    拓跋焘隔着人群隐约看到她,只觉得欢声笑语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阴影中,分外冷清孤寂。心中有些异样,欲走上前去,却被众人拦住,拖住了他与思凝跳上一曲,才放他走。他回首穿过人群望去,见绮云正转身离去,只有火光拉长的纤影伴着她。

    推门进了屋,拓跋焘奇道:“怎么黑的,没有点灯?”

    “别点,我眼睛疼。”听到他进了屋,绮云赶紧抹了下脸。

    “这么早睡了?怎么,不舒服?”拓跋焘摸黑来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绮云囔囔道:“没什么,方才吹了风,有点头昏鼻塞。”

    拓跋焘闻言,赶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常年拿剑拉弓的手有一层薄茧,绮云觉察略微粗砺的指尖抚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她心中一暖,鼻中有些酸涩,问道:“你们都结束了?”

    “没有,我先来看看你。来之前,拓跋齐他们还拉着我,说今晚要喝个痛快呢!你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没事,我很好。难得今晚高兴,别因为我,扫了大家的兴。殿下,你去玩吧!”

    可是,拓跋焘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坐在她的床边,陪了她半天。绮云几次想开口问他,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灼华郡主冯绮云。可是,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很害怕听到他说“不记得”三个字。

    第067章 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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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庄里,一连几日,绮云无精打采。拓跋焘以为她身体受寒不适,只是叮嘱她服药歇息,却不知她心里正辗转反复。

    这一日,阳光明媚,绿色葱茏。她踏着春色,坐在山坡上,享受着浓浓春意。晒着太阳,身上暖洋洋的,心底的阴翳去了不少。她一个人想逍遥自在,可是偏偏不如她的意,安颉和拓跋齐走上前来。

    拓跋齐和拓跋焘是平辈,算下来是堂兄弟俩。拓跋齐长得雄杰魁岸,并勇壮善战。拓跋焘与他亲厚,二人时常同进同出,亲密无间。安颉则聪慧善辩,平时话也最多,往往也能说道点子上,拓跋焘也把他引为知己。

    拓跋齐和安颉一左一右夹着她,坐在草地上,和她寒暄拉扯着,绮云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闲扯着。二人见她恹恹的,两个人只有自顾自地聊天。

    忽听安颉问拓跋齐道:“拓跋齐,你说说在河南战场上,陛下与刘宋大军的战况如何?”

    绮云闻言,心里倏然一惊,打起精神,侧耳听去,只听到拓跋齐答道:“前方,我军在陛下率领下大败宋军。据说洛阳、虎牢关等河间三百里地已经尽归大魏了。”

    安颉瞪大了眼睛,问道:“不是都说刘宋的北府兵所向无敌吗?怎么如今这么不经打?”

    拓跋齐笑道:“你不知道吗?刘宋开国皇帝刘裕死后,继位的刘义符是个未及弱冠的小皇帝,每日只知道嬉闹玩乐,完全丧失了他父亲当年的雄风,北府兵早已不复当年了。”

    “按说刘裕也还算英明,怎么选了那么个儿子当皇位继承人?他没有其他儿子吗?”

    “听说刘裕老来得子,儿子倒也有好几个,也不乏出色的。比如十几岁镇守关中的刘义真善诗文,还有精通史学的刘义隆等,都比刘义符要强。”

    “看来刘裕没有选好继位者,这是一个极大的失误。哪像我们圣上未雨绸缪,早早栽培泰平王,两年前到北方边疆抗击柔然,把边塞军务整顿得有声有色。这样的皇长子哪里去找?”

    拓跋齐道:“是啊,小时候,我们几个皇子犯了错,泰平王不止一次为我们挺身而出,代我们受过,为人十分仗义。记得有一次,我怂恿几个皇子离开上书房,偷偷地跑到皇城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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